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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奴才是豬油蒙了心,太過仰慕賀拔家代代名將,才覺得自個兒能演的,求娘娘饒命?!本闾┛闹^顫抖道,說話倒是完整清晰。 他自然不敢,他是御前紅人,這些戲目怎可能不在殷邛面前過眼就拿出來給宮妃表演呢。如此可見殷邛對賀拔氏如今的態度了么? 自殷邛登基這些年,用著“軍費過重”“殺戮不詳”的名號一再削弱鮮卑貴族的軍權,可如今周邊各國,哪一個不是虎視眈眈。 殺戮不詳? 難道再回到百年前國祚淪落,百姓流離,南北分離,浮尸千里的樣子就吉利了? 再說,殷邛上位前,弒父、弒兄的手段放在那里,他也有臉說“殺戮太重不詳”。 薛妃一腳踹在俱泰身上,他跟個獅子狗一樣滾下臺階。 崔季明笑道:“不過是隨便一出戲,他指不定是仰慕賀拔先祖之名才去演,至于演出來的效果,總不一定都如意,不過看他做了鎧甲倒也算逼真,倒是算用了些心?!?/br> 她復又說道:“不過這戲,想來宮外的人也是看不到,既然只是在宮內看著玩玩,那就好。就不怕會傳到外頭,被薛妃娘娘這樣關照忠臣又敢直言的貴人看了,說是覺著今上與賀拔家關系不虞。宮內玩樂的,都是些熱鬧事兒,想來誰也不會去關注內容?!?/br> 薛妃盯著崔季明,這才笑起來,拊掌道:“的確是,不過是圖個熱鬧。倒是我在這兒耽擱著聊了太久,三郎再不準備離宮,可真要宮門關閉了!” 崔季明這才裝作驚慌的樣子,連忙行了禮都往外走去。她這才出了山池院,就看著幾個少年也往這個方向走來,崔季明沒來得及看清就快撞上了,連忙低頭行了個禮。 幾位皇子在說話,也沒有太在意她,崔季明見他們幾人走過去便舒了一口氣順著宮道往外走去。 其中的太子澤卻注意到了,他目送著崔季明的背影繞過宮道,微微皺了皺眉頭。母親才與他提到過崔家這位崔季明,這邊山池院里的薛妃與殷胥就已經開始拉攏了么? 薛妃站在廊下,忽然對著俱泰笑起來:“你滾了吧。這出戲的事兒怪不到你,不過我倒是奉勸你,少在宮里演這鬧劇?!?/br> 俱泰難道不清楚么?是圣人要他來的,他哪里敢不來!連忙連滾帶爬的退下了。 薛妃撫唇思酌,這崔季明倒是看著陽光又愛笑,實澤說話相當大膽犀利啊。她有意透露些皇帝與賀拔家微妙的關系,卻被這小子半威脅半玩笑的頂回來,這話一時說的她都不知道怎么回嘴了。如今這些十二三歲的孩子們,怎么個個都跟人精兒似的。 還有這么個表面癡傻,心思如發的便宜兒子,她不過是一把小弩的暗示,算是禮,算是有些想法,他便給駁了,轉送到崔三郎手里。 薛妃又不好怪這么個“癡傻”的兒子啊。 這宮里頭過了多少年都是一樣的不好混啊,薛妃挑眉嘆了一口氣,往屋里走去。 “娘娘,萬貴妃那邊的柘城、皇后那邊的太子澤帶著嘉樹,往山池院這邊來了。太子澤說是來替修登門道歉,柘城與嘉樹均是與九殿下一同長大于三清殿中的,說是來探望一番?!焙绻霉枚紫律韺ρ﹀f道。 “哼,胥這腿都斷了快十天了,早不來道歉探望,全都趕著今天了,也不知道是來看他,還是來看我這個得瑟妃子的。讓他們進來,就說我身子不適歇下了?!毖﹀鷮⒛侵榛ㄍ绻霉脩牙镆蝗?,提裙大步往屋內走去。 就在崔季明趕著宮門關閉前離開大興宮時,崔式也進入了大興宮。 于是又回到崔府的崔季明便正好撲了個空。 崔式馬邊站著兩個提燈的仆廝,緩緩策馬踏入陷入一片夜色也點綴著點點燈火的廣闊大興宮。他斜看了一眼前頭領路的仇穆,倒是一路跟著從側門入了帝寢內宮,下馬換轎,一路搖進宮內。 等看到熟悉的宮苑,和里頭郁郁蔥蔥的樹木與飄蕩出的團團霧氣,輕笑了一下往里頭去。 走近這處宮苑內部,七八名艷裙宮女涌上來替崔式換了輕薄單衣,他赤足往內走去,踏過溫熱石臺走到一處寬闊且燈火通明的溫泉邊,看著坐在里頭的殷邛拱手笑了:“何等隆恩,我真是消受不起啊?!?/br> 殷邛坐在溫泉之中轉過臉來,崔式說著消受不起,還從善如流的脫去薄衣踏入水中,一副熟稔又享受的模樣依靠在大石上,瞇著眼睛對著殷邛笑道:“嚯,我倒是沾了你的光,才能一次次享受這幾百年的熱湯?!?/br> 殷邛推了一下水面上飄蕩的木盤,那上頭的一壺葡萄酒只是晃了晃,崔式接過來,直接從壺嘴將酒漿倒入口中。 入口甜滑,崔式轉頭就喝干了。 “你倒是來的快,我以為你恐怕猶猶豫豫才會回長安?!币筅錾燥@陰郁的瘦削面龐和面帶閑適微笑的崔式一比,倒不知道哪個更像是主人了。 “某人好不容易低一次頭,我受寵若驚的當然要順著隆恩往上爬?!贝奘娇粗筅霾[了瞇眼睛:“邛,十幾年你變的真不是一點半點?!?/br> 殷邛習慣了他的譏諷,卻也從宮女手中接過酒杯,輕聲道:“哪像你,就跟當年走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br> 崔式心中卻冷哼。賀拔明珠死了,大姑娘搖身一變成了大兒子,他怎么可能會不變。 “別那么勉強的非要夸我?!贝奘綌[了擺手:“先不提你要我查的事情,那些話太長,我們慢慢聊也來得及?!?/br> 崔式道:“我只問你,這十三年,你都沒有找到‘龍眾’么?” 殷邛臉色陰沉,沒想到他上來先問這個,緩緩搖了搖頭:“我翻遍了整座大興宮,都沒有找到找到那半句密言,也不知宮中究竟何人才是‘龍眾’的接應人?!?/br> 龍眾。 名字取自佛教之語,殷邛也只是知道此為高祖建大鄴之時,為歷代帝王所立下的一個“機構”??升埍娂炔恍枰斦茔y,也從不主動聯系宮中,歷代帝王也甚少提起,便顯得尤其神秘起來。 殷邛的父親中宗在世時,卻對于龍眾棄而不用,甚至將聯系龍眾的方法隱藏起來,這般小心翼翼的態度,使得龍眾在殷邛眼中神秘起來,他就越發想要得到。 可直到他即位,中宗臨死前也不愿吐露龍眾的線索。 “你仍然是覺得先帝將龍眾的消息給了旁人?可若是那人真的知道,必然啟用龍眾,早已掀起腥風血雨,為何我們絲毫線索都不知道?”崔式撫著下巴問道。 “恐怕是那人知道,卻由于龍眾的接應人在宮內,他不在長安或者根本無法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