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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如今她這個身體的年紀是十六歲,但論心理年齡已經是四十出頭,加上跟沈數夫妻情深,她的確也想要個孩子了。 輕輕嘆了口氣,桃華放開了手。十六歲的身體還是太年輕,生孩子不夠安全。而且現在這個時候,也不是生孩子的好時機,再等等吧。 寒食節的夜晚,因為不動煙火,整個京城都似乎變得格外清涼而安寧。這一片安寧之中,崔家卻從后門進了一輛破舊的馬車。這車一看就是京城里頭常見的那種拉著灰土垃圾往城外送的,車身再怎么洗刷都帶著一股子揮之不去的臭味兒,并不比倒夜香的車強到哪里去。 幾個人影在黎明前的夜色中悄沒聲息地將一個長形的東西從屋里抬出來,擱上了車子。那東西看起來像是一卷被褥,但偶爾還蠕動一下,仿佛里頭裹著什么活物似的…… “捆緊了嗎?”有人小聲道。 “放心,跑不了?!绷硪粋€聲音低聲回答,又看了看天色,“馬上就天亮了,沒給她吃什么東西,想來也沒什么可瀉的了?!?/br> 的確,那股子最深的黑暗正在漸漸褪去,天邊露出了一線魚肚般的白色。這是崔知府的頭七,為了崔家二姑娘的親事,崔家已經決定做完頭七禮就送崔知府的靈柩返鄉,免得留在宅子里,讓紅白喜事相撞,不吉利。 ☆、第199章 逃跑 崔知府的靈柩比普通四品官員的規制還要再高些,這是皇帝特許的。雖然說陸大將軍的事兒到現在還是含糊著,但在追念崔知府的事兒上,皇帝卻是很大方的。不但賞了金銀,還手書“為國捐軀”四個字,可算是莫大的榮耀了。 就沖著這份榮耀,前來送別的人也不少,尤其是于黨官員幾乎是傾巢而出,一邊送別崔知府,一邊還要借機高喊懲治無能邊將以慰亡魂之類的話。 不過,若是一個對朝堂特別熟悉的人在這里,就會發現一件事:于黨的官員,比起數年之前少了許多。比如說于家的姻親趙家,就只設了路祭,并未有人前來。 于閣老今日是親自來的。他年紀已經六十多歲,從綠呢大轎中出來時雖然還不用人攙扶,但兩鬢的白發是遮也遮不住的,眼睛也顯出了一點混濁,比起十數年前今上剛剛登基之時那個意氣風發的閣老,的確是有了很大的變化。 不過崔家眾人并沒有精力來注意這些,崔敬扶柩在前,崔敏在后,前者到底年紀長些,還能控制得住自己,后者就有些忍不住地頻頻將目光投向斜后方的馬車。 那馬車看著并不起眼,仿佛就是用來裝雜貨的,還有個箱子從車門處稍稍露出一角,隱約可見上頭還堆了幾個包袱。只是門簾窗簾都拉得緊緊的,窗簾拉得尤其平整,竟仿佛是被釘死了似的。 類似的馬車還有幾輛,若說這次扶柩返鄉的只有一個崔敬,馬車似乎就多了一點。不過崔家祖籍遠在千里之外,行李多些也是正常的。 再說崔知府當了多年的知府,難道還沒點家財?總要有個妥善的地方安放才好。須知崔二姑娘出嫁之后,崔家兩兄弟就要回鄉守孝讀書,趁著這會兒往家鄉運點東西也是兩便。因此多數人隨便掃了一眼,就將注意力從馬車上移開了——東西沒多到扎眼的地步,皇帝既不追究,其他人又何必節外生枝呢。 不過,在城門外頭小山坡上的幾個人卻并不這么想。 “崔家的東西帶得不少啊?!鄙驍得掳?,似笑非笑地道。 一名侍衛指著車隊最后頭綴著的一輛看起來就臟兮兮的騾車道:“那輛車是昨夜進了崔府后門的,今日一早才出來?!?/br> “你們說里頭會是什么呢?”沈數隨口問道。 初一猜道:“崔家的財物?” 十五卻搖頭道:“崔家在福州經營多年,若有財物,從福州就近運去家鄉豈不更快,何必帶到京城再帶回去呢?” 沈數拍了拍十五的肩,笑道:“說得有理?!?/br> “那你說這車里會是什么?”初一反問。 這下十五答不上來了,搖了搖頭。沈數笑道:“不知道,跟著看看不就知道了嗎?”說著,向身后四個做行腳商人打扮的侍衛點了點頭,四名侍衛便挑擔的挑擔,策馬的策馬,從小山坡后頭繞下去,不露痕跡地綴上了崔家的車隊。 那輛馬車里頭,的確裝的并不全是行李。擋在車門口的箱子后頭,坐著兩個人。 別看車子外表不起眼,里頭收拾得還是挺寬敞的,崔秀婉坐在那里,跟坐普通的馬車沒什么兩樣,甚至連茶水點心也有。如果不是身邊就坐了個孔武有力的婆子,這一趟就像是出門踏青了。 當然,如果真是出門踏青,兩邊的窗簾絕不會從里頭釘死了,以至于若是沒有門簾稍稍掀開一線,馬車里頭就真的像個囚籠一樣了。 饒是如此,因為前面有個箱子,上頭還高高堆著些東西擋著,能進來的光線也極其有限,令車廂里十分昏暗。 崔秀婉背靠車廂,雙手在袖子里緊緊攥著。昨夜她被鎖了一夜,連崔夫人都沒有再來看過她,只是今天一早打開門,便將她塞進了這輛馬車里,不但叫她不要出聲,還派了這個婆子來看著她。 這個婆子崔秀婉自然是知道的,姓王,力氣極大,昨日把銀朱拖下去的人中就有她。然而這婆子只是個打掃園子的粗使下人,根本不會伺候人。崔夫人把她派來她身邊,監管之意簡直是昭然若揭了。 柳州。那么遠的地方,還是她極不熟悉的去處,送她去那里,就是防著她像在泉州時一般,悄悄地跑回京城吧?還以為回到自己家里就什么都好了,沒想到…… 崔秀婉忍不住又后悔起來:衛太太也未必就敢拿她怎么樣,至于將來,只要她掌握住衛遠,早些生個兒子,即使衛遠有了功名,家中先已有子,他也結不上什么高門大戶的親事,還不是只能娶了自己?那自己又何必拋下他跑回京城呢? 到了這會兒,崔秀婉才覺得自己的確是太沖動了。若是當初她沒有一時沖動就跟了衛遠去,現在她就是郡王妃,又何必為了父親過世而倉惶不安?若是前些日子她沒有一時沖動跑回來,現在又何至于像個犯人似的被看守在馬車里? 不能就這樣去柳州。崔秀婉目光四處游移,最后落在車內小桌上擺的茶壺上。因為怕車子顛簸導致杯壺移位,這茶壺做得胎體厚重,比普通茶壺沉重得多。 如果用這個砸下去……崔秀婉暗暗地估計了一下自己的力氣,又瞥了一眼王婆子。謝天謝地,這一年在泉州,她自己多少也要動手做點活計,終于長了一點子力氣。只是要再等等,若是兄長在,她就算逃出來也要被抓住,等到兩邊分道揚鑣,剩下的都是自家的下人,總會有辦法的。 崔家的車隊穿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