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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她為什么會知道溫陽在鶴峰。這件事,你不是只對今上說過嗎?而關于這件事,朝廷可沒有對外公布?!?/br> “你明明已經猜到,卻一定要我說出口?!?/br> 西峰觀主瞧著面色平靜的風止,深深嘆了口氣,向對方鞠了一躬:“小師叔,岐水師妹與您一同長大,有些話,您不說,我沒法開口?!?/br> 他行了禮,對兩人道:“圣旨不消片刻便該到西峰觀了,還請帝姬盡快下山,走得越遠越好,遠的接不到這封旨意?!?/br> 明朔聞言忍不住問:“這封圣旨有這么難嗎?” 西峰觀主道:“帝姬有所不知,我因為心存隱憂,所以買通了宣旨太監。我與他相約,若是小懲大誡,便在馬車前立藍旗,若是扯上了命,便立紅旗?!?/br> 他面色凝肅:“這一路上,他的馬車前,都豎著紅旗?!?/br> 西峰觀主走了,他還得下去應付天子使,盡可能的為明朔拖上點時間。明朔也覺得倒霉,她好不容易接近了風止,居然要因為逃命這種事又被迫離開? 她忍不住唉聲嘆氣。 風止瞧見了,以為她害怕,便對她道:“江湖浩大,即使是皇帝,也有觸及不到的地方。你不要怕?!?/br> 明朔瞅著風止,半晌道:“我不是怕這個?!?/br> 她對風止道:“我走了,是不是就見不到你了?!?/br> 她這話問出來,風止也怔住了。 明朔見不到風止,風止自然也見不到明朔。 這一道圣旨簡直是王母劃出的銀河,一旦到達,便是難以再見。 明朔自然不會認為風止會為了她而不顧及整個西峰觀,公然抗旨在鶴峰保下她。她想著,恐怕下山后得想點辦法,看少羽能不能幫她換個身份再試試了。 但即使如此,她仍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問:“我可以不走嗎?” 風止瞧著她,搖了搖頭:“不行?!?/br> 明朔的心沉了一瞬,而風止握住了她的手。 風止對她微微笑了笑:“但我可以和你一起走?!?/br> “我陪你下山?!?/br> ☆、一劍10 京城。 岐水在京城最好的酒樓里, 給自己點了最好的酒。她的岐水劍就擱在手邊,杯中的瓊液倒影著窗外高懸的月亮, 也將她抿的筆直的嘴角映出了一部分。 術士到的時候, 岐水的那壺酒甚至還沒有喝下一半。 術士一如既往,裹著件看起來就陰郁萬分的黑色斗篷, 渾身上下唯一的裝飾, 或許便是懸在腰上的金絲袋。岐水作為西峰觀的人,對于皇帝身邊這位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假術士自然提不起太多好感, 故而她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術士并不在意, 相反, 他在岐水的對面坐了下來。 他坐下的那一剎, 岐水的手便覆蓋上了她的劍。但她的劍還未拔出,術士便先開了口。 術士道:“我該不是你真正想要殺的人吧?” 岐水握著劍柄的手頓了一瞬。她面前的酒杯里盛著色澤剔透的酒液,平穩的像一塊脂玉, 岐水瞧著它,好似也能騙著自己仍是心如止水。 術士輕笑了聲, 他從黑色的斗篷下伸出了一只手。 那是只比女人還要美的手,覆蓋在指骨上的肌理流暢,皮膚潔凈。岐水是個劍客, 她本人非常注重手的保養,所以她的手很美,不僅很美,更是充滿了力量。 而這名看似無用的術士, 他露出的每一根手指不僅挑不出半點兒的瑕疵,甚至能令岐水感受到威脅。岐水只是一眼,便能看出這是個劍客的手。 無論其他,至少這名術士懂得用劍,還是個高手。 岐水往日里見到這名術士,他總是如同影子一般存在于衡王的皇座身旁,這天下看似是衡王的了,但岐水瞧得清楚。衡王只是個自不知,早已完全受他擺弄的傀儡罷了。 岐水作為西峰觀的弟子,對這等弄權的方士騙子總是帶著點兒不屑的態度。若非西峰觀與大啟皇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她也不會同意了衡王的要求,在他登位后,為他做一些事情。 西峰觀因這段關系而超脫于江湖,岐水認為,秦昔想要脫出沒什么問題,但西峰觀與朝堂的聯系不能斷。秦昔不做,便由她來做。她本就是師祖喜愛的徒孫,這點決斷做得出。 岐水從不認為自己私下的行動做錯了,若非如此,西峰觀對待溫陽如此寬厚,今上為何從未責備過?若非如此,她又怎么能得知,秦昔大膽到敢將溫陽往鶴峰去送! 岐水緘默。 術士伸出手為自己倒了杯酒。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岐水總聽得有些熟悉。 術士道:“我早已提前告誡了你,你行動太慢,失了機遇,這怨不得我?!?/br> 岐水攥緊了自己的劍柄,她杯中的酒液起了波瀾。 術士瞧見了,嘴角微揚,他道:“圣旨下了,我猜帝姬此刻應該已經離開了鶴峰?!?/br> 岐水聞言,眉眼終于冷冷的投向了術士。 術士道:“你要不要猜一猜,風止還在不在鶴峰?” 岐水當然想說“小師叔只會留在鶴峰!”,但這句話甚至還沒有滾到她的舌尖,她依然沒有說出的勇氣。她想起那一日見到的風止,她從未見過的風止。 一個她未見過的風止,做出什么似乎都并不奇怪。 岐水嘴唇蠕動,半晌啞聲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消息你是透給我的,也是你讓我回西峰觀。在朝堂上,我們甚至可以算是敵人。你要知道,我在一日,便絕不會目睹皇帝封你為國師的事發生。國教只能是西峰觀?!?/br> 術士卻道:“國師?這東西有什么有趣的?!?/br> 他的聲音不快,指尖甚至饒有興趣的敲了敲桌面:“你們想要的,在我眼里一文不值?!?/br> 岐水聽到這里,心理壓著的復雜情緒只差那么半點就要引爆,她咬著牙,岐水劍甚至出鞘了一分—— 術士伸出的那只手壓在了岐水的劍鞘上,岐水的劍便再也不能多出一瞬!正當岐水驚詫萬分,全然不知所措的時候,術士伸出了自己另一只手,他摘下了自己的兜帽。 兜帽下術士的面容清晰的刻在了岐水的瞳孔里,岐水在看清對方相貌的那一剎那,瞳孔中閃過了震驚、恐懼、最后是難以置信。 而術士卻是勾了勾嘴角,他慢條斯理的對岐水道:“來做個交易吧?!?/br> “我只要風止的那把劍。對你而言,他沒了劍,或許反而會更好吧?!?/br> 岐水仍處于震驚中,過了好半晌,她方才是終于從眼前的巨大惶恐中回過了神。 她低喃問:“你到底是誰?!?/br> 術士不以為意:“你可以繼續叫我妖道,隨你喜歡?!?/br> 術士起身,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