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
知他過得如何。若不是當年和這個人珠胎暗結,趙小姐的日后便不可能是如今光景。但坦白說,趙小姐的日子比起許多失婚者過得好太多,但人就是這樣,對遺憾總特別的惋惜。假若Mr.Chevalier當初能多點包容,不那么輕易放手,趙小姐就不必再經幾次的坎苛戀情。當然,我猜不到她心中怎么想的,可她連當年正甜蜜時拍得照片都扔了,大約是很有埋怨。我問趙寬宜,他母親是否知道卡片的事?卡片是轉寄來的,趙寬宜只說。他身體半仰,靠著沙發座,稍長的前發掩住了他眼睛一半。他這次還染金色,但發旋處已有些褪掉,顯出丁點黑色。他似一直望著前方墻壁上的某點。威廉先生住在Rivières,寄過來的卡片里,還附了一張照片。我后來看過那中法的混血男人,對方又高又瘦,笑起來的臉上滿是皺紋。不得不說,趙寬宜比較像趙小姐一些。趙寬宜對父母離婚這件事沒有太大感覺,他那時太小。他對生父沒有過印象,當然更沒有所謂的傷心。他說,我一直以來都不覺得需要一個父親。或者說,他母親的婚姻,從來不是建立在一個組織美滿家庭的目的上。他母親,戀愛或結婚,從來只為滿足個人在愛情上的安全感與獨占欲。我第一次聽趙寬宜講了這許多。漫漫言談,好似平常聊話,但字里行間藏抑了情緒。我想,他母親三次婚姻失敗,于他必然也有一些打擊。他心里并非真的是一直以來所表現的無所謂。后來的趙寬宜再不曾講過這一些。他比年少時更冷淡,旁觀他母親周旋在幾段的情愛里;他漠然理智,他亦談情說愛,但從不陷入。但大學的趙寬宜仍是青春瘋狂的年紀。他說著,不停的喝酒。我看不出他有沒有醉。他曾跟我說,和他的同學們拼酒,沒有一個人喝得過他。聊到夜深,趙寬宜的手機響起來。他英文說得飛快,但語氣溫柔,我聽了一會兒才猜出可能是誰打的。應該是女朋友。或者,男朋友?我不知道他在美國有交往對象,他沒有說過。前兩日所見的畫面躍上心間,等他掛了電話,我不禁問了他。女朋友?我謹慎的問。趙寬宜笑。他講,上過床而已。他忽然起身上樓,一會兒又下來,掌心對著我攤開,上頭躺了兩顆藥粒。他說,試試,會很開心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已經吞了一顆。門口有動靜,邱亦森和那巴西裔男同學回來了。趙寬宜好似很開心,湊上去跟他同學勾肩搭背,問一起去附近的酒吧。邱亦森不明所以,而我看著趙寬宜和那巴西裔男人的親近,驀然浮躁。我們仍是去了酒吧。我以為趙寬宜不過只外表的改變。高中時他已算不上規矩,但其實他在大學才真的叫放縱;我窺見的不過是冰山一隅。他喝酒,嗑藥,一夜情。他的對象,我從不敢猜是否有過男人,雖然那一天,我確實看到他在酒吧中和一個男人擁吻。我不曉得在心中起伏的情緒要怎么歸類。我后來喝得很醉,我管不上趙寬宜和他同學或者誰去了哪個角落。那一天的隔日,趙寬宜和他同學回了學校,我宿醉的起不來送他。邱亦森來問我,你是不是喜歡他?我默然無語。我和趙寬宜一樣在網上聊天,我甚至還排過假去找他。他從沒有提過半分那晚的后來,但也從不在我面前掩飾他對生活的狂放。但有一天,他忽然收束了一切瘋狂的行止。二十五歲時,趙寬宜拿了碩士回臺,他跟幾個拍檔,用趙小姐父親給他的畢業獎金開了一家公司。他穩扎穩打,生意慢慢的擴展,恍然回神,他已經成了好幾家企業的股東,所有資產粗估超過了好幾億美元。趙寬宜變得低調,變得好似對什么都波瀾不驚。我捎著外帶的五香咸水餃,去中山北路上的一家發型沙龍。周末假日,生意正好,幾個設計師快轉不過臺來,助手小弟小妹更手腳忙亂。我早熟門熟路,和幾個人打過招呼,上了二樓后的辦公室。霧面玻璃后的大辦公桌邊,一個有型有款的男人穿得花枝招展,屁股倚在桌緣,正樂滋滋的掛掉電話。我結束交換學生計劃,仍然和邱亦森保持良好的友誼。邱亦森念完了大學后,棄商從設計去,他跑到英國學發藝,倒還學得不錯,得了幾個獎。他回臺開店,問我意思。我也想嘗嘗當股東的滋味,于是投資了一筆。我推門進去,對他笑道:“歌神這么歡喜可是要開演唱會?”邱亦森白了我一眼。“給你帶的?!蔽野咽澈蟹潘郎?,徑自坐到一旁的大沙發。邱亦森坐到我身邊,“哎,你去飲茶???這么早,真難得?!?/br>“被挖起來的?!蔽艺f:“我想洗個頭,修個發?!?/br>“你也太會選時候來,E.J休假去了,不然找Iris吧?!鼻褚嗌f。“我上來時,看到Iris手上還有兩組客人在護發?!蔽覒醒笱蟮穆N起腿,睇了邱亦森:“你去喬一下吧?!?/br>邱亦森第二次給我一記白眼。“今天是大日哪老板,你要讓我得罪誰???”我大笑,“你都叫我老板,難道你不怕得罪我?”“怕了你啦,我親自幫你洗剪?!鼻褚嗌酒饋?,拉了我一把:“快點快點,我三點有個約?!?/br>哎,邱亦森從來就是重色輕友。我道:“你可別給我來什么快速剪發?!?/br>“我砸過招牌嗎?”邱亦森大挑眉,只差沒一手插腰,一手指尖點我,“放一百個心吧,快速也都讓你有型有靚?!?/br>我好笑,跟他走出去尋位子,便舒舒服服的躺在沖洗臺作了一個精油按摩洗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