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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李素節倒給他反問得一噎,本來不屑的神色反挑起三分興味:“既然如此,仙人可知道拙荊到底是身患何疾?”其實在來的路上,李璟就已經把蕭氏的癥狀和吳議一一念過了。蕭氏自來到袁州,就開始咳嗽不止、時有發熱,連她自己都以為只是早春傷寒,并未放在心上。沒想到數月過去,身子卻是每況愈下,到了今時今日,竟是虛弱到連床都下不了了。李素節愛妻如命,人參雪蓮流水介地往蕭氏屋里送,硬生生把自己家都吃窮了,也沒見她的病有任何起色。他這才慌了神,火急火燎地請了長安的南山仙人親自作符貼在門窗上,卻也終歸是無濟于事。這才有了李璟跑到吳議院里天天送胡餅的事情。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當爹的都這么不靠譜,難怪一家子都這么迷信。吳議心里已有三分計較,掂量片刻,還是慎重道:“人命關天,我必須親自看看尊夫人的情況?!?/br>李素節半信半疑地望著他,心里正在猶豫,一旁的李璟小朋友早就亟不可待地牽起吳議的手,把他拉到了蕭氏的病房前。蕭氏正病懨懨地斜臥在榻上,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sao動的腳步聲,李璟先一步撲進房里,隔著一個碩大的屏風大聲嚷嚷著:“娘!”隨后是一個輕而弱的聲音:“你娘的門窗都沒有開過?”李璟老老實實地點頭。“這個屏風也是你爹擺在這里的?”這回答話的是李福:“這是往年宮里賜下來的繡錦屏風,老爺一直寶貝得很,這一回也是為了夫人才請出來的,南山仙人說了,宮里的陽氣才鎮得住此地的陰氣?!?/br>李素節淡淡地“嗯”了聲,表示李福所言不假。為了他的夫人,他的確是不惜一切、傾盡所有。吳議暗自搖頭,面上卻依舊平靜無瀾:“能否讓我見夫人一面?”李素節正欲開口,屏風后突然傳來一個溫軟的聲音:“有勞仙人,請不必拘于小節?!?/br>得到了蕭氏的允許,吳議這才走進屏風,李素節也想跟進去,卻被垂下的簾子擋住了視線。李福趕緊拉住他:“老爺,仙人作法,我們可不敢擅自窺探天機?!?/br>李素節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一眼,手上掀簾的動作卻停了下來,只好退一步坐在屏風外的雕花榆木桌旁,焦躁地給自己斟了碗茶。沒想到的是,一碗茶還沒有喝完,吳議就從簾內退了出來,向李素節微微一頷首:“尊夫人的藥方,我已經寫給了她,如果你想治好她的病,就必須按照我的方子去做?!?/br>李素節將信將疑地沖進簾子里,蕭氏果真端端地倚在床欄上,手里還握著一張紙,臉上亦是大惑不解的表情。他接過那張平平無奇的紙,紙上也只有一個字。口。這是什么意思?“仙人說,這個字,就是我的病因?!笔捠显獠粍拥貙亲h的話復述了一次,“妾的疾病,全從口入,人參益氣,但在七月的天里就是導致閉氣邪侵的毒藥,故此只需停藥修養,清淡飲食,再廣開門戶,撤去屏風,通風見日,除濕辟邪,就能自然祛除病氣,無藥而愈?!?/br>另一邊,吳議已匆匆辭別李府,回到吳家別院。蕭氏之疾,說白了就是富貴病。再名貴的藥材,不用于正確的時機和劑量,都能成為殺人于無形的毒藥。夏日正是服用人參的第一大忌諱,李素節把妻子當藥罐子似的灌湯灌藥,以致她氣閉于中,病勢遷延,到了今天這步田地。救人的出路他已經指明了,肯不肯聽話就是李家自己的事情了。他回到自己那個寥落冷寂的小院,天上稀疏的星辰投下點點朦朧的寒光,落在門前人跡罕至的臺階上,映出蒼綠一抹苔痕。吳議慢慢推開門,借著疏朗星光踱到桌旁,坐下小口地喘著氣。很快,倦意便不受控制地涌上腦海。知了——知了——窗外的夏蟬還在不眠不休地鳴叫,給蒸籠似的實驗室又添上幾分燥熱的氣氛,吳議整個人埋在厚重的實驗服里,坐在桌前,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鏡,在電子圖書館里搜索著新的動物手術麻醉手段。“過量酒麻?”周師兄猝不及防地從身旁走過,眼光銳利地一掃而過,“時代在退步啊,我們居然要淪落到用酒精來麻醉了?!?/br>吳議一目十行地從頗有些年頭的文獻上瀏覽過去,無奈地擺了擺手:“現在實行麻藥管制,很快咱們就不能用戊巴比妥鈉了,你還真別小看了酒精麻醉,越是原始的手段,越需要牛逼的麻醉師,你要上手,那狗都不一定睡得過去?!?/br>周師兄倒給他說得滿不服氣,嬉皮笑臉地湊上去:“得,咱也學習學習,以后要是穿越了,這還是門技術活?!?/br>“要真穿越了,誰還干這個?24K純高危職業?!眳亲h笑著搖搖頭,要給他一次從頭再來的機會,他就是天打雷劈也絕不學醫。更何況,古往今來,但凡學有所成的名醫大師,不是死在貴族勢力的利爪下,就是亡于宗教主義的陰影里,就連孫思邈這樣高瞻遠矚的神仙人物,也不得不在山林里躲藏了一輩子。仙人未必肯撫人頂,帝王卻總妄圖長生。“師弟你的思想境界還是太低級了?!敝軒熜址词忠挥浝踝忧玫絽亲h的頭頂,半開玩笑,“我們這種職業,就是四個字,舍身取義!”砰。輕輕的一記,吳議卻被疼得一驚,從夢里坐直了身子。第3章夜半的夏風從鬢下撫過,在單薄的肩角上掠起一陣漣漪似的涼意。吳議揉了揉生疼的腦門,這身子果真是不濟了,這么昏昏沉沉下去,這輩子指不定就真的交代在了這個無人問津的小院。驚夢之余,這具身體原本的記憶也漸漸浮現在腦海里。這一年,是總章二年。就在這一年,唐的疆域達到了建朝來的最巔峰,從雪嶺到汪洋,從天頂到幽谷,連綿縱橫數千萬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朝向西邊那座佇立的長安城。這一年,唐高宗還是英明神武、殺伐決斷的睿智君王,而武則天還是母儀天下、安居后宮的一國之母,泱泱中華還是萬邦來賀、舉世無雙的絕代盛世。這一年的繁華壯麗穿越千年的風雨而毫不褪色,依舊內斂而深沉地向后世面昭示著自己如夢似幻的榮耀與英靈。而相比于風光無限的偉大帝國,這原主的生平卻簡單得像一張沒有瑕疵的白紙,還沒有來得及著下只言片語的筆墨,就已在病魘的侵蝕下失去了原本該有的模樣。他就如一株自生自滅的野草,在這座蕭索的別院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