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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沒有猜錯,這恐怕便意味著凡勃侖已經淪陷了?!?/br> 下一句話萊娜沒有說出口,但明朔知道萊娜的意思。 ——“仲裁者”怕是已經淪陷了。 如果連代表女王的仲裁者都已經成為黑鴉幫控制的范圍,那么這座地下王國到底有多么龐大?亞當斯的那條軍火線真的還能獨善其身嗎? 恐怕是不能的。 萊娜低低道:“康納先生告訴我,德伊告訴他,黑鴉幫的首領尤金,眼瞳是綠金色。這一點在地下世界很有名,所以有綠金色眼睛的女奴都無人敢販賣?!?/br> “綠金色十分罕見,而綠金色的眼睛也從不是凡勃侖家族的象征。我覺得,您的猜測十有八九是真的?!?/br> “如果是真的——”萊娜瞧著年輕的伯爵,痛定思痛,咬牙道,“不如我們放棄那條軍火線吧?!?/br> 亞當斯夫人攢下的產業中,這條軍火線與其說是為她帶來利潤,倒不如說是她在女王心中的地位。她是靠著這條軍火線得到了女王的歡心,靠著那張設計圖紙,得到了一名富商之女本來絕對無法得到的地位。 但明朔不同。她是正經的亞當斯伯爵,這些東西于她而言是錦上添花,若是沒有,她依然是亞當斯伯爵。 亞當斯夫人要強了一輩子,臨了對自己女兒的希望只有平穩度日。萊娜覺得,比起明朔個人的安危,一條軍火線和女王心中的地位實在不足一提。 黑鴉幫當年迅猛發展的時候,凡勃侖伯爵對于這個年輕的幫派是感到棘手的。所以亞當斯夫人伸出了援手。昔年霧都最強力的兩人聯手,方才遏制了黑鴉幫,保全了女王與“仲裁者”的臉面??扇缃駜扇藫匀ナ?,而留下的明朔面對的,更不是十年前年輕的少年尤金。 他已經成長。 ——而她還這么小。 于是她以著一位長者,一位下屬的身份,向明朔艱難的,提出了這項建議。 拋棄亞當斯夫人一生最為輝煌的成就,斷尾求生。 明朔輕聲道:“別怕萊娜?!?/br> 她甚至從被子里伸出了手,覆蓋在了萊娜已經顯出皺紋和褶子的手背上,溫柔的輕輕拍了拍。 明朔笑著對萊娜道:“別擔心?!?/br> 萊娜瞧著明朔,那顆自從收到凡勃侖的信件起,便被折磨的沒有片刻安寧的心臟忽然便安寧了下來。她瞧著她的小伯爵,看著她如薔薇花般嬌嫩的容顏,忍不住便低頭親吻了她的鬢角,如母親道:“只要你安全,我什么都不怕?!?/br> 明朔對少羽道:“你說他是真的喜歡上我了嗎?還是只是在哄我玩?” 但她很顯然問錯了人,問陳寒也許多好過問少羽。少羽不確定道:“……大概?” 明朔:“……” 明朔問:“那我現在到底要不要傷他心?” 少羽本來想說要不等穩一點再扎刀,但一想到明朔之前求穩,穩到最后她自己都對暮朗生起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以至于后期任務進行的那么麻煩,便斬釘截鐵道:“我覺得可以了?!?/br> 不過少羽又問:“你不玩了嗎?” 明朔道:“我有在玩啊,萊娜擔心軍火線,我覺得干脆就和他對著來好了。我不給他軍火線,不達成他想要的,想來他應該是蠻傷心的吧?” 少羽:“……我覺得可能不太夠?!?/br> 明朔想了想:“我親自抓他,這個夠不夠?!?/br> 少羽:“……”等等,你原來能這么狠的嗎? 既然想好了要怎么做,明朔便行動了起來。有些事情她不方便出面,而她的車夫康納也早就被打上了亞當斯家族的標簽。好在德伊不是。 他是流浪街頭的孤兒,沒人會在意他。 明朔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德伊,德伊驚得瞳孔睜大,不敢置信:“大、大小姐你是認真的嗎?凡勃侖可不是一般的黑手黨,你惹急了他,后果會很恐怖的!你難道不記得幾年前的水桶案了嗎?一名警察被他們折斷了脊骨,裝在油漆桶里運給了正在裝修的警局!” 明朔道:“這時候你知道恐怖了?你先前還想著要加入他們?!?/br> 德伊想說加入和對抗根本就是兩個概念,但她瞧著明朔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便閉上了嘴。他自幼無父無母,更沒有姓氏,自然不明白對于貴族而言,一個姓氏的光輝到底有多重要。他這段日子留在亞當斯伯爵的宅邸,跟著康納見了很多,學了很多。大概也明白當年的亞當斯夫人是如何翻手為云。 眼前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大小姐雖然聰慧,但缺乏亞當斯夫人的手腕與經驗。德伊覺得她大概贏不了凡勃侖,但他卻又說不出“放棄你母親的遺產”這種話。 因為這條軍火線對于亞當斯的意義,遠遠不是金錢,還有榮耀。 于是德伊道:“我的命也算是你給的,這次也就舍命陪君子了,大小姐,你說吧,需要我幫你什么?” 明朔便將需要他做的事情都說了。 在明朔忙著翻盤的日子里,凡勃侖也沒有閑著。 他在送完明朔歸家,回到自己在威斯敏特區的宅子時,剛推開門,便瞧見了自己的合作伙伴。 女爵身著騎裝,腰側陪著一把純金的□□。 她面容算不上美艷,但卻有著一般女性是身上絕不存在的狠厲與血味,這讓她顯得耀目,顯得尤其獨一無二,備受追捧。 女爵坐在凡勃侖的辦公桌后,雙腿交疊。她的膝蓋上放著一把鑲嵌寶石的西洋劍。 凡勃侖見了她,略挑眉道:“你來找我?” 女爵瞧著他這幅漫不經心的模樣,心中的嫉恨便如燎原之火,難以遏制。她用盡所有的力氣,才使得自己對凡勃侖的開口不像是吵架。 她質問道:“尤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尤金將衣服掛上了衣架,解開了自己的袖口,漫不經心:“你在質問我嗎?” 女爵漫天的怒火迎上了這句話,便像是被兜頭淋下一盆冰水,她怔怔道:“不,我只是——” 她回過神,低低道:“我只是不明白你到底想做什么?!?/br> 尤金道:“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br> 女爵抬頭,目光如刺:“不,你不知道。你背離了我們的計劃?!?/br> “按照計劃,那一槍該打在亞當斯的肩上,她重病臥床,你作為‘凡勃侖’自然便順理成章接手亞當斯的產業,接手之后,以你的能力很快便能查到設計圖紙和軍火線?!?/br> “但你在宴會上推開了她,使得死去的人變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糟老頭子?!?/br> 尤金道:“在宴會上開槍的果然是你?!?/br> 女爵冷漠:“是你在執行這個計劃,旁人動手,我不放心。不過你大可放心,沒有人會發現是我?!?/br> 女爵盯著尤金:“而且我在試圖幫你補救,今天白天你為什么要帶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