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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好些?!彼f著拿起來在耳邊比了比,殷邛有些敷衍的點了點頭,仿佛對她的妝容打扮做句評價就可當作開場前的客套,道:“你可知澤與刁家那個女兒來往很密?!?/br> 林皇后輕輕抿唇笑了:“我聽聞了。但刁家的長女也在遞進宮的名單里頭,雖這樣不太好……但妾見澤那么高興,便沒有多說?!?/br> 殷邛皺眉:“怕的是此事有刁宿白的安排?!?/br> 林皇后笑:“他都是圣人一手提拔上來的,壓下去不也是輕松的事情。我倒覺得刁家的女兒,家門雖不高但畢竟她阿耶的品行放在那里,比一般寒門自然要好上許多。難道圣人想讓澤迎娶世家女……我之前還怕他去參加游船時,對哪家娘子有意?!?/br> 殷邛眉頭松開幾分:“自然不會讓他娶世家女,這不合規矩?!?/br> 林皇后笑容不變,接過耳墜偏著頭給自己戴上,心道這話由他說出來也不覺得臉上疼。 她在看過厚厚一沓名單后,也挑了幾個殷邛心中可能贊同的人選,不外乎是些地方高官或京城寒門家中女兒。而刁琢符合她的期許,也有許多原因。 刁宿白如今在圣人面前得信任,耳目又尖。刁琢年紀雖有些大了,但勝在飽讀詩書,性情穩重,她又拜師于蕭煙清,看起來似乎胸有大志,再能不被家族姓氏所牽制,的確是個很符合林皇后期許的選擇。她看了些蕭煙清的文章,文思驚奇但觀點平和包容,殷邛這樣難伺候的性子怕也挑不出毛病來,她便讓澤以求學為名拜訪蕭煙清。 修與崔五娘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但至少期許澤能歡喜她心中的人選才好…… 她或許是因為從內心深處羨慕薛菱與殷邛的相處,她打心眼里期望若有一天澤登上皇位,也有個見識學識和他在同一水平的妻子可以商量事情。 林皇后笑道:“如今薛妃出入萬春殿,輔佐著圣人,聽聞群臣之中,對于薛妃的才識和圣人的開明相當贊許,或許中書也習慣了這種方式。既然這點是好的,我也希望澤能像他父皇那樣善用賢人,開明且寬容?!?/br> 她說話永遠都能最合殷邛的心意,殷邛對她連平時暴躁的脾氣也發不出幾分。他本這些日子就跟薛菱關系和睦起來,這話由她口中說出來雖然不那么合適,卻使得殷邛心中很舒坦。 殷邛道:“那你是想這么定了?” 皇后帶好了耳墜,她正跪坐在矮矮木臺上的地毯上,朝殷邛膝行過去,溫順的抬眼笑看殷邛:“這么大的事,我哪能定。澤是圣人教大的,這些事情都要由圣人做主?!?/br> 她兩個鏤金耳墜前后微微搖擺,紅紗裹著她圓潤的肩頭,殷邛凝了凝目光道:“那刁姓女可有些文章詩作?回頭叫人拿來給我掃一眼?!?/br> 皇后笑道:“是?!?/br> 殷邛:“若是有才,應當往外頭先把名頭拋出去,捧出個才女來,連年紀的事情也可以無所謂?!?/br> 皇后笑著贊同。 殷邛這些日子里一向很忙,他偶爾來皇后這里幾趟,也大多是幾句話就走。他這次甩手就走,林皇后也沒有吃驚,她保持著后宮女人演到骨子里的期許又愛慕的目光,目送殷邛離開。殷邛卻停了腳步,未轉身,道:“今夜我來你這里?!?/br> 皇后愣了一下,殷邛看她沒回應,轉頭看了她一眼。 林皇后立刻高興的提裙起身,還帶著少女般的激動,滿臉驚喜,道:“那我叫人備下晚食,上次圣人說很喜歡湖州來的新茶,還有熏香也要換掉——” 殷邛看她興奮的樣子,這才心頭滿意,轉身離去。 蘭姑姑扶著她,道:“圣人要來過夜,咱們要準備的事兒要好多呢?!?/br> 林皇后目送著殷邛的身影走出那道宮門,面上的笑容如被抹去般瞬間消失,她將肩上的紅紗一扯,隨意松手任憑它掉在地上,面上有幾分不耐。 蘭姑姑嘆了一口氣:“娘娘,這不是前幾次圣人例行來的時候。他那時候也只不過是為了敷衍,您幾句身體不適見不得面,圣人不在意便也就過去了。這會子再拿這理由搪塞,就太明顯了?!?/br> 林皇后的肩膀微微沉了下去,她摸著榻沿,坐在榻上,半晌才輕輕冷笑:“我只是覺得惡心。我原本以為他是真心愛著薛菱,年輕時候的不懂事,十年之后該會懂得了。原來在他身上言愛,本身就是個笑話?!?/br> 蘭姑姑沉聲道:“帝王家本就是……” 林皇后搖頭:“都是男子,他也沒比旁人多出些什么。外頭的世家也有不少權勢滔天的,也未見得如此。所謂帝王家,不過是濫情起來多了塊遮羞布?!?/br> 蘭姑姑聽她這話,愣了愣?;蛟S是這宮里十年如一日的死氣沉沉,女人們也變的如同土中布滿綠銹的前朝銅器,薛菱的歸來是斗爭的開始,也好似使得皇后沾染了幾分她的做派,至少在口頭上也有了那么幾分輕狂。 而薛妃娘娘當年是如何的鋒芒畢露,口頭不肯服輸一句,如今怕是也學會了用偽裝的溫順與情感達到自己的目的,用自導自演的深情編織陷阱。 ** 言玉站在帳內,他頭戴青灰色軟冠,正抬手看著信件。 突厥人高大的帳篷內也不算十分悶熱,光透過打薄的皮帳,帳內是一片昏暗的淡黃色,言玉聽著朝著而來的腳步聲,朝門口看去,卻沒見到柳先生,而是一柄橫刀黑色的刀鞘先挑開了簾。 一個帶著胡帽細長眼睛的中年男子站在帳外,眼睛往帳內掃了一圈,沒進來,道:“如今五少主好大的排場?!?/br> 言玉神色不變,卻將手中信件一合,也并不邀請,只道:“黃璟,沒人遞消息說你要來?!?/br> 黃璟走進帳內,他將橫刀插入腰帶內,身后三柄長短不一的橫刀交錯,摘了胡帽隨意扔到桌上。他兩頰凹陷,眼型細長,短眉好似隔著楚河般分開一段距離,嘴角向下壓著,仿佛笑一下要他太勉強,滿面是抵抗世事的尖銳強硬。 黃璟按在桌沿拿起桌案上牛角杯,便一飲而盡,道:“你也沒盡早匯報突厥牙帳失火一事?!?/br> 言玉斜看了一眼牛角杯,走出兩步,也未行什么禮,道:“賀邏鶻封鎖了消息,我得到也晚了一步。從牙帳到建康隔著幾千里,一封信過去也要時間?!?/br> 黃璟道:“你已然知道了是誰在做這些了?” 言玉一直將俱泰劃作崔三的人,他沒有提,只道:“端王殿下早在去年的時候就已經得到了北機。他如今在朝堂上風頭正盛,不可不正視?!?/br> 黃璟皺了皺眉:“他似乎是比永王還小了幾個月。在薛菱回宮前,不是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