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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靠,不就都完完全全是你的人了么?!?/br> 龔爺身邊帶來的那些人臉色也一變:“你胡說什么呢?!” 考蘭轉頭,掩唇驚愕:“龔寨這幾位的意思是,若龔爺自己惹了事兒我沒主動幫,你們就要跟半營為敵?!?/br> 龔爺的那幫手下臉都憋紫了:“……也不是?!?/br> 考蘭顛著腿笑道:“哈哈那便是了!季銘,你且去殺,這龔寨帶來的人,誰若是幫了手,便就從半營踢出去,與我們為敵!今兒,當真有意思!有意思!”他笑的花枝亂顫,崔季明心里頭都被這鬼畜的笑聲嚇的一抽。 他又回頭笑看賬房:“我們半營若是除去龔爺,您也給兩份薄面,咱們半營和陸行幫在樓蘭共生,我走我的兵馬道,你走你的商客路,合作幾分,您意下如何?” 賬房不做痕跡的望了陸雙一眼,點頭:“行?!彼f著,從衣襟里掏出個嶄新的精鐵牌子,向考蘭比了比:“赤衣君,您若是除了龔爺,再能留這夜路幫僅剩幾個人的小命,咱愿意將這張牌子給您,陸行幫與半營,做個并肩子兄弟?!?/br> 考蘭從于闐過來,沿路都是阿哈扎的門道和人脈,根本就沒有根基,那精鐵牌子代表著什么,他也清楚,這筆生意顯然不賠,卻故作猶豫:“賬房先生是什么個意思?要把這幾個夜路幫的帶走?” “送軍如何?他們身負武藝,符合募軍要求,只要入了營,沒個幾年出不來,也不影響半營的路子。等在軍營混幾年生死,這點復仇也不算什么了?!贝藜久鞑蹇诘?。 考蘭蝴蝶翅膀似的睫毛抖了抖,笑容放大:“那便這么定了?!?/br> 說罷,他接住賬房扔來的鐵牌,看著店內幾個伙計,將昏迷的朱師傅與他幾個徒弟拖下去了。 崔季明笑著拔出了刀,輕松靠在柱子上,看向龔爺:“龔爺,您也讓我見識見識您南道的刀法?” 龔爺倒是笑道:“那若是三郎死在我手上,這怎么算?” 考蘭道:“那你帶著人愛上哪兒上哪去,我半分不攔著你,道上見著,給你留三分生意路?!?/br> 龔爺大笑:“一場試刀,我輸了失去八百人馬,贏了也只得落荒而逃,這不公平?!?/br> 考蘭大為感興趣,他一輩子都在玩賭局中游走,愛極了這種刺激,這會兒縱然是個坐莊的,他也滿面興奮。 崔季明陡然聽著外頭響起了腳步聲,心里頭一驚。 客棧外頭的街道上本也有些微弱的燈火,此刻全部消失,仿佛整個客棧成了夜里的孤燈,附近都是濃霧般的黑暗,崔季明后背的汗毛都要炸起來了,雖不言語,卻有了預感—— 這外頭,最起碼有幾百人! 崔季明陡然覺得自己從一開始斗笠掉下來,就陷入了某種不自知的圍局。雙胞胎潛伏多年,能把阿哈扎那個老狐貍弄死,帶著幾千人跑到樓蘭,將樓蘭各幫趕殺屠戮,怎么會是一般人呢? 縱然考蘭考風年紀不大,可有個最低調,最不動聲色的人圍繞在他們倆旁邊,那便是還沒露面的阿厄斯! 考蘭笑了起來:“這樣好了。若是你贏了,她的膝蓋骨送給你把玩,其他的我要了,奉給上頭。你可以留在半營,但是一半人手要給我。別覺得委屈,畢竟你若是贏了,我跟陸行幫就不太好合作了?!?/br> 崔季明卻不信他的話。 不論誰輸誰贏,考蘭都會要龔爺死,要陸行幫的牌子,要將她奉給上頭。 崔季明甚至覺得,她從入樓蘭,就卷進了人家撒好的網! 幾個月過去,這考蘭考風怎可能真的不知道她身份?這樓蘭不止一家有陸行幫的人,怎么朱幫主偏被追到了這家來? 半營縱然反叛,但以前有突厥主子坐鎮,阿哈扎死了,卻不代表考蘭考風不想再跟突厥主子合作,談合作總要有個砝碼,崔季明的存在就再合適不過了。 她越想越心驚!本以為到了樓蘭,離三州一線不太遠了,再過幾日就如乳燕還巢歸家了,心思便松懈,卻不料連陸雙都沒察覺到樓蘭這發光蜘蛛身下的網。 崔季明抬起頭去,陸雙面色沉在油燈后頭,忽明忽暗,側過頭去跟路過的店小二說話。 龔爺在她對面,應下了這盤賭局。 旁邊的手下不敢跟上來動手,卻送來了一卷裹著的席子,龔爺抽開席子,里頭是一柄錚亮的斬馬刀。陸雙更是暗叫一聲不好,卻看著崔季明已經拔開了刀鞘,露出她不知哪兒撿來的一把窄刀。 龔爺的斬馬刀,刀鞘與刀鋒連接處沾了不知道多少層的血,一層黑垢,刀卻錚亮,看的出精鍛的鋼來。 而崔季明一把窄刀,鐵質不佳,不知道從哪個鋪子上隨手買來做架勢的,手腕一哆嗦,刀面也跟著不穩的抖了抖。 崔季明也沒想到陸雙隨便塞給她這么垃圾一把刀,此時都已經露了刃,再沒有退縮借刀的理由了,暗罵陸雙一句摳逼。 崔季明打定心思,仿佛能聽見半營外頭潛伏者的攻擊,弓身壓低刀面道:“刀雖不佳,可我倒要替那被掠到龔寨沒有八百也有一千的女人問問,龔爺脖子里的血,是不是臭的?!?/br> 她看向龔爺。令她作嘔的中年男人顯然也明白了局勢。 他們倆都知道,今兒恐怕誰也活不了! 第56章 當兩個人都知道可能會死在對方手里,縱然不死在對方手里,也會死在圍觀的那幫人的手里,這場賭博性質的比武就變的有意思起來了。 誰也不愿意輸,畢竟輸了直接被對方砍死,連后頭掙扎的余地都沒有了。 誰也不愿意贏,畢竟贏了外頭半營的人直接進來,將贏得那個捅成個篩子。 但兩人都是忍不住弄死對方的沖動,誰都不了解誰的水平,不能猜測出對方想要下一步耍什么心機,這樣的比武,是沒法裝作和氣拖延時間的。 龔爺單手持斬馬刀,崔季明認為剛剛幾張盆大的胡餅、三碗海量的湯面下肚,在力道上,她是絕對能勝過龔爺。她又學賀拔家的功夫出身,歷代軍武世家,在招式步伐技巧方面,比外頭那些所謂江湖幫派,自然精煉實用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的弱項便在于手中窄刀短于斬馬刀,兵器相克,且并沒有和斬馬刀對戰過的經歷。 二就是,崔季明擅長干群架,單對單中,她武學招式簡單直接,容易被找出細微破綻。比武這種細致的事情,她毫無經驗。 但她便仍要有豁出去的架勢,有千夫難擋的氣魄。 當崔季明一刀極為直接的橫斬過去,龔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