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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房,鋪著自制的木地板,房前有一個水泥平地,周圍用帶刺的木棍插了柵欄圍成一個院子,遠處還有一塊菜地,上面生長著綠油油的蔬菜,隔了一段距離又有一個用竹編成的圍欄圈起來的空地,那里養了幾只鴨子。 遠遠地,就看到煙囪上升起的煙,裊裊向天空飛去。 郁齡推開門扉,像村里人一樣拖著聲音朝里面喊,“阿婆哎,我回來啦?!?/br> 很快就見一個身材干瘦、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從廚房里出來,看到郁齡,馬上笑起來,露出一口并不整齊的牙齒,臉上的皺紋像菊花一樣舒展開,高興地道:“齡齡怎么回來了?” 郁齡丟開行李箱,過去摟住外婆矮小干癟的身體,貼著她的臉,眼睛濕濕的,說道:“我想阿婆了?!?/br> 看到外婆好好地站在面前,她的一顆心終于落下來。 外婆笑呵呵的,很喜歡外孫女這副黏人的模樣,在她背上摸了摸,直說道:“又瘦了又瘦了,阿婆給你好好補補……哎,你回來也不說一聲,我得趕緊去買點兒rou回來,對了,隔壁你大爺家今天買了rou,去借點過來……” 見外婆忙得團團轉,郁齡趕緊拉住她,說道:“阿婆,不用急啦,炒兩個蛋就好,我減肥呢,不吃rou?!?/br> “吠,小閨女減什么肥?你已經夠瘦了,都沒二兩的rou,再減就沒了,rou多點才健康……” 郁齡好脾氣地應著,好說歹說,才將外婆勸住了。 晚餐十分豐富,是臘rou蒸蛋、炒雞蛋、蒜蓉南瓜苗、咸鴨蛋,都是自家種的東西,用的是農村特有的大鐵鍋大火炒,就算是單單青菜配飯,也好吃得不行,還有黃得流油的咸鴨蛋,香噴噴的炒雞蛋,別有風味的臘rou蒸蛋,都是郁齡記憶里的味道,是城市里吃不到的,再高檔的生活,也沒有這種純天然的食物來得純樸芳香。 落后閉塞的山村,卻因為它的純天然而美麗。 “多吃點,多吃點……”外婆嘮叨著,一個勁兒地往郁齡碗里夾菜。 郁齡吃得頭也不抬,嘴里含著食物,含糊地道:“阿婆也吃……”十分沒形象,是她在城里絕對不會有的樣子。 但她這副沒形象的樣子卻讓外婆高興極了,在老人家心里,孩子就是要這么大口扒飯才吃得香。 吃過晚飯,郁齡主動幫忙洗了碗,將它倒扣著瀝干水放到木制的碗柜里,轉身看外婆去喂雞鴨了,忙過去幫忙,因為許久不做了,已經不太習慣這種農活,被外婆攆到旁邊,只能圍著外婆團團轉,開始詢問她的身體情況。 “我好著很吶,不用擔心,你這小閨女,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我還要看著你以后出嫁呢,怎么會有事?” 郁齡抿嘴笑了下,心里卻有點兒難過。 她知道,外婆老了,她干瘦的臉上都出現了老人特有的垂暮之色,也不知道能撐到什么時候。這次倒下可能就是一個預兆。 “阿婆,過兩天,我陪你到市里的醫院檢查一下身體吧。你不用擔心錢啦,這次回來,爸爸給我卡里打了錢,我錢多著呢?!庇酏g皺著鼻子,一臉孩子氣地說。 外婆聽了,一把將手中裝雞食的小木桶摔下,哼道:“他倒是大方?!?/br> 郁齡小心地看她,“阿婆,如果你不想用爸爸的錢,我這里也有錢……” “為什么不用?他江家欠我們郁家的多著,這錢本來就應該給的,還養著他一個閨女,可不是白養的。阿齡收著以后當嫁妝,阿婆這里還有一點積蓄,不用你的?!蓖馄畔仁菣M眉冷對,然后又朝外孫女笑呵呵的,慈眉善目,“你和江禹城說,我需要大錢來動手術,讓他再打點給你?!?/br> 郁齡朝外婆抿嘴一笑,知道外婆的心結,忙轉移了話題。 第4章 山里的天黑得很快,沒有城市的霓虹燈,天邊高掛著一輪圓月,整個世界仿佛一下子進入了蒙昧的時代。 雖然村子的道路比較閉塞,不過早在十幾年前就通電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天色太黑,燈光也跟著變得暗淡,并不像城里那般明亮如晝。 郁齡剛洗澡出來,一陣帶著涼意的夜風吹來,肌膚敏感地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忙搓了搓臉,拉緊了身上的披著的外套,躥進外婆的房間。 外婆坐在燈光下整理郁齡帶回來的營養品,鼻梁上架著一副老花眼鏡。 見到郁齡進來,外婆張口就道:“你怎么又亂買東西了?我身體好著呢,不用吃這些東西……” “就當買個安心吧?!庇酏g披著擦得半干的頭發,盤腿坐到外婆身邊,拿起那些營養品,給外婆介紹是什么東西,有一半是適合老年人使用的保健品。 外婆努力瞇著老花眼看,一邊笑呵呵地聽著外孫女的講解,等她說完后,方才說道:“我都是半截身體入土的人了,吃再多也沒什么用,以后不用再買啦,就算你有錢,也不是這么敗的?!?/br> “沒事,錢花光了再賺,但是阿婆只有一個,沒辦法賺回來?!庇酏g說。 外婆被這話逗得笑起來,臉上的褶子都舒展起來。 祖孫倆說了會兒話,夜色漸漸深沉,世界變得越發的安靜。 看時間差不多了,外婆便趕她去睡覺,“你今天坐了一天的車也累了,快點去休息,省得明天起不來?!?/br> 雖然外孫女回來看她很高興,可她也知道外孫女一定是為了自己推了所有的事情,又覺得連累了她。外婆知道村子的情況,留不住年輕人,也不適合年輕人過這種像退休一般的老年人生活,所以外婆知道年輕人都不喜歡待在村子里,一直沒有讓孫女回來長久居住的意思,不想因為自己束縛了她。 外婆從年輕時就是個要強的,就算現在老了,依然不改牛犟脾氣,認定的事情,很難讓她改變主意。也因為如此,所以郁齡沒有說回來住多久,只說正在休假中,省得外婆又要犟起來。 離開外婆的房間,郁齡穿過走廊時,又是一陣清涼的夜風吹來。 四月份的山間,夜間的溫度比擬春天的寒意,需要穿上厚衣服。郁齡沿著走廊走了幾步,忍不住停下腳步,抬頭看向夜色中的起伏的山脈,在月光下蒙著一層紗華,層層疊疊,像夜色中安靜佇立的巨獸,默默地凝視這座寧靜而閉塞的小山村,亙古不變。 心臟猛地劇烈跳動了下,郁齡摸摸手臂顫起的雞皮疙瘩,視線掃過周遭,rou眼所過之處,自然什么也沒發現。她用力地按了按自己的手,讓自己別胡思亂想。 回到房里,郁齡鉆進七八十年代手工制作的架子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