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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心里還是惦記著陸婕妤的。杜內監暗暗地想,表面上卻低頭垂手恭敬答道:“是。想來陸婕妤是有福分的?!?/br> ☆、第228章 真病 整整一個正月,桃華除了按例進宮請安之外都縮在郡王府里不出門,實在也憋得有些無聊了,接到皇帝送出來的病例垂詢倒有些興趣。 “脾氣大變?”她不出門,沈數卻不能不出門,也不知他整天在忙些什么,不過好在天色稍黑就會回府,還往往會給她帶些美味回來,“這也算???” “當然也是病?!碧胰A正忙著吃他帶回來的琥珀核桃,“七情所郁,情志之傷,自然也是病。哎,這個核桃真不錯?!?/br> 琥珀核桃,就是把核桃仁裹上一層晶亮的糖汁,凝結之后色如琥珀,因而得名。 這東西做起來并不難,京城之中各處都有售賣,然而吃到嘴里味道可就大不一樣了。沈數帶回來的這一份,濃香酥脆,甜而不膩,真是吃了一個又一個,簡直停不下來。 沈數笑瞇瞇地看著她吃:“當然好了。這一家是老店,做的琥珀核桃是招牌,家傳秘方?!?/br> “又是春掌柜指點的吧?”桃華往他嘴里也塞了一個,撇撇嘴,“你自己才找不到呢?!?/br> 春掌柜就是春華軒的掌柜,他在京城住了多少年,街頭巷尾有什么吃食都一清二楚,沈數帶回來的美味,多半都是他指點的。 沈數立刻叫起撞天屈來:“怎么我就不能自己找一回么?春掌柜一家子都不愛甜食,哪里會知道這些。這可是我在兩營里一個兄弟告訴我的,他家娘子孕中就愛食甜,專好這一家的琥珀核桃?!?/br> 桃華笑著又給他嘴里塞了一個:“這么說來,是我錯怪王爺了?!边@才多久啊,就在兩營軍里也有兄弟了? “那是自然?!鄙驍禂[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既然知是錯怪,王妃要如何向本王賠罪?” 桃華側頭想了想:“那就給王爺行一遍針吧?!?/br> 沈數頓時苦了臉。雖說針灸主要是桃華受累,但挨針的人也不會很好受啊。尤其最近桃華據說給他換了治療方法,那些藥喝起來味道古怪不說,挨針的感覺也不大一樣了,酸脹麻癢,說不出的難受。每次行完針,還要用藥泥熱敷某些部位,熱騰騰的藥泥糊上去,真要燙得人嗷嗷叫。 然而雖然如此遭罪,沈數卻萬不敢說一個不字。他知道更換的新療法是從何而來——蔣方回留下的手冊。 沈數不知道桃華從這冊子上研究出了什么,他曾問過一次,桃華也試圖給他解釋,然而最后的結果仍舊是聽得一頭霧水,只知道這上頭記錄的大約是解毒之法,至于是解誰的毒,桃華沒有說。 其實她不說,沈數心里也很明白:雖然冊子上沒有提名道姓,但從所記錄的病者年紀、脈象等情況來看,蔣老太爺說是他的母親、先賢妃的醫案,是肯定不錯的。 既然是先賢妃的醫案,那么中毒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所以一切都與當初殷家人所想的不同,蔣方回不是誤診導致賢妃身亡,甚至不是用藥有誤導致他天生瞀視,而是用盡手段為賢妃診治,保住了她順利產下皇子。只可惜有些事回天乏力,他雖然活了下來,他的母親卻力竭血盡而去了。 至于桃華并沒有點明這件事,沈數也明白理由:一切都是推測,蔣方回在冊子里并沒有說自己是在為先賢妃解毒,更沒有證據證明下毒的是太后,所以即使桃華說自己的祖父才是救了賢妃的人,也無憑無證。 這不過是為了別讓他為難。沈數心里清楚得很。 從定北侯夫人遍查殷家族親并未發現有瞀視之人開始,定北侯一家雖然因為救治疫癥及建立救護隊而接受了她,但心里未嘗就沒有一絲芥蒂——這芥蒂倒未必是因為蔣方回未能保住賢妃性命,而是因為桃華試圖將他的目疾推到殷家血脈上去,這種類似栽贓的說法,讓殷家人打心里不舒服。 倘若現在桃華告訴他,蔣方回其實要算是殷家的恩人,那他該如何是好呢? 按理說,他就應該將此事告知定北侯府,一家人都該對蔣家感恩戴德才是??墒?,定北侯府會相信嗎? 有了“瞀視之癥血脈相傳”之事在前,現在無憑無證,就靠一份蔣方回手書的藥方記錄,就能證明此事嗎? 單說蔣老太爺認定此手冊為先賢妃的醫案,乃是因為他看過宮內為先賢妃所記錄的醫案,將脈象做過比較,從而確認??墒沁@份本事,別人有嗎?就是他自己,如果不是相信桃華和蔣老太爺,他也不能確認這份醫案說的就是他的母親,畢竟除了年紀相同之外,那些脈象、面色什么的,他也一竅不通。 那么,定北侯府怎么能相信呢?倘若他們不信,他夾在定北侯府與蔣家之間,又將如何自處?是說服定北侯府,還是反駁蔣家呢?如果是前者,他無憑無證,如何讓他們相信?如果是后者,證據已然確鑿,他還要否認嗎? 所以,倘若桃華現在把這件事說破,他就將進退維谷,左右為難。而桃華不提此事,正是因為了解他的難處。 “看我做什么?”桃華已經把銀針取出來了,吩咐薄荷去熬藥,一回頭便見沈數緊緊盯著自己,不由得有些詫異地摸了摸臉,難道是剛才吃琥珀核桃的時候把糖渣粘在臉上了嗎? 然而手摸了一圈并沒有,桃華就愈加疑惑了:“可是有什么事?”想來想去,覺得只有一個可能,“是你那些朋友家中有人需要求醫?” 如今京城之內,她的神醫之名又上一層,高官顯貴家中都以能請到她為榮。然而她因為要養胎,整個正月都足不出戶,連拜年都是讓鄭嬤嬤和薄荷等人代去的。人人都知道現在不宜來打擾,能讓沈數為難的,大約也就是要請她出診的事了吧? “不?!鄙驍德杂行┢D難地吐出一個字,伸手抱住妻子,把頭埋在她肩上,也把心里洶涌的話語都埋了下去。說出來做什么呢?桃華只會笑笑而已。如果說他在夾縫之中,桃華也是一樣。與其如今說破讓大家都為難,倒不如他對她更好一些,此生此世,不負此情。 桃華完全沒理會到沈數心中沸騰的情感,不知是不是真的一孕傻三年,她現在覺得腦子不大夠用,除了在醫術方面沒有退化之外,其余的日常仿佛只剩下了吃和睡。譬如說,她現在就想不出來沈數到底是為什么有點反常,腦袋呆鈍鈍的,碰到這種事就不想轉動,實在是太可怕了。 “快點躺好,現在給你行針,一會兒行針完畢,藥泥也恰好能敷了,再拖下去藥煎老了也不好?!蹦X子轉不動,桃華也不想轉了,推了推大狗一樣扒在自己身上的人,反正若有什么事該讓她知道,沈數最后總會說出來的。 薄荷端了熱騰騰的藥泥進屋,恰好桃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