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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在路上等著她? 皇后笑了一笑,看桃華站起身,才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道:“郡王妃這些日子可有西北那邊的消息?前頭朝堂上的事兒我也不知道,只聽說西北那邊仗打得怪難的,戶部兵部緊催著要糧餉呢。安郡王在西北,想來知道戰況究竟如何了?” 她一邊說,一邊心里暗笑。于家自然有人盯著安郡王府,當然知道安郡王只在剛到西北的時候給桃華捎過一封信,這段時間,西北那邊根本沒有再派人回來過,桃華若不擔心,那才奇怪呢。 瞥了一眼正拿著帕子擦臉的成親王妃,皇后只覺得一種說不出的輕蔑和憎惡。她素來不喜歡成親王妃,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后者有兩個兒子,而她連懷孕都不曾有過??墒沁@個愚蠢的女人,居然把自己的兩個兒子都給折騰死了。早知如此,老天又何必給這種蠢貨兩個呢,若能分給她一個,那該有多好! 如今孩子沒了,這蠢貨又跑到宮里來哭。難道還真以為她跟太后會為了成親王的子嗣費心不成?若說太后有多憎惡沈數,也就有多憎惡成親王沈政,只不過因為沈政身子實在太弱,對那把龍椅毫無競爭之力,太后才把那份兒憎惡掩藏了起來罷了。 何況成親王妃這些年連后宮都少進,從來也不曾到她和太后跟前兒獻一獻殷勤,連面子情的工夫都沒有做過,也指望著宮里能幫她?簡直是蠢得無可救藥了。既然如此,這樣的蠢貨不利用一下,簡直都對不起自己。 皇后惡意地想著。真是老天也在助于家。本來安郡王府跟個縮頭烏龜似的,四面都是硬殼,教人無處下手。誰知西北軍情一起,沈數跑去打仗了,蔣氏卻偏偏因為有孕留在了京城。倘若西北軍情不急,她不好下手。倘若蔣氏跟著去了西北,那就更鞭長莫及。如今局面有利至此,不是老天許了于家成功,又是什么呢? 何況,就算蔣氏留在京城,若她總以養胎為名不進宮,她也不能親自跑去郡王府揪她出來,偏偏她早不進宮晚不進宮,專撿今日進了宮,那必是老天的安排了。大概,也只有成親王妃這個蠢貨,還以為今日真是來提什么過繼的事吧…… 想到這里,皇后忍不住又看了成親王妃一眼,待看到她哭得鼻子眼睛都通紅,擺在一張發黃的臉上格外難看,不由得嘴角和眼角的肌rou同時不太聽控制地抽動了一下。這既是厭惡,又是想到了自己——如今她偶爾照那西洋玻璃鏡子,便見自己的臉也跟成親王妃差不多了,可她比成親王妃還小幾歲呢。 年老色衰……皇后只覺得心里發苦。雖然她從來也沒有得過皇帝多少寵愛,并沒有嘗過“色衰而愛弛”的落差,然而單只色衰兩個字,就足以讓她痛苦了,更何況旁邊這就戳著個年輕貌美的蔣氏呢?不過,等這件事做成了,蔣氏再年輕貌美,也還是得落到她手底下! 桃華聽了皇后的話,心里卻稍稍松了一點兒。如此看來,皇后并不知道初一回京,雖然說于家有什么事未必會告訴皇后,但皇后若不知道,于家八成也被初一瞞了過去。且皇后這么一說,她再去見皇帝,也就順理成章了。 皇后看著桃華出了壽仙宮,對身邊的心腹宮人看了一眼,只見宮人點了點頭,便滿意地一笑,轉頭向太后道:“母后,都安排妥了?!?/br> 太后急忙瞪了她一眼——成親王妃還在呢!就算不把她放在眼里,可也不必在她面前便說這些話。 果然成親王妃正在擦臉,聞言呆呆地道:“娘娘安排了什么?” “你不必管了?!被屎髮λ蓻]什么好客氣的,“母后也累了,你告退吧?!碧热暨@事兒今日辦成,這蠢貨也就沒用了,到時候誰還管成親王一支絕不絕嗣呢。 成親王妃如今有求于人,縱然是冷臉也得受著,雖然心里還想再追問幾句,但看皇后一臉不耐煩的模樣,也只得起身行禮,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這里皇后便有些坐不住了,成親王妃才退出去,她便起身在殿內走了幾步,不耐地道:“怎的還沒消息過來?” 按時辰算,這會兒蔣氏也就是才出壽仙宮不遠呢,哪里這么快就有消息了?太后被皇后晃得眼暈,也不大耐煩地道:“你且坐下吧,哪里就這么快了?!弊鍪抡媸窃絹碓經]個耐心! 說起來這事兒若是沒成親王妃在旁邊幫忙摻和著,真還未必能成。果然當了娘的人,一旦事關自己的兒女,那方寸就亂了。憑著這個,雖說成親王妃暫時用不著了,也不必如此過河拆橋,生怕人看不出來似的?;屎笞鍪?,總是這么顧頭不顧腚的,從來不知做人留一線的道理。 太后心里想著,只見皇后屁股才沾椅子,沒一刻又站起來了,簡直跟猴子似的坐不住,不由得心里焦躁起來:“你倒是要做什么!走來走去晃得我心煩。若等不及,還是回你鳳儀宮去吧?!?/br> 這話說到最后語氣有些嚴厲,若換了別的時候,皇后定然就安生了??山袢找膊恢趺吹?,太后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皇后仍舊沒坐下來,只是勉強站住了腳,吩咐身邊宮人:“去瞧瞧,究竟怎樣了?” 青玉在旁邊伺候著,眼見太后臉色發黑,正想著怎么打個圓場,幸而一個內侍躡著腳跑進來,跟皇后的心腹宮人小聲說了幾句,宮人臉上便露了喜色:“娘娘,已經把人領過去了?!毙液眠@時候消息來了,不然若是皇后跟太后再鬧得不快起來,可算什么事呢。 桃華這會兒,正跟著一個宮人走在宮里的小路上。 剛才她出了壽仙宮,便有個宮人不知從哪里拐了出來,低聲道:“郡王妃請隨奴婢來,皇上在暖春閣等著王妃呢?!?/br> 這宮人桃華從來沒見過,看服色倒像是在明光殿伺候的。然而皇帝每次都是派杜內監來,而且暖春閣是個什么地方,桃華根本沒聽過,于是立住腳,謹慎地道:“你是何人?” “奴婢是明光殿在皇上身邊伺候的?!蹦菍m人低著頭,態度倒是極恭敬,“皇上今日心緒不佳,杜公公走不開,便吩咐奴婢過來。王妃快隨奴婢來吧,別讓太后和皇后娘娘瞧見了?!?/br> 桃華皺皺眉頭。她是要去見皇帝,可是也不能什么人來都跟著走。別的不說,她現在懷里揣著沈數從西北送回來的信,肚子里還揣了個包子,這兩樣任哪一樣都重要之極,她可不敢冒險。 正在躊躇之時,只聽前頭亂糟糟的,一個五十來歲的內監帶著兩個小內侍順著小道跑過來,邊跑邊氣喘吁吁地道:“快,快追,好容易訓出來的八哥,若丟了過年拿什么交差——” 這內監才說完,抬頭便見前頭的桃華,連忙過來行禮:“奴婢給王妃請安?!彼磉吥莾蓚€小內侍卻沒剎住腳,其中一個咚地一頭撞在那陌生宮人身上,將她撞了個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