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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相信。 后世揭穿這些騙術的節目不要太多,所以顧卿一說歡了,拉扯出諸多例如“斬鬼見血”、“炸鬼手”之類的騙術,直說的兩個小孩神采奕奕,把顧卿當成那種“慧眼如炬”的神人。 尤其是“斬鬼見血”,顧卿說的最為詳細。符紙都是姜黃紙,噴上堿水就會變紅,或者劍上有堿液,斬落在符紙上,符紙上碰到堿水,就會留下血痕,像這樣的騙術,算是“神騙”里爛大街的招數了,可這個時候的人還大部分都不知道。 李銘和李銳在聽顧卿說了這么多騙術之前,對這些和尚道士巫婆還有帶著許多敬畏之心的,可等聽完奶奶的“科學大揭秘”,那真是一點神秘感都沒有了,只剩下厭惡。 所以今天那巫婆腹中說話,府里其他下人都驚駭萬分,只有李銳對這種奶奶曾經說過的伎倆實在不耐,這都是把他們當傻子耍呢! 這才一鞭子抽了過去。 話說回來,若不是顧卿曾經和李銳、李銘說過這些鬼魅伎倆,他們怕也是和其他人一樣將信將疑。 這些騙子,都是趁旁人對親人“關心則亂”,才會屢屢得手。對李銳來說,這般可惡之人,抽一鞭子都是輕的。 “沒有留下什么話柄就好。那巫婆現在在何處?”張寧看著外甥,“方氏招這婦人進府,絕不是‘以備不時之需’這樣的原因。最好還是審問一番才好?!?/br> “正是要請教舅舅。外甥年輕,沒經過這種事……” 張寧以為外甥要讓他來審訊那神婆,結果李銳卻捏了捏拳頭,“外甥要親自審那神婆,還請舅舅在旁指點?!?/br> 張寧看著一臉肅然地外甥,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我便助你一臂之力?!?/br> 那神婆“柳女”被關在信國公府的刑房里,這處刑房相當于小型的牢獄,并不是府里建的,而是先皇賜下這宅邸之時,就設在了仆房里。 想來原本這個宅邸的主家也不是什么寬厚的人家。 信國公府的這處刑房,最多只關過偷了主人東西的下人,里面的刑具更是很少動用,李銳找了個下人帶路,和舅舅一起進了刑房,可到了這間傳說中的“刑房”,連那些刑具到底是做什么用的都不知道。 李銳正在傷腦筋,張寧卻笑著說:“你那嬸母身后又沒有什么勢力,平日里又不能出府,能讓人為她做事,無非就是用錢罷了。這樣的人審問起來最是簡單,哪里用的到刑具?” 這些小孩子大概是聽多了大人們說官老爺們如何嚴刑逼供,都當每個人都是那種忠杰烈士,或是身負冤屈之人了。 若刑訊是如此困難的事,那刑部早就沒人愿意呆了。 張寧在外甥見那神婆之前,便教了外甥如何說話,如何威脅,如何以利相逼,讓李銳再去依法施為。 那神婆先是不愿意說,一口咬死就是進府幫方氏參謀“子嗣”之事的,說是府上陰氣太盛,她這都一年多了,一直懷不上孩子,聽說她神力驚人,要請送子娘娘上身。 張寧見這神婆如此偏袒方氏,便覺得其中另有隱情,讓李銳叫刑房的下人用刑。 待指甲拔到第五個,那神婆果然招了。 “我原本擅長的就不是送子,而是巫咒之術。這府里的夫人請大理寺卿府里的老夫人將我請來,又花重金請我入府,叫我作咒害人?!蹦巧衿拍樕媳揪陀袀?,現在又被活活拔了五個指甲,連神智都不清楚了。話聲也越說越小。 那刑房的下人聽到這種陰私之事,嚇得恨不得捂住耳朵。無奈銳少爺的舅舅張大人叫他對那女人潑一盆冷水,只能一邊哆嗦著,一邊潑了一盆水去。 此時天冷,那女人被冷水一激,果然又神智清醒了起來。 “方氏叫你所咒何人?”張寧臉色也不太好。 那方氏總不能讓人咒自己的丈夫孩子,不是老太太就是李銳。再聯系到老太太今日莫名昏厥…… “我也不知!我只負責下咒??!”那叫“柳女”的神婆大聲喊叫,“我收了她七百兩金子,為她作一場法而已!我不知道是誰!” “一派胡言,不知道是誰,怎么能咒人!再拔!” “發為血之余,我是楚巫一派,只要生辰八字和頭發就行了!作法的假人傀儡被我放在了屋內神龕里的神像之中,我日夜在府里做法,要做滿七七四十九天,那人才能被咒死,現在才二十多天……”這叫做柳女的神婆右手鮮血淋漓,聽得要再拔,忙慌得什么都招了: “我作法要咒那人是戊辰年七月十九日辰時生的,八字是戊辰、庚申、丁巳、甲辰……” 她每說一字,李銳就頭暈目眩一分,待她說完八字,李銳扶住墻,渾身被冷汗濕透,竟有些站不住。 “夠了!不必再說了!”張寧大聲喝住那神婆要接著說的話?!敖o她手上上藥止血,再給她換過衣服,喂點吃的?!?/br> 柳女的眼神里露出希望來。 “我們不是那無故殺人的人家,冤有頭債有主,你既然都供了,我們自然不會私下要你性命。只是你想用巫蠱之術害人卻不假,等此事查完,我們會將你送進官府。你自作自受,好自為之?!?/br> 說完又吩咐左右,吃完東西立刻就把她嘴堵上,再捆起來,以防她再想用什么其他法子害人,又或者尋了短見。 這人若真是楚巫一派,那確實不是什么神騙,怕是為了讓他人信服,才學了“腹語”的法子。 張寧見外甥一臉頹然,對他的肩膀使勁一拍! “你再害怕,事情也都發生了,你堂堂男兒,怎么能做這等怯懦之態!” 張寧見李銳神情呆滯,接著喝道:“巫蠱神鬼之事不是小事,你這生辰八字只有家里人知道,現在泄到神巫手里,還不知道要惹出什么大禍!那神婆手上的假偶一刻都留不得!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多少人栽在這上面!” 李銳一點也不信就憑一個人偶,一條八字就可以殺人。 他全身無力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不敢置信方氏竟然恨他如此之深,居然冒著這般的風險,在自己院子里下咒害他! 她難道連最后一點臉面都不要了嗎?若是此事被戳穿,她可想過李銘怎么自處,如何見人?他那叔叔圖謀親侄,難道有什么好處嗎? 李銳一口悶氣憋在胸腔內,吐也吐不出,吞又吞不下去,只得拿起墻上的鞭子,胡亂抽了一通,轉身就往外走。 張寧見外甥連脖子上的動脈都在怦怦跳動著,連忙要去拉,結果李銳悶頭只管走,他力氣極大,張寧竟拉不住他。 “你要去干什么!方氏是你嬸母,在生氣也不能作出……” 李銳轉過頭。 在黑暗之中,只看得到他那雙燃燒著熊熊怒火的眼睛。 “我不想對嬸母做什么?!崩钿J用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