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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別的尸體,如果說是為了鳴槍示警——拋尸有這么明目張膽的嗎? 明朔翻到了報紙第二頁,才知道還真有。 因為動手的是黑鴉幫。 警察在水泥塊的一角發現了黑色的鳥翼——這是他們的標志。 兇手很可能和黑鴉幫有關,但警察卻不敢去真的調查,不過只是去黑鴉幫的酒吧做了個循例問話,便不了了之,甚至連死了誰都不再過問了。 這不免讓明朔感到有些魔幻,但現實就是這樣,在資本的侵蝕與推動下,槍支和鈔票才擁有話語權。 “小姐也不用太擔心,我們家的生意都是明面上的正經生意,和黑鴉幫沒有半點干系,他們再無法無天,也不敢鬧到咱們頭上來?!?/br> 先前嚴肅的婦人是明朔這具身體母親的左右手,旁人都稱呼她為萊娜管家。明朔的父親是亞當斯伯爵,但亞當斯不過是個落寞的貴族罷了。就像這個時代貴族為了維持光鮮常做的那樣,亞當斯伯爵迎娶了大洋對面的新生國家中,一位大資本家暴發戶的女兒。她為亞當斯帶來了巨大的財富,但亞當斯卻不喜歡她低賤的出生,兩人的婚姻在有了安娜·亞當斯后便名存實亡。 好在這位亞當斯夫人本來就是位極為強勢的女性。亞當斯伯爵覺得她粗魯野蠻,她嫌棄亞當斯伯爵軟弱無用。她借著亞當斯伯爵夫人的身份,打進了霧都的新貴圈,以著繼承自父親的毒辣眼光,精準投資,是最早支持工業化改革的一批企業家。 如今亞當斯伯爵夫人名下有著三家重工廠,十二家輕工廠,還有一家知名的釀酒廠,可謂極盡富有。 只可惜她與亞當斯伯爵因為意外英年早逝,將巨額財富和伯爵的位置都留給了尚且年幼的女兒。 這無疑讓安娜·亞當斯成為一塊案板上的rou,所有人都對她虎視眈眈。 明朔可以附身的身體,大多都是差不多快要死了,她去吊住最后一口氣。安娜·亞當斯和瑯玉不同,身體看起來沒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相反甚至可以說十分健康。她突然面臨死亡,原因若是深究還真不好說。 明朔忍不住苦下了臉,這個世界怎么這么危險,有會把人灌泥沉塘的黑手黨就算了,少羽給找的身份看起來也不得平靜。 萊娜管家瞧見了她蹙起的眉,安慰道:“伯爵也不必擔憂,夫人與凡勃侖家族有約定,凡勃侖伯爵絕不會坐視不理?!?/br> 明朔聽到這句話,在腦海里將這個姓氏過了三遍也沒能找出對應的人選。 她只能困惑試探問:“凡勃侖……?” 萊娜管家慈愛道:“啊,您一直住在老宅,可能對這位伯爵不太熟悉。從血緣來說,他是您的表哥。老爺的meimei,嫁給了他的父親?!?/br> 明朔心里便松了口氣,只要是原主不認識的那就行。 話說到這里,早餐也吃完了,萊娜整理了餐桌,遞給了明朔一條薄毯,讓她去客廳的落地窗那邊曬曬太陽。 這時候警察已經將證物收集的差不多,河岸街又恢復了往常繁榮的模樣。 明朔坐在躺椅上,被冬日里的陽光軟軟的照著,昏昏欲睡。光線在她淺金色的睫毛上打了個滾,又散在她交握著的手背上,似是散落了一地的金箔。 明朔隱隱中聽見了門鈴的聲音,她略睜開了眼,向門廊看去,見萊娜替來人開了門。 來者是一名身著黑色風衣的男士,他一手執著漆黑金頭的手杖,另一只手剛摘下自己的禮帽。 明朔睡得迷迷糊糊,她勉強撐著眼歪頭看去,正瞧見對方轉過頭,神色清淡地向她看來。 她瞧見了一位紳士,黑色的碎發幾縷埋進了他的立領里,一雙綠寶石般的眼睛極為引人在意。明朔忍不住多瞧了一眼,覺得他青綠色的眼睛里,似乎隱隱還泛著金色。 他瞧見了明朔,微微頷首,道:“安娜,我是你的表兄。萊安特·凡勃侖?!?/br> ☆、槍與玫瑰03 明朔沒有半點對于這名表兄的印象, 萊娜也沒有。 亞當斯伯爵忙于流連花叢,根本沒有心思為自己的獨女引見親屬——或者換句話, 如果不是亞當斯伯爵夫人過于強勢令他害怕, 他或許更希望這對母女早日暴斃,好讓他可以迎娶自己真正中意的那些姑娘。 不過即使如此, 提到表兄, 明朔終于從安娜·亞當斯身體的記憶中隱隱想起是有這么回事,亞當斯伯爵的meimei嫁予的對象并不是什么好人。與亞當斯伯爵娶回資本一樣, 亞當斯伯爵的meimei也是犧牲者。 這位伯爵近乎是以買賣的方式,將自己的meimei賣給年邁的凡勃侖伯爵——問題來了, 年近五十的凡勃侖伯爵居然能生下這么優秀的兒子嗎?雖然亞當斯家族以容貌著稱, 但不是聽說這位表兄身體孱弱……并且沉迷于鴉片嗎? 明朔偷瞧著此刻立于門前, 身姿挺拔的男士,怎么也瞧不出半點兒沉迷毒品的病弱模樣。 萊安特·凡勃侖瞧見了她好奇的打量,竟然也未曾生氣, 相反,他微微朝著明朔笑了笑。 明朔被抓了先行, 面頰忍不住微紅,手指攥緊了膝蓋上的薄毯。過了會兒,她才想起來該站起來迎客, 但她還沒有來得及站起來,凡勃侖先走了過來。 他半蹲下身,收在馬甲內的銀色十字架因為他的傾身而墜了出來,在明朔眼前微晃, 折射著圣潔日光。凡勃侖瞧了瞧明朔的氣色,對萊娜道:“你做得對,她需要多曬曬太陽?!?/br> 萊娜聞言連忙道:“在收到您信件的時候,我便注意這些了。伯爵這些日子胃口不佳,按照您的建議加了些印度運來的香料,果然,小姐的胃口好多了?!?/br> 凡勃侖站起了身,對萊娜道:“香料不要多放,會有依賴性。等她身體好些,不如做些法國菜給她?!?/br> 萊娜點頭稱是:“我馬上去找法國廚子?!?/br> 明朔聽得云里霧里,問道:“萊娜,你認識凡勃侖閣下嗎?” 萊娜瞧著明朔,慈愛道:“不,但凡勃侖伯爵先前有致信前來,我有受夫人委托回信?!闭f著萊娜對著凡勃侖不吝溢美:“傳言果真不可盡信,您不僅容姿英俊,對醫藥竟然也有所了解?!?/br> 凡勃侖聞言輕笑:“您知道,我之前曾經因為愚蠢而沉迷‘藥品’……戒掉它可不容易,您可將它當做久病成醫?!?/br> 萊娜毫不猶豫道:“您這樣優秀的貴族,怎么會沾染那些東西,一定是哪個卑賤的壞小子引誘了您?!?/br> 明朔聽到這里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她能理解萊娜對于亞當斯家族優秀年輕一輩的偏袒,但嗑|藥這種事……還是別推鍋了吧。 萊娜聽見了明朔的咳嗽聲,顯然有些緊張,她連聲問:“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