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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不擅與人打交道,上學的事……就算了吧?”“就是因為你不會和現代人打交道,才要讓你去上學嘛?,F在不盡快適應這個世界,以后肯定多得是麻煩。聽話??!”祁媽心大如斗,轉眼就忘了青玉剛才提起的那些令人不太容易消化的往事。“……那好吧?!鼻嘤駸o奈地點頭。小時候和祁媽相處的點滴仍歷歷在目,在青玉心底,祁媽作為母親的地位已經牢不可破,說出的話自然很有分量,讓他沒法拒絕。青玉的畫只用了三天完成,祁媽特意拿去做了裝裱,然后才帶到學校交給藝術學院的老師。隔天那邊就傳來了消息。據說胡子花白的中國畫專業老教授當即拍板要破格收了青玉,不管他高考考個幾分都沒問題。雖然是意料之內的事,但這個消息還是讓祁媽高興了好幾天。祁杭出院后的第一個活兒,不是收拾自家公司里的各種滯留工作,而是給青玉造了一份學籍。從幼兒園到高中的經歷一應俱全,就讀學校和班主任的姓名都寫得清清楚楚,看著跟真的似的。除此之外,還辦了一份像模像樣的“轉學手續”。依照現有教育制度,除了保送生,其他想要在國內大學就讀的高中生們,都得經歷一場驚心動魄、慘無人道的高考。祁媽想著,既然青玉已經注定要被破格錄取,也就不要再去占用人家那為數不多的保送生名額了——雖然祁杭表示過這不是什么難事。“沒有經歷過高考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既然要做人,就要有一個完整的人生。還有高三那種緊張的氣氛,我覺得你有必要去親身體驗一下?!逼顙審模哟蟾街腥』厍嘤竦男7?,笑著交給他。彼時祁杉歪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個蘋果啃得咔嚓響,看著青玉一臉無奈地接過校服,臉上盡是幸災樂禍的神色。呵!就算你是千年老鬼又怎么樣,還不是得屈服于我國教育制度的魅力和老媽的□□統治!青玉痊愈后,姥爺惦記著大黑和小黑,早早回了他自個兒家。姥爺一走,祁杉終于名正言順地搬到了姥爺之前住的房間,結束了和青玉同睡一張床的時光。早上七點,祁杉好夢正酣,緊閉的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祁媽大步走到窗邊,一把拉開厚重的窗簾,陽光瞬時灑滿整個房間。祁杉被刺目的光芒打擾了睡眠,干脆翻了個身頭朝下接著睡。祁媽半點沒跟他客氣,轉身低頭彎腰,雙手抓住祁杉的被角,抬手那么一揚……“媽!”祁杉渾身上下只有一條短褲,驟然讓人給掀了被窩,慌里慌張的從床上蹦起來,伸手拉過枕頭遮擋,“我好不容易今天沒課,能不能放過我?”祁媽笑得十分和藹:“乖兒子,今天爸媽都有事,家里就你一個閑人。青玉第一天上學,你不去帶路他怎么過去?”“那之前為什么不先帶他走一趟?”祁杉哀嚎。祁媽拉過祁杉的枕頭,甩手給了他當頭一擊,“你還說呢,前幾天讓你有空帶他去認認路,你就給我拖著不肯動?!闭f著把祁杉的衣服丟過去,“趕緊換衣服?!?/br>祁杉頓時張口結舌,祁媽踏著勝利的步伐離開了房間。好好的懶覺被人攪合了,祁杉坐上餐桌的時候還在不停地打哈欠?!鞍謰?,早……”說著就是一個哈欠。“哥,早?!逼钌脊反虻揭话?,身邊有人也向他道早安,嗓音清潤,讓他頓時清醒不少。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身穿校服的青玉也正在看著他。傳說中被全國廣大中小學生們吐槽不已的校服,冬能遮風,夏能擋雨,困了能當枕頭,臟了能做抹布。這么個丑得人神共憤的玩意兒,卻被青玉穿得很有味道。祁杉說不出來那是種什么感覺,大概就是所謂的長得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祁杉從來自認長得還湊合,但再厲害的香水也敵不過韭菜盒子的霸道,在校服這盤“韭菜盒子”面前,他也只有自慚形穢的份。想到這,他不忿地拿筷子戳了戳碗底。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上天不公!青玉完全不知道祁杉心里的七彎八繞,只覺得祁杉看他的眼神實在不善,笑臉送過去也被瞪了回來,弄得他滿心莫名。這邊他還在猜測這幾天有哪里又惹到了祁杉,餐桌對面的祁媽也在念叨著他的新身份,生怕他給忘了:“……祁青玉,之前所在的高中是S市二中,這次轉學是因為搬家,新住址離附中比較近。十八歲,高三年級,美術生,已拿到S大藝術學院中國畫專業的專業合格證。父母都是老師,哥哥就讀于S大歷史系……”事無巨細,祁杉聽了整整一頓早飯的時間,實在受不了,左手捏著油條,右手拉著青玉就跑出了家門。學校名為S大附中,地址也的確離S大很近。祁家本就住在S大的新家屬區,位于S大和附中之間,到附中只要步行十幾分鐘。時間還很充裕,祁杉邊走邊啃油條,相當悠閑自在。青玉背著沉重的書包走在他的側后方,感覺十分別扭且新奇。這與以前祁媽帶他去上輔導班的感覺不同,那會兒他還是個孩子,只覺得有趣。而現在,作為一只存在了一千四百多年并且有著成年人心智的鬼,“上學”這件事于他而言實在難以言喻。祁杉吃完了油條,渾身上下的口袋都翻遍了也沒找到能擦手的東西,無奈之下只好轉向青玉:“你帶紙了沒?”青玉想了想,“媽好像有準備,在包里?!闭f著解下書包就翻找起來。祁杉站在一邊看著,視線觸及青玉書包里的課本,竟然覺得有點眼熟,“這不是我當年用的課本嗎?”他伸手抽了本出來,扉頁上果然是龍飛鳳舞的“祁杉”兩個大字,“我還以為這些書早就被老媽當廢品賣了,原來還留著吶?!?/br>帶著懷念的神色,祁杉隨手翻了幾頁。青玉找出紙巾遞給他,又從他手里拿過課本。不經意間,手指在“祁杉”兩個字上摩挲一下,又把它放回了原來的位置。“我以前也是附中的學生,自打畢業就沒回來過了?!逼钌歼叢潦诌呎f著,“媽說的有道理,你要做人就做個全套,確實應該在高中體驗一把。就算不能感同身受,也要親眼看看,看莘莘學子被高考折磨得□□,卻沉溺其中不能自拔的凄慘模樣。這也是人生的一部分?!?/br>“你也曾經這樣過嗎?”青玉問道。“當然!”提起當年高考,祁杉就有說不完的話,“每天被一群老師押著學習,試卷永遠沒有做完的一天。前一秒熬不下去了,心里煩躁得把書都扔了,后一秒還是得撿起來繼續。那叫一個凄涼?!?/br>“真是……神奇……”雖是這么說,但青玉其實無法想象出確切的場景。祁杉轉頭看了他一眼,語氣明顯不如剛才熱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