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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用不著小廚房再做什么了。 薄荷卻拉著她不放,硬把她也拽了出來,掩上門才皮笑rou不笑地道:“jiejie,里頭有王妃呢,不用我們多事了?!睆那八灿X得蝶衣沒規矩,唯恐會頂撞了桃華,倒是這個蟬衣看起來安分些。誰知在京城往安郡王府送妝鋪房的時候會被景氏看出了端倪來,從此她就緊盯著蟬衣。結果不盯不知道,一盯嚇一跳,果然蝶衣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簡單性情,倒是這個蟬衣怎么看怎么可疑。 蟬衣勉強沖她笑了笑:“meimei說的是。不過王妃也是風塵仆仆在外頭忙碌了好些日子,回來若還這樣辛苦——傳出去外頭不說我們懈怠,倒要說王妃不矜貴,不像王妃的排場了?!?/br> 薄荷肚里冷笑,嘴上卻道:“看jiejie說的。定北侯府治家最嚴,哪個敢隨便往外傳主子的事。再說王妃矜貴不矜貴,也不是看這些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多了,若說這樣就算矜貴,jiejie倒問問西北的百姓們服不服?!?/br> 蟬衣傻了才會去問西北的百姓。這會兒桃華在西北百姓心目之中就是那活菩薩,誰說她一句不好,那些有孩子要種痘的人家必定群起而攻之。君不見前些日子隔離區死去的那些病人家眷們還會在外頭哭一哭,現在卻連動靜都沒有了。 憋了一口氣,蟬衣也只能笑道:“在西北自然沒有人談論的,就怕傳到京城里去,被宮里人說些什么。我們是偷懶了,卻帶累了王妃的名聲?!?/br> 她抬出宮里的人來,薄荷倒也沒話可說。太后和皇后都是無風也要興起三尺浪來的,這個擔憂不能說是無的放矢。然而她又敏銳地覺得蟬衣根本不是真心為了桃華才說這話,不免又憋了口氣,冷笑道:“連侯府的門都傳不出去,如何又能傳去京城?除非是有人見不得王妃好,有意在外頭胡說些什么。只是這樣人若是查出來,想來侯爺和夫人也不會容她的!” 薄荷說罷,轉身就走了。蟬衣抬眼一掃,桔梗兒也沒了影,只剩一個鄭嬤嬤在稍遠處的廊下立著預備屋里叫人,見她看過來就沖她貌似十分友善地一笑:“蟬衣姑娘可是還有什么事?” 蟬衣對這個鄭嬤嬤素來警惕,聞言也只能道:“并沒什么事了,只是怕王爺有什么吩咐?!?/br> 鄭嬤嬤笑瞇瞇地道:“一會兒就要開席用飯了,想來王爺縱有什么事也不急在這時候,蟬衣姑娘先回屋歇著吧,這些日子王妃在外頭,院子里的事雜七雜八的都要你來擔著,也實在是累了?!?/br> 這是睜眼說瞎話呢。桃華在外頭,院子里的事的確是與從前一樣由蟬衣打理。然而沈數又不在,整個定北侯府都在忙著種痘和警戒北蠻,哪有多少事讓蟬衣忙的?其實她這些日子閑得都難受,只好不停地給沈數做針線,連明年夏季掛的新帳子都快繡好了。 屋子里頭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夾雜著幾句男子的低語,聽不清楚,但那笑語之中洋溢的歡悅之意卻不容錯認。蟬衣只覺得心頭仿佛被刺繡用的銀針狠狠扎了一下,滲出來的只是小小一點血珠,疼痛卻深入肌骨。 薄荷從另一邊端了兩碟點心繞回來,正好看見蟬衣低著頭離開,不禁撇了撇嘴:“這是做給誰看呢?!