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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易一本正經地圈著手,盯著萎了吧唧的吸血藤發呆。他沒有戰斗系異能。大概出于天賦關系,當初沈得川也提供了不少核珠助他鞏固記憶系異能,但他沒再覺醒出任何異能。更別提具確切戰斗力的。之前不以為然,現今卻好像淪為最沒用的人了。沒用啊。紀易無意識地伸出一根手指搔搔臉,另一手撿了石子砸向吸血藤。花原與沈得川打成一團不肯罷手,其余幾人忙著討論、準備重奪基地。紀易擅長察言觀色,一眼望出此次行動隱約增加了喬木棲的威信,虹與嵐的態度發生極其微妙的轉變。很細微,躲不過他的眼睛。于是他便不參與討論,以免奪取好友的風頭——喬木棲這家伙至今也是不愛出頭的毛病,一旦有人出主意,除非涉及原則問題,否則很少反對他人。紀易自認不敏感纖細,一兩分落寞的心情卻油然而生。如果唯獨他在原地踏步的話,也許很快會被丟下吧?多少有點不是滋味。眼前出現一雙干干凈凈的鞋,與筆直的褲腿,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難得郁悶的紀易懶得和他搭話。反正這老男人也不愛開口。以往的相處模式皆是他死皮賴臉、胡攪蠻纏,信口瞎掰點悲慘事跡拿點同情分,有時候開開無傷大雅的玩笑。動手動腳倒沒幾次——除了上一次螢火蟲之夜被美色所惑,偷親了一回,差點被滅了小命。從此求生欲讓他冷靜。現在實在弄不懂楚歌吃錯什么藥,罵又罵不得,趕也趕不走。但凡嘴上稍微刻薄一點、態度差一點,能引來一頓‘老干部式親身教育’立馬拍一臉,搞得他進退不得,狼狽地合上嘴,免得多說多錯。紀易有點怕他,巴不得將他推得遠遠的。如果刻薄不可行,那么貪婪呢?大家都討厭貪得無厭的家伙吧?鬼主意從打結的腦海中跳躍而出,紀易小小舔了舔結痂的下嘴唇,忽然說道:“這東西挺好用的樣子?!?/br>對方仍是站著,可能居高臨下地看看他,像看小貓小狗,不輕易搭話,好似會降低格調。紀易不抬頭。因為他尤其怕那雙夜中淺淡到幾近透明的眼眸,擁有戳穿皮rou與面具、看透本質般的魔力,每每令他體驗無法言說的難受,猶如被扒光衣服丟入玻璃牢籠,無處掙脫、被看得一清二楚。他十分抗拒這種無助的處境。“喂,你有沒有辦法把這東西弄出來?”“……”“把這個送給我吧?我要活的?!?/br>紀易活了二十多年了,送人哄人的小禮物為數不少,向人要東西的經驗寥寥無幾。他苦思冥想,大致模仿出一種十分譏誚的、輕佻地語氣,“好像已經喜歡我喜歡的不得了,那把這個送給我怎么樣?這點事情,不管是什么預言者、審判官的,應該都可以做得到吧?”楚歌依舊沒聲,弄得紀易暗自緊張,懷疑下一秒會被一刀砍成兩半。老干部歸老干部,老人家少動怒,發起脾氣來一般人還真受不住。他琢磨著還得再來兩句,一時之間想不到該接什么話能進一步攪亂氣氛,對方冷冰冰地說了個‘抬頭’。好像是異能,他不受控制地慢慢抬起頭來,跌進最害怕的一對眼睛里。利刃似的,掛的五臟六腑鮮血淋漓。以為楚歌要說些什么,卻沒有。楚歌瞥一眼瑟瑟縮縮不敢動作的吸血藤,面無表情。紀易覺得他在低調的沉思。喂喂喂,該不會真的要那樣做吧?是個傻子嗎?也太天真了吧?難怪被女人騙得團團轉,不過好歹吃了教訓長點記性???無數思緒飛躍過頭腦,紀易緊緊皺起眉。異能限制已過,他站了一起來,抓住轉身要走的楚歌的手肘。良久沉默。“你、到底要干嘛?”紀易艱難地問出一句話,他好多天沒有用正??跉夂统鑼υ?。“……”去他媽的高冷,啞巴???紀易煩得不得了,脫口而出,“準備去弄吸血藤?有什么意義?今天我想要吸血藤,明天想要鐘宏的命,后天想要花原的核珠呢?你能做到哪一步?本來就不關你的事,干嘛沒事找事?你就不能離我遠一點?我說過很多次了吧?剛開始是我招惹你沒錯,純粹一時興起?,F在我恍然大悟發現我最喜歡的還是女人。你可以揍我一頓,然后高抬貴手放過我行嗎?”語無倫次,毫無邏輯,像作繭自縛的蠢蛋。他卻停不住。“要怎么做才行?下跪嗎?痛哭流涕的認錯?不管怎么樣,拜托你離我遠一點,別管我吃不吃東西、受不受傷的。你不需要跟著我,也不需要聽屁話,懂嗎?”楚歌微微偏過頭,側臉輪廓如畫般夢幻。“說句話???”“你怕什么?”對方總算開口了,薄唇中吐出的字眼個個冷清,冷令骨頭戰栗。“什么?”“像小丑?!?/br>平淡無波的語氣,一瞬間點燃了內心深處最可憐的灰燼,紀易松了手,低垂下頭,表情丟在發絲的掩蓋中。他嗤笑,“滾遠一點吧。你以為預言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就可以看透所有人了?是不是每個人在你眼里都像是小丑?就你,唯獨你,白色的襯衫永遠沒有一絲灰塵,兩只手不染一滴鮮血。你的衣服整潔平整,你的情緒平淡無波,全世界就你最高貴優雅,數你至高無上精神崇高,夠了嗎?”話一出口,紀易又后悔。搞什么啊。莫名其妙的暴躁、發脾氣,活像是沒有安全感的小孩,這可不像他。“嘖,你走吧?!?/br>他揉了揉眉心,不帶歉意地道歉,“不好意思啊,腦子進水,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有事忙去吧?!?/br>糟透了。一腔怒氣與自我厭惡無處傾斜,在薄薄的身體內橫沖直撞的。有什么理由生氣呢?明明你完好無損的活著。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比你糟糕,你有什么資格抱怨?就算這么想,還是無端地厭煩。想要將自己浸泡在深水里無聲的吶喊,把所有不該存在的憤怒、委屈、不甘、恐慌統統丟掉。然后又是那個瀟灑不羈、來無影去無蹤的少女心收割老手,肆無忌憚地在花叢中流連。“我知道你輕浮?!?/br>楚歌的句式永遠那么老土、正經,猶如古老的誓言。紀易抬起頭來,眼里寫著:你知道什么呢?你什么也不知道。拜托,連我都不知道我自己,你區區一個外人,還能知道什么?“我對你不抱什么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