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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所有的下人全部都趕了出去,再帶著人在門口把著門。 此時張允微微嚼了嚼參片,感覺氣力上來了一點,這才開口道: “我曾和李老國公,與先皇……”他一張口,自己被自己沙啞的嗓音嚇了一跳,頓了一下后,又繼續說著,“……與先皇,和天下人下了一盤棋?!?/br> “世族要得到發展,只能在天下承平之,之時?!彼臀豢跉?,竭力讓自己的氣不會斷掉,一鼓作氣的說完自己要說的話。 “大楚,絕不可以亂??蔂恐?,可平衡,不可亂?!?/br> “不要怪張若,你弟弟當年不是故意那般做的,我與先皇將他做了棋子,準備平衡世族內部的激進派和守成派的勢力,結果被人先發制人。你弟弟從此成了廢人,而后先皇又被刺殺,連李蒙都死了……”張允說出了當年的秘聞,也是不勝唏噓。 “我與先皇、李老國公的聯盟,被徹底擊了個粉碎,方造成了如今朝堂上爭執不休的局面……” “那幕后之勢力極可怕,而且妄圖奪取江山社稷,你要處處小心。大楚一亂,圣上若有不測,世族必遭反撲?;屎竽锬铩灰勒趟?,她從小心大,不是任人擺布之人,但也不是狠戾惡毒之人。你若什么都不管,太子之位反而能早早落定,也能和她繼續好好相處下去?!?/br> 張允閉上眼,他已經感覺全身麻木起來了,舌頭也越累越硬。 “不爭,就是爭。平衡,平……” “父親大人!父親大人!爹!爹?。。?!” 三月二十一這天,老晉國公張允薨,謚號“文正”,取“經天緯地”之意。 現任晉國公上折奏請“丁憂”,皇帝批準,并未“奪情”。 從這天開始,注定晉國公府要淡出朝堂三年,就如當年的信國公府一般。 這三年,晉國公府的子女按禮須持喪三年,其間不得行婚嫁之事,不預吉慶之典,除非出現攸關國家安危之事,家禮服從國事,張家方可在孝期復出。 這對世族無疑是一次巨大的震動。尤其是在勛貴一派的信國公府正如日中天,而京中的世族還沒有哪一個能達到晉國公這般的高度之時,世族一下子失去了朝堂上的領袖,就差沒有去指著那些御醫的鼻子罵沒用了。 但這個情,確實是無論如何都奪不了的。 當年信國公府守孝,整整守足了六年,李蒙加上李老國公,李茂從二十出頭守到而立之年,幾乎是足不出戶,到如今,連嫡子都只有那一個。勛貴一派最重子嗣,連年紀輕輕的李茂都能做到,同樣是國公,李茂一個年輕人都守了,張諾有什么理由不守? 再拿孝道和言論來說,孝道上,小孩初生,三年不離父母,時刻都要父母護料,因此父母亡故后,兒子也應還報三年,這是古制,從圣人到皇帝再到平民,都是如此。若張諾因為一時的權勢不守了,則會得到全天下人的反對和嗤笑。 張諾原本就沒有想過皇帝會奪情,就算皇帝腦子壞掉了奪了情,他也是不會接受的。 老國公張允去世的第二日。 老晉國公去世,朝中大臣和晉國公府中的親友紛紛攜家眷去吊唁,信國公府也不會例外。 就連從來沒有出過門的邱老太君,此次都必須要出門了,方氏懷孕,是不能去吊喪的。而作為信國公府現在唯一能出門的女眷,顧卿必須代表信國公府的女眷,去安慰晉國公府的女眷們。 顧卿從來沒有參加過古代的葬禮,對禮儀也一竅不通?;▼邒咭贿吔腥私o她換衣服,一邊一點點的和她詳細說該如何去做。以前花嬤嬤就曾教導著顧卿入宮赴宴,一點差錯也沒出,一想到花嬤嬤也會跟著去,顧卿連心都安了幾分。 另一邊,李茂也換上了白衣白巾,帶上了笄冠,準備帶著兩個孩子去信國公府吊喪。其實按照禮儀,只要他和母親去就行了,但是當年他父親去世,晉國公府是老國公、現任國公和數位子弟一起來的,他這次便不可失禮,要把孩子全部帶上。 帶上喪儀和寫好的悼詞,李茂騎著白馬,跟在母親和孩子們的兩駕馬車旁邊,一起往隔著兩條街的晉國公府駛去。 兩駕馬車都系著白綢,換了白馬,李銳和李銘兩個孩子坐在后面的那駕馬車里,沉默地看著窗外的景色。 “我不喜歡那樣的場面?!崩钿J悶聲道,“我已經見過兩次了,實在不想再見?!?/br> “我們都在的,況且,也不是我們家的喪失啊?!崩钽懣粗绺?,輕聲地說道。 李蒙去世時,李銘還小,未曾記事;李碩去世時,李銘朦朦朧朧有了概念,但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現在想起來,對于那段時日,一切也都是模模糊糊的。 比起當年靈堂上的場景,李銘倒是對后來數年內滿府都是白色,以及來往丫頭下人身上毫無顏色的情景記憶猶新。 那時候,是連笑都不能大笑的。他爹更是吃了數年的素,守足了三年的孝,奶奶整日都在魂游太虛。 若不是他被送去了外祖父家,在家里慢慢長大,怕是會養成一個沉悶的性子吧。 兩個孩子還沒有進入朝堂,對于晉國公府與自家府上之爭,并沒有那么殘酷的認識。尤其是小小的李銘,在他心里,這晉國公府和他家一樣,也要無聲無色的度過這三年,一時間還生出了不少的同情。 倒是騎在馬上的李茂,心情更為復雜些。 晉國公一生傳奇,即是自己兄長的恩師,又是自家父親的好友,雖然后來漸漸離心,但從未撕破過臉皮。就連他和張諾在朝堂上相爭,也更多的是為了身后之人的利益,就他們自己相處時,也還是客客氣氣,絕沒有到吹胡子瞪眼的地步。 如今晉老國公也退出了大楚歷史的舞臺,執牛耳者的晉國公府也要淡出三年,這大楚,真的是要漸漸聽憑陛下的心意而開始運轉起來了。 宮里,皇后張搖光褪去了華服,換上一身素淡衣服,坐在房內獨自發怔。 她如今貴為皇后,想要為自己這位伯父穿上一身麻衣,都已經不行了。這世上還從來沒有主君為臣子戴孝的道理。 她這一生,原本非常不幸,生在破軍之年,家中又遭胡軍劫掠,雖然別人面前不說,但在背后,都說她身上有煞氣。后來家人帶著她去了晉陽,投奔了她的伯父,她才算漸漸過上了平和的日子。 她能登上這皇后之位,也是全依仗著伯父的權勢。否則,她一從小喪父的孤女,就算家里有些錢糧,又何德何能,可以得到陛下的青睞呢? 若說是她的才貌驚人,她自己第一個是不信的。就如今的后宮中,比她容貌更美的妃嬪,都能拉出好多個來。 要忍得,要豁達。 她一想到伯父當年的敦敦教誨,一下子悲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