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繼續這個話題。

“小九，婳娘交予你的卷軸，可否借我一觀?！?/br>
“你對這墨條之中的靈物，這般上心。怎么，此物意義非凡？”

陸恒拿出卷軸遞了過去，裝作不經意問了一句。他本也不指望釋空會回答自己，

不想，釋空沉默一瞬之后，開口說到：“與故人有關?！?/br>
陸恒見釋空臉上神情帶著些許懷念，連那故人二字，似乎都含著些許繾綣之意。

故人？自己和釋空之前，除了大打出手，你死我活外，就沒有過其他糾葛。

兩人之間，說得最多的話，大概就是。

“妖王，讓開?！?/br>
“廢話少說，要戰便戰?！?/br>
陸恒把腦海之中，與釋空有關的記憶，都細細理了一遍，也沒找出自己尚是妖王時，與釋空有過什么可稱之為故人的回憶。

難道他是要用巴蛇精血，救重要的人。如此想來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巴蛇精血，活死人rou白骨也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就在陸恒腦中都快腦補出一場充斥著愛恨情仇的狗血倫理大片之時，釋空出聲打斷他不著邊際的思緒。

“金烏城?！?/br>
“恩？”

“方文澤的記憶，被人動過手腳，至此往后便有中斷?！贬尶罩噶酥妇磔S上的一處。

卷軸之上，寫著方文澤出門，告知李氏，他要前往金烏城拜訪朋友。

時間正是半年之前，在這段描述之后，是一些不著邊際的胡言亂語。直到方文澤回到青木城，才又恢復正常。

陸恒粗粗一掃，也將卷軸看了個大概。

“一年前，他還去過一次金烏城?！标懞泓c了點前面。

在一年前的記錄中，方文澤的記憶并沒有缺失，而是清楚地描述在金烏城中所做之事。只是，在其中仍有幾處模糊之處。

“這大概就是他與神秘交易會搭上關系的時候，只是究竟這交易會是怎么篩選參加之人?！标懞惆褟亩鄬氶w得來的玉簡也遞給釋空，“剛從多寶閣那邊拿來的情報，交易會是極其隱秘的私人交易會?！?/br>
釋空接過玉簡，卻沒有看，只是說到：“看來我們要前往金烏城一探?！?/br>
陸恒卻是擺了擺手：“那是你要前去一探，這事兒可與我無關。我還有事要辦，我們就此別過?！?/br>
第18章

聞言，釋空抬眼望來。

在這澄澈目光之下，對方臉上雖沒有什么表情，卻是讓陸恒生出幾分心虛來。

畢竟在方府前面，是他讓釋空尋一住處等他，此刻又說要分道揚鑣。這事做得確實有幾分不地道。

“我也知出爾反爾，實非大丈夫所為?！标懞阋还笆?，“但事出緊急，不能結伴同行，我也很是遺憾?！?/br>
聽陸恒這么說，以釋空的為人，自是不會去打探對方私事。

“既是如此，那你萬事小心?！?/br>
說罷，釋空伸手過來。

陸恒一愣，就覺得額心之處被碰觸，隨即又聽釋空聲音響起。

“莫慌，我確認這術法的情況?！?/br>
陸恒只覺得有溫熱感覺在自己眉心略過，一觸即分。

“此術法只為保你平安，并不會窺探你行事?！贬尶照f，“如今你已化形，如若介意，我可將此術法解除?！?/br>
曾在妖王的位置上坐了千年，陸恒自是見多識廣，當然知道此術如同釋空所說，只會在危急時刻觸發而已。

“無妨，我沒這么不識好歹?！标懞闶种敢苍诿夹呐隽伺?，笑道。

隨即，釋空又拿出自李氏處得來的報酬，遞給陸恒。

“怎么？”陸恒有些疑惑。

“畫卷既是交由你處理，這報酬自當交予你?！?/br>
昨夜他倆在方府中，閑暇之時在院中閑聊到深夜。陸恒曾告知過釋空，自己來方府的原因。

當時是他是這么說的：“一塊靈石難倒好漢，下山的時候我窮得連杯酒都喝不起了，沒辦法才接了委托賣身給多寶閣，生活所迫啊?！?/br>
陸恒這話，本是調侃居多，沒想到釋空竟是把他信口胡謅的這些話記在了心上。在他提出分別之際，竟是把這盒靈石要贈予自己。

什么處理畫卷的報酬，這報酬分明是婳娘一事的報酬。陸恒要是還看不出釋空這是隨口找個理由而已，那就是個傻子。

“這多不好意思?！?/br>
“我不飲酒也不好口舌之欲，沒有什么用得上靈石的地方，不必同我客套?！?/br>
“那就卻之不恭了?！标懞阋娽尶丈袂閳远?，自己此刻確實又急缺靈石，便不再多做推辭，收了下來。

***

翌日。二人便在青木城門分別。

釋空向北方金烏城方向一路行去，陸恒則是向著相反的方向離開。

不多日，陸恒就回到他待了二十年的竹屋前。竹屋之外，有釋空設下的結界護持，除了他們二人，旁人都發現不了此處。

因此，竹屋之中沒有任何改變，同陸恒離開之前一般，

陸恒往床上一倒，手枕在腦后，看著這熟悉的屋頂，感慨道：“唉，這地方居然成了我的老巢?！?/br>
“主人，我覺得這地方挺好的啊，靈氣充沛，在這里面我電都充得特別快?！?/br>
回到熟悉的地方，西瑞也沒打招呼，自氣海中跑了出來。

“那是你沒去過我真正的老巢，跟招搖山一比，這點兒靈氣塞牙縫都不夠?！标懞阏f，”不過你也不能算是沒去過，只是那時候不過是普通玉圭法器罷了?！?/br>
“那什么時候能回去呢，回去的話，我的系統就可以升級了?！?/br>
“招搖山啊……”陸恒坐起身來，看向窗外，神情有幾分悵然。

如今自己這情況，群狼環飼，四面楚歌的，想要回到招搖山。

難。

不過陸恒也倒沒什么傷春悲秋之意，自己落到這個下場也怪不了誰。

當妖王千年，陸恒實在不算太盡責，他本就是個逍遙肆意的性子，又修的是逍遙道，行事隨心所欲，向來不喜管那些繁雜事務。

除去需要以實力震懾各方之時，妖王陸恒在妖族中，可以說得上是個鎮族吉祥物一般的存在。

所以才會連妖族之中，誰為敵誰為友都不能確定。

“輕信乃是大忌啊?！标懞愀锌痪?。

所以他才會與釋空暫別，回到這竹屋來，就是吸取之前教訓，避免自己太過感情用事。

“還是忙正事吧，不然到時候真追不上釋空了?！瓣懞銓ξ魅鹫辛苏惺?。

“??？主人你不是說要跟他分道揚鑣嗎？”

“怎么可能，我一是欠他一條命，二是我的精血還在他身上。怎么可能離得開他，我此次回來，都是為了你?！?/br>
西瑞扭了扭身子，屏幕上跳出一個害羞的表情。

“好開心，在主人心中我比釋空大師要重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