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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趙、王、蔣三位的宮里,也頗有些人別有用心地前去拜訪,都想看看她們對這位新升上來毫無根基卻壓在自己頭上的陸修儀有何看法。 春華殿里靜悄悄的。趙充儀坐在窗前,面前幾案上擺著一盆素心蘭,半開的花苞散發出淡淡的幽香。美人對名花,從外頭看去的確是能入畫的美景。不過如果有人在屋內,大約就不會這樣覺得了。 “皇后不單是要抬舉陸氏,還要踩我的臉面?!壁w充儀姣好的臉上神色冰冷,“陸家算什么,就算她生了皇子,也爬不到我頭上去?;屎筮@般做,是連咱們趙家的臉一起打了?!?/br> 她對面坐的是她的長嫂趙大奶奶,聞言嘆了口氣:“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你哥哥在任上也是寸步難行,總有人給他使絆子?!?/br> 趙充儀涂著蔻丹的長指甲一動,硬是把一朵花苞掐了下來:“咱們家不能總這樣了?!?/br> “那能怎么樣呢?”趙大奶奶面有愁容,“說實在的,不是臣婦泄氣,咱們家論底蘊,實在是及不上于家的?!?/br> 趙充儀咬牙道:“于家也不怎么樣!當初若不是扶持了先帝,哪有他們今日的風光?如今皇上也不想讓皇后撫養皇子,可見是跟于家離心了,咱們家為什么就不能借這機會上來?”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撫了一下自己平平的小腹,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若不是我大意上了她們的當……”如果她能有個皇子,現在趙家可就不同了。 趙大奶奶也是一臉遺憾,稍稍向前傾了傾身子:“父親也是讓我進宮來問問meimei的意思,皇上是不是真的跟于家……” “肯定是的!”趙充儀毫不猶豫地點頭,“而且如今于家其實也遠不如從前了。不說別的,只看幾年前,蔣充媛那一胎,皇后做得多么明目張膽,一只貓就給弄掉了??稍珏@次爭皇子,皇后最后毫無辦法,竟然只能給陸氏升位份。若換了幾年前,哪有這樣的事?恐怕陸氏生下皇子就要來個血崩身亡,皇子就直接抱到中宮去了?!?/br> 趙大奶奶也不由得點了點頭:“皇后這一兩年的行事,的確不如以前——”不如以前那么囂張了。 “所以咱們家不用怕!”趙充儀冷笑了一下,“爹爹手里難道沒有于家的把柄?如今咱們家正是向皇上表忠心的時候,只要我再有個皇子——陸家到底是沒有根基的,皇上到而今也沒有提拔陸家人的意思,可見對陸氏也不過如此?!?/br> 趙大奶奶還有些擔心:“meimei,我說一句婦人之見,雖說這位份都是皇后提起來的,可若是皇上不愿意,這事也不成。到底是給皇上生過皇子的人,恐怕……”這些后宅的事兒,她門兒清,就說她丈夫吧,對從小伺候他的那個通房沁竹還不是如此,表面上不當回事,其實私下里沒少貼補她。只是她拿得住,只要無子,就是不許沁竹升姨娘! 皇上也是個男人,恐怕所思所想也跟普通男人有共通之處。雖說外頭都傳陸修儀根本無寵,只是運氣好生了皇子而已。但她總覺得這里頭也未必就跟表面上傳說的一樣,何況聽說安郡王妃跟陸修儀是密友,安郡王妃又在皇上面前有臉面,難道不會替朋友說幾句話的? “當然是說過的?!壁w充儀冷笑,“這回升修儀,就是安郡王妃在旁邊煽風點火,說什么重賞了陸氏,也是向天下人彰顯皇家看重忠孝之道……我呸!她也好意思說什么孝道呢,誰不知道他們夫妻兩個有多招太后嫌惡!” 趙大奶奶對安郡王妃招不招太后嫌惡不感興趣,只道:“那陸修儀到底是……”到底是有寵還是沒寵呢? “管她做什么?!壁w充儀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只要我們能幫著皇上扳倒于黨,到時候爹爹就能取代于閣老的位置。那時候陸修儀就是有寵又能怎樣?沒見袁氏受寵了多少年,還是斗不過皇后嗎?” 后宮妃嬪,帝寵固然重要,可是家世更重要。能讓皇帝在前朝倚重你家的男子,才能讓你家的女子在后宮地位穩固。 “再說,她會生兒子,難道我不會嗎?我又不是皇后那只不下蛋的母雞!” 這話,趙大奶奶倒是極同意的?;屎筮M宮十幾年,真是連只蛋都下不出來,后宮嬪妃紛紛有孕,唯獨她毫無動靜,這才導致中宮無子,情形尷尬。若是自家得了勢,小姑再生出個皇子來,那時候憑著趙家的勢力,陸家根本無可比較。別看陸氏生的是長皇子,只要有了嫡子,長子也就不值錢了。 “我知道了,回去就稟報父親?!壁w尚書是個能干的人,只是有些兒優柔寡斷,這也是這些年他能一直甘心輔佐于家的原因之一。只是如今趙于兩家顯然是不能再如從前一般了,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趙充儀點點頭,看著宮人將長嫂送了出去,立刻彎下腰去伸手撩起裙子,在自己膝彎里抓起來。她的貼身宮人急忙取出藥膏:“娘娘,再涂一遍碧晶膏吧?” “也不甚見效?!壁w充儀膝彎里癢得厲害,抓了膝彎,又去抓肘彎,隨即覺得耳后似乎也癢了起來,兩只手簡直都不大夠用了。 “若不然,再請太醫來瞧瞧?”貼身宮人小心翼翼地提議。 “那些庸醫有什么用!”趙充儀煩躁地道,“若真有用,當初——”當初那一胎也不會保不住了。自打那一胎沒了,她就落下這瘙癢的毛病,癢處的肌膚常是微紅的,細看還有紅疹,若飲食上稍有些不慎就會立刻明顯起來,害得她現在連飯菜都不敢隨意吃。 太醫來診過,脈象上根本診不出什么,看了患處也只說是風疹,開些清熱除濕的藥或吃或涂,也不見效。 這碧晶膏是加了薄荷冰片所制,是宮內妃嬪們夏日天熱時若起了痱子拿來涂搽的,搽上之后有些涼意,倒是能緩解一時,可也治標不治本。如今天氣還沒熱起來就這樣,若到了夏日可如何是好?若是到時候起得厲害了,又要如何侍寢呢? 貼身宮人猶豫片刻,見趙充儀眉頭緊皺,還是低聲道:“娘娘,若不然,請安郡王妃來瞧瞧吧?!逼鋵嵁敵跄锬飫倓傂‘a的時候,安郡王妃來診脈,就曾問過是否有什么別的不適??墒钱敃r娘娘生怕被安上病勢未愈的名頭,就無法再侍奉皇上,更無法爭寵,所以都隱瞞了實情?,F在想來,若是當時就說了實話,說不得現在已經治好了呢。 “安郡王妃?”若是從前,趙充儀肯定一口否定,但她已經被這瘙癢折磨了太久,聽了心腹的建議,一時倒也有些心動,只是再想一想,又覺得還是不能信任蔣氏。 “依奴婢看,安郡王妃并非不可說動的?!毙母箤m人已經將這件事想過幾次了,現在說起來倒也胸有成竹,“娘娘想,安郡王妃愿不愿意于氏倒臺呢?” 那當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