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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我實在不想待下去,干脆主動買單。小表妹可是樂不可支。她裝模作樣地笑道:“多謝表哥?!?/br>我一頓,才拿出皮夾。小表妹看見,笑嘻嘻地道:“咦,你這個皮夾真不錯?!?/br>我微怔,心頭突然彷佛被什么抽了一下。這皮夾當然是之前趙寬宜送的那只。我不禁看了一眼,才趕緊把鈔票遞給等待著的服務生。小表妹忽說:“借我看看!”就伸手過來。我一時不防,皮夾被整個拿了去??此豢蜌獾胤瓌?,我皺起眉,可耐煩地講:“沒什么好看的,快還過來?!?/br>小表妹并不依,還道:“這是什么?哦,又是信用卡——哦,是身份證,看看——咦?”我只看見她抽出了身份證,立刻把皮夾連帶身份證奪回來,一面講:“好了!不要看了?!?/br>小表妹似一頓,突然蹲下去,好像是在撿東西。她撿了一張折得很小的紙片。站她后面的男朋友湊上去看。“這是什么?”小表妹卻把下巴向我一努,說:“喂,是從你皮夾里掉出來的?!本蛯⒛羌垪l攤開來看,“咦,寫些什么?這是……不是英文?!?/br>我未聽清她說什么,可是一眼望到那紙片的模樣。那紙片裁得非常不規則?;蛘咭驗槭怯盟旱?。那紙材也根本不能說是真正用來寫字的紙。我一頓,驀然動念,立刻去一把奪了回來。我怔怔地看。紙的下緣有著被截斷的綠色的線條。我知道這其實是什么。是一串字,是一家在法國的餐館的店名。這張紙片大概被折了很久,折線壓得很深,有的字被壓到模糊了,但是還能看得出來。上面寫得是法文。Quelqu'unvousaime.Sivousaimezquelqu'un,vousluid?tesdemai'aime。Sic'estmoi,jeréponds:chéri,moiaussi,jet'aime.Onsaurae?aqu'ons'aime.開頭那句,我并不感到陌生。從來也不會忘記。是新橋戀人里亞力斯向女主角米雪兒告白詞的開頭。但是現在這里寫得有些不一樣。這里卻說,有個某人愛你。若你愛某人,明天請對他說我愛你。若那個某人是我,我會回答親愛的,我也愛你。最后是……這么一來,我們就知道我們相愛。我當然認得這是誰的字。我當然知道。我看著的那一字一句,逐漸恍惚。也不知道為什么,那些字竟然越看越模糊。我感覺心好像在顫抖個不停。那些點點滴滴,我一直避免去想,此刻再不能抑止,只能隨它鋪天蓋地襲來,把我湮滅。所有的感覺都不見了,只有痛苦。后悔嗎?我當然后悔。無時無刻都在后悔??墒怯帜軌蛟趺礃幽??已經都是來不及的事了。————————————————————————————————文中的留字是改編新橋戀人中的臺詞,原文如下:Quelqu'unvousaime.有個某人愛你Sivousaimezquelqu'un,vousluid?tesdemain,“Lecielestbnc”。若你愛某人,明天請對他說“天空是白的”Sic'estmoi,jeréponds,“Maislesnuagessontnoirs”若那個某人是我,我會回答“但云是黑的”Onsaurae?aqu'ons'aime.這么一來,我們就知道我們相愛。七十一趙小姐打電話來問我看不看電影。我想了想,真是也沒什么事,應約了。好像今天這樣的約會,都已經是兩年來都不曾有過的事。到半路,電話又來,還是趙小姐。她講:“外面好像要下雨了,不然不看電影,去喝茶好吧?!?/br>我從前面車窗玻璃望出去。天色灰蒙蒙,的確不很好,好像隨時要下雨。冬天的天氣時常是這樣,不見得真的要下起來。不過我向來很好商量。兩下說定到晶華去,這時候是下午四點多鐘,路上車子開始多起來,因而耽擱了一下才到達。我進去中庭,看到咖啡廳入口擺著一株高大的布滿彩燈的圣誕樹,頂上也掛下一朵朵雪花的裝飾,十足氣氛。在前臺的服務生甚至穿起圣誕老人裝。這也不過才十一月。我上去詢問,服務生領我去到一張桌子。趙小姐已在座。她裝扮素凈,坐在那里喝咖啡。聞聲,她望過來。在褐黃色的燈影下,那神氣彷佛柔軟。她向我微笑。我過去道:“久等了,路上有點堵車?!?/br>趙小姐放下咖啡,一面笑道:“不要緊,我正好可以安靜坐一會兒?!?/br>我笑了笑,脫掉大衣坐了下來。服務生將餐本遞上,便走開了。我兀自翻看,忽聽見趙小姐講:“沒想到臺北也這么冷?!?/br>我向她看去,開口:“這幾天好像有寒流。不過比起波士頓,臺北簡直可以說溫暖了?!?/br>趙小姐一笑,“也對。我聽Danny講,近兩天那里也下雪了?,F在才十一月,這天氣真是越來越奇怪?!?/br>Danny是趙小姐新近的未婚夫。卻是一位舊人,是她的第二任丈夫談先生。兩人在一年前重遇復合了。我只稍敷衍。這時服務生來問點餐,我要了咖啡,趙小姐則又叫上一客點心。之后我和她談天,談的都是無關緊要;無非講她這次回來所看到的情形。她嘆臺北彷佛又變了很多。我聽著望她,心中也有感慨。她也變得很多。當然樣子還是很漂亮,更容光煥發。但是好像對什么都感到知足。她性情之中那些尖銳和不羈,彷佛已經消失殆盡。簡直想不到。然而這世上要想不到的事情實在太多。半年前,我為會議到香港去,有一天晚上,當地認識的銀行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