蓖鯛斣谖堇?,可看不著她這樣子。 鄭嬤嬤仍舊端正地站在廊下,沖薄荷微微皺眉:“這些話不是咱們該說的,她畢竟是伺候過王爺的?!笔Y家來的幾個丫鬟把蟬衣當成洪水猛獸似的防著,這說應該也應該,說不應該也不應該。 說應該,她們都是王妃的人,自然要為王妃著想。日后王爺要納側妃或收侍妾大概都是免不了的事,但現在新婚燕爾的,絕不能容人來隨意覬覦,至少也得等王妃生下嫡子再說。 說不應該,是因為現在畢竟她們也是郡王府的人,王爺也是主子,若對王爺身邊的人太不客氣,豈不是叫人看著王爺和王妃是兩派的?再者這蟬衣打小就伺候王爺,縱然王爺沒將她放在心上,這情份也是少不了的,若是她們做得太過,萬一王爺不悅,遷怒于王妃可怎么辦? 這寵愛的事兒,鄭嬤嬤在宮里看得多了。今日寵冠六宮,明日就棄如敝屣,也不過是上位者一翻手掌的事兒。當然,郡王妃是個有本事的,然而女子在宅門之中,仍舊依靠的是丈夫的愛重。蔣家老爺沒納妾,就是長房那邊兩位老爺也差不多,因此蔣家陪嫁過來的這些丫頭們想得也少,大約根本就沒想到郡王爺的身份是不同的??墒撬齻儾幌?,她卻得替王妃想到,萬事留一線,日后才好相見哪。 薄荷被鄭嬤嬤說得吐了吐舌頭,但聽到屋里的笑語之聲,又高興起來:“王爺這樣急急地趕回來,定然是為了王妃?!?/br> 鄭嬤嬤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所謂小別勝新婚,王爺和王妃既是新婚又是小別,自然思念得緊。以后的事以后再說,這會兒夫妻二人情濃就是好事:“小聲些,別驚擾了里頭。我看這點心也不必急著送進去了?!?/br> 薄荷做了個捂嘴的動作,兩人又往后退了退,輕手輕腳地進耳房里去了。點心嘛,自然會有人吃的。 屋子里頭,沈數還不知道到嘴邊的點心又飛走了。不過他也不在乎,因為他現在正枕在桃華腿上躺著,渾身輕松,仿佛躺在云端上似的,哪還管什么點心呢。 “好了?!碧胰A給他臉上細細地抹上藥膏,輕輕摸了摸,“回頭我給你準備點東西,就是去營里也不要這樣粗疏,洗完臉抹一下就好,平日里又費不了多少時間?!蔽鞅钡娘L實在太硬了,天氣又冷,沈數的臉還有一點凍到,總這樣不注意,或許會引起皮膚潰爛的。 沈數對她描述的可怕后果夸張地吐了一下舌頭:“好險。從前都不知道,若真爛了臉可怎么辦?” 桃華笑著在他耳朵上輕輕揪了一下:“不知輕重!爛了臉就沒法見人了?!鄙驍刀弦灿幸稽c凍傷,瞧著通紅發紫的實在可憐。 沈數拉住她的手,小聲道:“爛了臉王妃就不要我了吧?” 桃華本想說當然不要,話到嘴邊不知怎么的就變成了:“我自然會治好你的?!?/br> 沈數瞇著眼睛笑起來,神色里帶點狡猾,惹得桃華又掐了他一下:“說起來,你幾時有空?之前說要給你針灸,這若是做起來就不能停,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可不成?!?/br> 說起正事,沈數也正色起來:“要看北蠻那邊究竟怎樣?!贝虿淮蛘痰?,真不是他說了算,要看那群蠻子打什么主意。 桃華沉吟了一下:“過了年我同你一起去督州城可好?正好我也想訓練一批護理人員,在軍營里演習幾次,打起仗來的時候才能頂得上用場?!?/br> 沈數第一次猶豫起來:“這——軍中明令不得有婦人……” 桃華輕嗤了一聲:“這是西北。聽說以前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