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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是嗎?那么此案押后,待證據確鑿后再行審理。 安郡王妃是拖得起的,人家本來就住在京城,隨便什么時候斷案都無妨,可張氏呢?她本就是被人攛掇著來京城的,如今安排她的人都縮了,她獨自一人在京城,能住多久? “王妃,成親王府又來人下帖子了?!庇裰衽踔鴱垶⒔鹛舆M來,頗有些兒小心翼翼。王妃這剛從外頭回來,成親王府又來下帖子了,明明兩位小公子都不能種痘,偏偏三番五次的來糾纏,沒完沒了。 “叫人去回話,說我今日剛給人家種了痘,身上恐怕不干凈,不敢去成親王府?!碧胰A也覺得有點頭疼。成親王妃這愛子之心的確可憐,然而糾纏到如此程度,也實在讓人可憐不起來了。 而且桃華這話并不是純粹敷衍。痘苗也是病毒,她現在天天接觸,可不敢保證身上就不沾帶一點半點的,成親王府那兩位體弱成那樣,若真是染上了就是一場大病。到時候成親王妃還不得找她拼命啊。 玉竹連忙點頭,剛轉出去又回來了:“王妃,親家太太來了……” 這說的是曹氏。 “怎么今日來了,柏哥兒又不休沐?!碧胰A剛剛坐下打算歇會兒,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蔣柏華在隔離區那些日子,曹氏生了一場病,直到蔣柏華活蹦亂跳地回去看她,才漸漸好起來。這會子正該還在家里養著呢,怎么跑來郡王府了? 曹氏的確是瘦了好些,夏日里衣裳穿得又單薄,瞧著簡直是瘦骨支離的模樣了。桃華看她這副樣子,真不知道是該可憐她還是該厭惡她:“太太這是怎么了?柏哥兒還沒下學,后日休沐,我自然會送他回去?!?/br> 曹氏連連搖頭:“桃姐兒,你,你去看看燕姐兒吧,她——劉之敬要打死她了?!?/br> 劉之敬的事兒,桃華這些日子還真沒有理會過。劉老太太死后他就按制報了丁憂,當然更不會再來種痘處了。 “他在家打燕姐兒?” 曹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他說燕姐兒氣死了婆母!” 桃華皺緊眉頭:“走吧,去劉家看看?!?/br> 劉家門上糊著白,里頭一點聲音都沒有。玉竹上前叫門,半晌,里頭才開了一條縫,露出枸杞不安的臉:“誰,誰呀?” 曹氏急忙上前:“枸杞,是我!” 枸杞頓時就想關門:“太太,老爺說了,不讓人進來?!?/br> 玉竹一把頂住門:“我們王妃來了,你敢擋著?”她如今在郡王府里好吃好睡,幾個月里還躥高了半寸,對上瘦小的枸杞,用力一推就把門給推開了。 這下,桃華一眼就看見了院子中間,陳燕頂著大太陽跪在院子里,身邊陪著萱草,手上還抱著塊牌位。 “燕姐兒!”曹氏失聲叫了一聲,踉蹌著就往院子里沖,一把抱住陳燕大哭起來,邊哭邊要拉她起來。 “誰在喧嘩!”劉之敬從屋子里走了出來,身穿麻衣雙眼泛紅,一眼看見陳燕,立刻厲聲道,“跪著不許動!捧好了娘的牌位!” 曹氏急得話都說不清楚了:“姑爺,你有話好好說,燕姐兒這跪著……這大太陽底下……” 劉之敬冷冷地道:“她氣死了婆母,難道不該悔罪?” 曹氏急道:“燕姐兒從不曾忤逆過,怎說她氣死了親家老太太?” 劉之敬厭惡地道:“岳母教女不嚴,為媳不孝,難道自己不知?難怪岳父憤而離家,實在是——恕小婿直言,江南曹家的家教……” 曹氏的臉頓時脹得通紅。蔣錫突然離家,對外雖說是奉旨修書,但卻擋不住眾人的猜測。 白果爬床之事倒無人知道,但蔣家在京城中也住了一兩年,眾人都漸漸知道蔣家素來是安郡王妃掌家,曹氏似有如無,這已經足夠惹人遐想了。更且前有曹五爺全家被流放之事,他與曹氏是親兄妹,少不得有人將這層關系扒了出來,很是疑心曹氏也不是個賢德的。 曹氏自己亦是有心病的。有些事瞞得住外人,卻瞞不過自己,蔣錫離家,曹氏嘴上嚷嚷著全是白果的錯,自己心里卻也發虛。如今劉之敬這么一說,雖然他乃是硬扣罪名,卻是戳中了曹氏的痛處,頓時教曹氏不知該說什么才好了。 桃華在門外聽了一會兒,這時候才走了進來:“劉翰林讀了許多圣賢書,又是哪一本教你指責岳母了?如此看來,劉家的家教也堪憂?!辈苁瞎倘挥绣e,然而劉之敬自己又是個什么東西?劉老太太那一病就蹊蹺,如今人死了倒來折騰陳燕,當真是好本事呢。 劉之敬在桃華面前總是有些底氣不足,聲音不由自主地小了:“原來王妃也過來了。只是,家母過世正因令妹爭吵所致,此事無論說到哪里,恐怕王妃也不能洗脫令妹的罪名?!?/br> 桃華冷冷看了他一眼:“令堂究竟為何過世,劉翰林自己心里清楚?!?/br> 劉之敬如今正是心情最糟糕的時候。一方面他的確孝順劉老太太,母親過世亦是真的傷痛。另一方面,母親一去就要丁憂三年,待孝滿朝廷還不知成了什么樣子,他又是做孤臣的派頭久了,如今沒在皇帝面前刷到存在感,倒是同年同僚一個也沒結下,到起復時怕是困難重重,說不好仕途就此蹉跎乃至斷絕也是可能的。 既然橫豎仕途是要耽擱,劉之敬倒橫起一條心來,挺直了腰:“家母病中,令妹卻在她床前吵鬧,致使家母驚怒身亡,我難道說得不對?令妹這乃是口多言,便是出妻也夠了。王妃縱然身份貴重,也不能逆了大禮?!?/br> 七出之條源于,又載入,確實有口多言一條。其原意是說妻子愛說人是非,會離間家族之間的親人。本朝皇帝自稱唐人后裔,自然是依行事,這七出之條還執行得挺嚴格。 陳燕這種情況,其實與口多言不大符合,但真要對簿公堂的話,對她也是極其不利。說到底,劉老太太正是因為她跟劉之敬爭吵起來而發病,這是無論如何都脫不了的干系。劉之敬要告她忤逆是不大好說出口,但要把婆母之死歸咎于她的多言,這倒是陳燕難以辯白的。 “那就休了我吧!”陳燕突然叫了起來。劉老太太死的這幾天,她挨了劉之敬不少拳腳,雖說讀書人沒什么力氣,但她也不是經得起打罵的人。更何況每日都要在院子里跪著,這幾天下來她就覺得兩條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如今這還是在京城里,若是跟著劉之敬回了家鄉……陳燕簡直不敢想。好容易逮著今日頭七的空子,趁著劉之敬祭拜的時候,她叫萱草悄悄溜出門去,到鋪子里尋了個人給曹氏送了信。 “你休想!”劉之敬不假思索地吼了回去。雖說陳燕已經不姓蔣,但有她在,好歹跟安郡王府還能扯上點關系,若是真休了她,就等于跟蔣家和安郡王府都撕破了臉,三年后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