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就輕而易舉地度過了。

祁樂練完一遍聽到手機在響，就關了音樂跑過去接。

程希至的聲音穩穩地從聽筒里傳來：“融融，你在哪里？”

祁樂一聽他的聲音就笑得瞇了瞇眼，大聲回：“我在公司禮堂呢！”

“好，我來找你?！背滔Ｖ琳f到這里頓了頓，像是忍不住了似的，又說，“融融，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了是嗎？”

祁樂點了頭，想起他看不見，又說：“嗯，對??！我把結婚證帶來被他們發現了?！?/br>
“那你怎么想？”

祁樂當然知道他在說什么，無非就是記著當初他說的怕被人知道是關系戶覺得上班就沒意思的話，怕他在公司待著不舒服唄。

祁樂趕緊回：“沒怎么想啊，知道就知道唄，咱們光明正大的，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呢，這也沒什么，反正只要是當你的助理，我就覺得最有意思了！那以后我們就一起攜手并進共創輝煌，把咱們公司搞得紅紅火火……哎呀，我好官方啊哈哈哈哈哈?！?/br>
程希至沒有笑他，反而迅速應了一聲：“好?！?/br>
說完祁樂才注意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是在疾走的樣子。

祁樂正想叫他不用著急，禮堂的門就被人猛然推開了。

祁樂坐在舞臺邊上晃著兩條腿，看見進來的人是程希至那一刻就站起來沖他使勁兒招了招手，很開心地吼：“程希至！我在這兒！”

程希至遠遠地看見他，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見，不由自主地就笑了，甚至也跟著很幼稚地回了一下。

程希至朝他走過去，眼睛一直看著祁樂。

祁樂在舞臺上看見程希至越走越近，心也跟著砰砰跳，心里的愛意翻江倒海，控都控制不住。

等程希至走到了第三排，祁樂忽然說：“程希至，我給你跳支舞吧?！?/br>
程希至一怔，心里期待起來，答應道：“好?！?/br>
祁樂沖他眨了下眼睛，很歡快地跑到舞臺后邊把燈光滅了，只剩下舞臺上的一束，之后又挑了一首背景音樂。

輕柔纏綿的音樂緩緩泄出，幾乎是立刻就把祁樂帶入了情緒當中。

祁樂這次沒有跳他常跳的街舞，選了他不怎么擅長但每次一跳都必定用了十分專注的現代舞。

程希至坐在第三排，安安靜靜地看著臺上的祁樂隨著節奏翩然而起，燈光不算太亮，卻很均勻地散在他身上，頭發絲上也有很多不聽話的光點隨著他的動作起起落落，偶爾大幅度動作時，會不小心袒露一節精瘦的腰腹，卻又只是一閃而逝，仿若曇花一現。

祁樂跳舞的時候神情很嚴肅，和平時嬉皮笑臉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但眼神卻很柔和，像揉了許許多多的虔誠和愛意進去，因為平時祁樂從來不吝于口頭表達他的喜歡，所以程希至是很少去注意他的眼神里有什么的，這會兒他偶爾輕飄飄又沉甸甸的一眼掃過來，程希至卻會有一種住在他眼睛里住在他心上的感覺，他知道很多人在唱歌或跳舞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有表演的成分在里面，不知道這個時候的祁樂，會不會也有一點？還是說，他這樣的情緒僅僅是因為自己坐在這里看著他？

很快，一舞完畢，祁樂停下動作，站在舞臺上有些氣喘吁吁，可他還沒歇兩口氣，立馬就沖著臺下的程希至喊：“程希至，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你知道我想說的是什么嗎？”

他居然沒問自己跳得好不好，程希至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是我愛你！”祁樂站在燈束之下，笑得熠熠生輝，“程希至，我想告訴你我愛你！你聽到了嗎！”

程希至被祁樂突如其來的告白砸暈了腦袋，面無表情地愣了好久才跟被重新按了播放鍵似地眨了眨眼睛。

他想，他很自信地想，他知道答案了，沒有表演，就只是因為自己坐在這里而已。

程希至站起身，走到臺下，張開手臂接住直接向他撲過來的祁樂，手上將他緊緊抱住，他輕聲回答：“聽到了，寶貝，我也愛你?！?/br>
臺上直白的燈束婉轉無聲，一如舊年初見時溫柔和暖的青空白浪。

過了這么多年，祁樂依然熱烈，過了這么多年，程希至終于不再藏掖。

我愛你，便是我此生最坦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