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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倘若王爺真有個三長兩短,大哥兒是唯一的血脈,那必是承爵的??商热艉鷤儒娴挠性?,萬一再生個兒子,以大哥兒如今這般孱弱,下頭的弟弟難保沒有野心,就是宮里,怕也愿意看見成親王府自己斗起來…… 這婆子想得明白,頭垂得更低了——她剛才犯了個大錯,不該當著那些太醫和安郡王妃的面說出胡側妃見紅了的話,這些人都是精通醫術的,只怕聽清了她的話就會猜到胡側妃有孕了。 太醫們倒是素日里謹慎慣了的,且在宮里走動多年,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都有數,而且又與成親王府無怨,便是知道了什么也不會亂傳??墒前部ね蹂约彝蹂呀浀米镞^她好幾回了,難保她不往外透露那么幾句。倘若真是如此,自己的小命恐怕就要不保了,畢竟事情全都是自己這張嘴說出去的。 婆子越想越怕,只盼安郡王妃當時在外屋,并沒聽清自己說了什么。 成親王妃咬著嘴唇想了一會兒,沉聲向那婆子道:“去瞧瞧胡氏?!?/br> 胡側妃被關在旁邊一間空院子的廂房里,屋里倒是有床的,卻只鋪了一領席子,連個褥子都沒有。這會兒胡側妃倒在床上,雙手掩著小腹有氣無力地□□。她本來是被成親王妃帶著人從成親王的書房一路拖到這里來的,身上就穿一件小衣,外頭胡亂裹了條裙子,頭發散亂得不成樣子。成親王妃一進來就冷笑:“如今王爺生死未卜,你這副狐媚樣子裝給誰看?” 胡側妃臉色慘白,下頭的裙子上已經漫開了一灘紅色,勉強從床上支起身來要跪下:“王妃,我真是有孕了,求求王妃,這,這可是王爺的骨血??!” 她現在簡直后悔死了。這些日子光想著怎么從成親王妃那里爭一點機會了,怎么就沒注意自己的小日子推遲了呢?若早知道,她又怎么會去找成親王,以至于出了這事……可是她也冤枉啊,當時她和成親王剛剛滾上床,還沒入巷呢成親王就不行了,這,這也實在怪不著她啊…… “你拿那下作的藥勾引王爺時,可想過王爺身子本就不好?”成親王妃的眼亮得瘆人,“這會子眼看著難逃罪責,又要謊稱有孕了?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本就是你的小日子到了!” “不——”胡側妃被成親王妃的話驚呆了,“我,我沒用什么藥……”她是側妃,成親王本來也是喜歡她的,且也想開枝散葉,這還需要用什么藥? “細柳都招認了?!背捎H王妃冷冷地道,“她如何去外頭找游方郎中買藥,又如何給王爺下在茶里,一樣一樣都招認了?!?/br> “細柳?”胡側妃尖叫起來,“不可能!細柳不可能說這些!”那是她從家里陪嫁來的丫鬟,是她奶娘的女兒,最是忠心的,絕不可能編出這些胡話來。 “細柳呢?細柳在哪里?”胡側妃顧不得自己腹中墜痛,爬到床邊尖叫,“我要見她!”若是這下藥的罪名被坐實,成親王有個三長兩短,她就難逃一死。 成親王妃沒說話,旁邊已經有人答道:“細柳這賤婢畏罪咬舌自盡了,不過奴婢們在側妃娘娘屋里已經搜出了那藥?!?/br> “你們,你們胡說!”胡側妃突然明白了過來,使盡渾身力氣尖叫,“我有了王爺的骨rou,我有孕了,你們——”她算是知道了,成親王妃這是想栽贓啊,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成親王妃根本就不想留! 她一邊叫,一邊從床上下來就想往外沖。成親王妃使了個眼色,去報信的婆子便伸出腳絆了一下。 胡側妃本就踉踉蹌蹌的慌不擇路,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婆子的腳,頓時被絆得跌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她一聲慘叫,裙子上那灘尚未干涸的血跡頓時又擴開了一大圈。 成親王妃冷冷看著,吩咐道:“把她看好了,別像細柳似的也畏罪自盡,倒說不清了?!?/br> 成親王到底是沒能救回來,鄭院使給他行了針,也不過換來他勉強睜了睜眼,一個字都沒說出來便又昏迷過去,于深夜中沒了氣息。 桃華在他再度陷入昏迷之后就離開了成親王府,再留下去也沒有意義,已經沒救了。何況這事兒起得尷尬結得蹊蹺,她留在那里倒是為難。 沈數正陪著旭哥兒走路呢,饒是一個嫻于弓馬曾經戰陣的大男人,也被旭哥兒搞得腰酸背痛,一見桃華回來簡直如蒙大赦:“你娘回來了?!?/br> 旭哥兒走得痛快極了。平日里乳娘和丫鬟們都是緊緊攙著他的手,一時一刻都不放開,他稍走得快點就會有人叨念:“哥兒慢些,哥兒仔細些,摔著了不是作?!甭牭盟涠家鹄O子了。 今日父親陪他走,就不會說這些,也不會把他的手緊緊攥著,而是讓他自己走,只是在他要摔倒的時候才扶一下,告訴他要走穩當些,這可比讓那些乳娘和丫鬟們領著要自在多了。當然,他也跌了兩跤,有一下還跌痛了小屁股,但是還是很痛快。 不過看見娘,爹就可以扔到一邊了,旭哥兒一頭就扎到桃華裙子里:“涼——” 桃華在外屋換了衣裳才進來的,聽見這聲“涼”,哭笑不得地摸摸他長了一頭軟毛的小腦袋:“你幾時才能叫對了呢?怎么一頭一臉的汗?” “爹,走——”旭哥兒的嘴到現在還不利索,一時難以找到合適的詞匯表達自己的喜悅,只能回身拿小手指著沈數,再轉回頭來沖著桃華仰起臉笑。 “哦,是爹領著你走路來著?”桃華猜測著,一邊接過干帕子給旭哥兒擦汗,“瞧你這一身一頭的汗,走了多久了?也不嫌累!身上這么大的汗味兒,哎喲,衣裳還這么臟,這是在哪里打過滾來著?都變成臭哥兒啦!” 旭哥兒抱著桃華的脖子咯咯直笑。其實小孩子的汗味里混合著奶香味兒,根本就不臭。然而他還不懂抗議,很高興地接受了臭哥兒的稱呼。 桃華被他笑得心都軟了,摟著他親了又親。沈數在旁邊笑道:“這小子膽大,才會走就想跑了,摔了兩次也沒哭?!?/br> 旁邊的乳娘偷偷擦了把汗。若是她們看著哥兒,斷然不敢讓哥兒一屁股就跌坐到地上去的。王爺就敢,只是在哥兒要向前傾倒的時候會扶一把,或者哥兒向后仰倒會跌到后腦,他就及時攔一下。也虧得王爺身手好,換了她們是絕不敢冒險的。 “摔得痛不痛?”桃華抱著兒子笑問。雖然知道有沈數在,也不會讓旭哥兒摔得多厲害,但還是忍不住要問。 旭哥兒伸手捂住小屁股,嘴巴動了動,半天才擠出兩個字:“摔,痛?!?/br> “那還走不走了?” 這次旭哥兒答得極快:“走!” 桃華忍不住笑起來,摸摸他身上的汗已經干了,才叫乳娘領下去洗澡。孩子一走,成親王府那些破事又漫上心頭,不由得重重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