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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糧企業如今我們共同的合營企業,你們政府也可以從中抽成,關稅怎么也該溫柔一點吧?!?/br>伴隨著錢凡開始放出部分可解密內容,并且公開討論在宋國建立食品加工業和種植業的蝴蝶效應,趙青玉把電腦鏈接到第二顯示屏上,開始當眾為他們計算相關的人口模擬數據。一場會議進行了五個小時,一開始只有四巨頭參與討論,伴隨著結果的逐漸明晰,參與討論者越來越多。直到駱忒宣布散會的時候,辛棄疾已經寫完了十幾頁的筆記,只覺得后背全是汗。他這才明白,離開高中進入參政院,是跨出多遠的一步。雖然已經散會了,但還是有少部分人不肯離開,依舊圍在一起爭論著各種話題,倒是給了他進行最后整理和總結的時間。他們在討論宋金相關的事情,帶著股讓人不舒服的居高臨下的姿態,在若無其事的討論如何收緊其他兩國的人口數量,又如何抬升宋國的綜合產值提高人均消費能力,用以榨取更多的出口利潤。這一切聽起來,好像在資本和科技的雙重碾壓下,許多宏觀的事情都是可以被控制的。似乎事實也是如此。辛棄疾整理著活頁本里的圖表和文字,只覺得饑餓的有些不舒服。他今天下午有點用腦過度……如果只是一個臨國人來到這個時空,恐怕不會有這么恐怖的效應。可現在宋金面對的……是一整個臨國,而且是已經存活下來的,以不可逆之勢在不斷發展壯大的臨國。又過了半個小時,人們才有離開的意思。按照前輩的叮囑,他們要跟著駱局長一起送完最后一批人,留下來再開一個內部會議。有同行的實習生開始偷偷吃糖補充體力,還不忘給辛棄疾也塞了兩個薄荷味的。胡憑羽帶著手下與升躍合金的張總裁微笑致意,也準備離開了。她從會議位走向門口的時候,平底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可卻帶著股往外的張力。駱忒正在吩咐如何整理數據寫成文件送呈柳元首,隨口和她道了別。胡憑羽沒有回應他的話,但腳步一頓,不緊不慢的打量了一眼站在另一側的辛棄疾。她的眼神沒有侵略性,可只從下往上看的這一眼,就如同一個商人在打量一個精致的貨物一樣。“胡總?!瘪樳穆曇魩е湟猓骸斑@不是您能動的人?!?/br>她收回了目光,確認般地詢問道:“不能?”“嗯?!瘪樳馕渡铋L的與她視線交接:“有人保?!?/br>“好?!彼龘P起笑容,輕聲道:“可惜了?!?/br>——云祈并沒有想到柳恣會來宋國找她。她如今雖然沒有得到任何一個類似郡夫人的官職,但卻擁有了比金國更為寬裕的自由。不僅是趙構,其他人對她的皮相也略有些扛不住——畢竟有的時候,人好看與否,與五官無關。如果擁有足夠精湛的技術,哪怕只是擁有簡單的化妝工具,也可以修改眉形與各處的陰影輪廓,把或妖冶或清純的一面完全展現出來。而更重要的,是對各種氣質姿態的……表演。這種東西顯然都需要時間去學,但對于一個只花了兩年便搞定了時都大學本科學位的人而言,只要用心,這并不算什么難事。云祈當時逃回宋國以后,沒有易名改姓,繼續以云祈這個名字繼續她的人生。趙構體恤她的種種難處,原本想把她納為宮室,但被婉言拒絕,又給予了她臨安城中頗為不錯的一套宅院,以及紹興制造的一個官職。她既是參與臨宋工業計劃的宋國官員,又是宋國合資企業的管理者之一。而人們也在漸漸接受著這個人的存在——雖然風言風語頗多,但她給商人和官員帶來的好處,遠遠比這些不知是真是假的傳聞實在的多。柳恣從得知了龍輝的舊事之后,就一直想找這個女人談一談。但他一直沒有準備好。云祈比他年長好幾歲,而歲數有的時候,確實可以拉開閱歷和認知能力的差距。再者……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件事情。如果說受害者,如今整個臨國的所有原住民全都是受害者。龍輝為了一己私利,直接讓一整片江銀城的存在因短路放大的能量效應而被粉碎重組到異時空里,柳恣自己在另一個時空的存在都被抹殺的干干凈凈,拼都拼不回去,如今的自己都只是個被再次構成的人而已——雖然這么說會讓人有些毛骨悚然,但確實如此。她能得到什么補償呢?她又能如何放下這些東西呢。但是云祈在國外待得時間越久,他就越不安心。“那便聊一聊?!彼┲纳C羅襦,頭上的梔子花冠散著香氣,笑的平靜溫婉:“柳元首特意來找我,這一次是為了什么?”胡飛拿著探測器在房子里轉了兩圈,確認沒有任何人放監聽器,給柳恣比了個手勢。柳恣示意手下都出去等著,只給她和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們先來聊一聊,你都知道多少?!?/br>云祈皺了眉,意識到有什么不對勁:“你在說什么?!?/br>“Zeta已經被找到了?!绷溃骸暗覀円呀洓]有回去的可能了?!?/br>那女人的臉色蒼白了許多。她沒有表現任何的驚訝,但這樣的表情管理可能與她過去十幾年的經歷有關。柳恣很有耐心地等待著她組織思路和語言,慢慢地喝完了一盞茶。“你全都查清楚了,是嗎?”她輕聲道:“所以才會來找我?”不是為了商業和工業的任何事情,而是為了前后的因果。“云祈,”柳恣放下了茶杯,深呼吸了一刻才繼續道:“如今的你,到底想要什么?”他根本不確定該不該這樣詢問她,可起碼應該有所接觸,才能更清晰的判斷未來會發生什么。作為一個業余的心理救助者,他陪伴了厲欒很多年,清楚擁有嚴重心理創傷、世界觀或者重要信念徹底崩塌的人活得有多痛苦。可如今的他,首要身份是臨國的元首,他要守著這個辛苦建立的國家,以及這國家里的所有人。“柳恣?!痹破淼恼Z氣冷了下來,透著逐客的意味:“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不想再交談下去了?!?/br>“不,我覺得有些事情,哪怕你在逃避,我們也應該去搞清楚——如果你放任自己胡亂行事,誰都不知道后果?!?/br>柳恣加重了語氣,心里卻在顧忌房間外的守衛,以及自己桌下備著刀。他不希望她死,也不希望自己再出任何意外。“云祈,我們不談過去,只看現在?!彼⑽⑾蚯皟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