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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家人知道此事,對其他人都封了嘴,說是回了老家伺候生病的奶奶。 她在這邊府里拿著二等丫頭的月錢,她家里在張府也拿著另一份管事娘子的月錢,等她回去,兩邊都允諾少不了嫁妝,到時候風風光光的嫁人,她可和這里的家生子和沒家可回的賣斷之人不一樣,有什么不對的,最多回家就是。 她和其他幾個丫頭小廝都是被張府安排進來的。她識文斷字,在張府里規矩早就調教好了,所以才出頭的快,其他幾個是倒不是資質差,而是聽主子的話,故意留在仆房,摸清其他孩子的底細,順便結個善緣。再過一個月,他們怎么都要被放出來送到各主子那里了。 這時候蒼翠和其他幾個丫頭到現在還在作死。殊不知等過一個月其他人陸陸續續進來了,到時候太夫人拿這銀錢之事一發作,這擎蒼院里還能留下幾個“jiejie”! 哼,也不知道這幾個丫頭準備怎么“戴罪立功”。 蒼翠失魂落魄的離了銀房回了屋,在她屋里早就等著的蒼舒和蒼衣連忙湊了上來,自蒼蓮出疹子被移出西園,換了這個蒼嵐過來以后,她們就一直覺得如鯁在喉?,F在蒼翠領了原本是蒼蓮管著的雜物差事,這新來的卻領了最重要的銀房,她們趁著蒼翠一肚子鬼火,慫恿她去鬧上一鬧,最好把那姑娘拿捏了最好。 她是外來的,在府里四處無援,今年也才十一二歲,能有什么見識?到時候態度一軟,口風一松,發財生意一起做,不信她不愿意。 “怎么樣?那小姑娘怎么說?” “完了,全完了……” “怎么了?怎么了?她發現了嗎?蒼翠?你怎么了!”蒼衣看出蒼翠不對勁,使勁搖了搖她的肩膀?!凹彼牢伊?,你倒是說??!” “全完了,全完了,臉上刺字……流放……打死……”蒼翠兩眼瞪得直直的,說著駭人聽聞的話,直把蒼衣和蒼舒嚇得后退了幾步。 “她怕是嚇到了,也不知道那新來的小丫頭用了什么手段?!鄙n衣一咬牙,上前打了蒼翠一耳光。 啪! “有什么事大家一起商量!你別這樣嚇人??!”她們再怎么油滑,說到底也只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沒經過什么事,蒼翠被這么一打,“哇”的哭了出來。 “……蒼嵐早就和銳少爺說了!銳少爺什么都知道!”蒼翠號啕著說,“蒼嵐說再逼她就告到夫人和太夫人那里去,讓衙門里把我們捆了!” 這下蒼舒和蒼衣都變了臉色。 “少爺知道了?那他怎么不……”蒼舒突然住了嘴,好像主子從北園里回來以后,就習慣了一個人洗漱穿衣,她貼身伺候的時候都少了。就連用膳,也是銳少爺和銘少爺一起在微霜堂留用的。那里有外男,她們不方便過去,這么一說,主子和她早就疏遠了。 蒼衣也想的是同樣的事。她管著主子的衣箱配飾鞋帽等物,同為近身伺候的丫鬟,可是這一段時間來,主子明顯很少和她說話了,就是吩咐什么事,也是冷淡的很。 “怎么辦?我們去找夫人求情?”她們在擎蒼院里辦差,但還時時回錦繡院里拜見夫人,跟夫人回報這一陣子少爺的情況。她們都是從錦繡院里移出來的,和那邊院子里的丫頭也交好,又是家生子,父母親戚都在夫人身邊辦差,自是和院里其他丫頭不一樣。 “旁的事還好,這番是我們先貪了主子的銀錢,這事捅上去,夫人都饒不了我們,更別說保我們?!鄙n舒咬著下唇,“府里這么多年戴著孝,都沒開府,也不出門,若不是家中兄弟一點油水都沒法撈,我們何苦要做這種骯臟事情!” “做都做了,現在說這些話作甚!快想想怎么找補。不行先把銀子都還回來,再去少爺那求求情。我們伺候他四五年……”蒼衣是去年才沾這個事,現在收手,倒還不了多少錢。 蒼翠臉色更白了,“哪里補得了!開年出孝,我兩個哥哥都娶了妻,銀子早用掉大半了?,F在叫他們補……” “不補就一家子坐牢!”蒼舒一拍桌子,“這番被捅出去了,要么補上,要么一股腦全部捆了送衙門里去,你就這么和家里人說!讓自己姐妹弄這種錢娶媳婦,現在還要你頂缸不成?我這就回家里要去!” 她可不要被攆出去,也不要臉上刺字!她丟不起這個人! 錦繡院里,方氏正在和放課回來的李銘“談心”。 自己的孩兒回了府里讀書,接觸的就更多了。方氏事忙,白天要顧著管家,一天見兒子的時間倒沒有幾個嬤嬤下人多。她想著孩子漸大,等十歲的時候也是要移出東園單住的,不由得一片慈母之心發動,天天噓寒問暖起來。 若是以前,李銘見到母親對自己這般好,早就受寵若驚了。只是自從他讀了“三國演義”,又跟著兩位高明的先生學習做人的道理,心中對以前母親冷落自己捧著兄長的怨懟淡了許多,同樣的,對期許也看淡了許多,母親天天來他房里問長問短,他也就應著。 “聽說老太太昨日里又給銳兒單獨加了一道菜?怎么你沒得?是惹了奶奶生氣了嗎?” 李銘的臉色突然古怪起來。 方氏心中一喜。果然是小孩子,就連一道菜都會吃味! 李銘是深深的同情自己的兄長的。昨日里他們在微霜堂里用的飯,奶奶突然派人送了一個壇子過來,指明是給兄長用的,說是可以“吸掉油脂”。兄長高高興興地盛了一碗出來,卻發現是豆子,再一嘗,差點沒把牙給倒了。 原來那一壇子都是醋泡的炒過的黃豆,味道奇怪不說,還又酸又難吃,吃那一勺,一中午都吃不了飯了,吃什么都是那個味兒。他只偷偷的夾了一顆吃了,就被那怪味熏的給吐了出來。聽兄長說奶奶不知道從哪里得來許多怪方子,都做了給他試用,這一年下來瘦倒是瘦下來了,就是人實在受罪。 李銘看看自己的小身板,以前還覺得自己沒有哥哥高壯,有些難過,現在一想,自己這身材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知足常樂??! 想到這,李銘心有戚戚焉地說:“被加了那道菜,怕是兄長又在哪里惹了奶奶生氣了?!?/br> 奶奶生起氣來可嚇人了!她從來不打罵他們,可是比打罵他們更難受。 她把“三國演義”給他們斷了!不說了!請聽下回分解后沒有了!一晚上都睡不著覺好嗎? 方氏只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