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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犯了個如此愚蠢可笑的錯誤,只覺得欲哭無淚,“姨母只怕是想將我送得遠遠的,根本不讓我留在衛家!” 銀朱這才想到更要緊的事情,眼淚也被嚇回去了:“若是姨太太不讓——姑娘,我們可怎么辦?” 崔秀婉慘然一笑:“若是不能嫁給表哥,我怕是真的只能去死了……” 銀朱忍不住又要哭起來:“都怪那個庸醫!若不是他——咱們就不出來了……” 是啊,若是沒有出來該多好……崔秀婉怔怔地望向窗外,那邊是京城的方向。說起來這里離京城也并不很遠,但在她心中已經是隔了千里萬里,再也回不去了。不知道她這一走,安郡王會怎么樣呢?他是答應了娶幼婉,又或者會另納名門貴女呢…… 京城里頭,沈數一進郡王府的大門,就問迎出來的蟬衣:“府里有沒有信來?” 他說的府里,指的自然是定北侯府殷家。 “有,有?!毕s衣一面替他寬外頭的大衣裳,一面含笑道,“今兒午后剛送來的,我放在書房里了?!?/br> 沈數顧不得多說,轉頭就往書房里走。他身高腿長步子也大,蟬衣在后頭緊著追:“侯爺和夫人還捎了東西過來,王爺要不要看看?” “我先看了信再說?!鄙驍堤と霑?,隨手關了門。 門在蟬衣面前關上,她抱著沈數的披風站了片刻,咬著嘴唇去了廂房。蝶衣正在收拾從西北捎來的那些東西,主要是些皮毛。押著東西回來的侍衛在一邊看著她對照單子檢點數目,一面喝著熱騰騰的姜茶。 蟬衣放下手里的披風,轉身去端了兩碟點心過來,嗔著蝶衣:“大冷天的一路跑回來,還空著肚子呢,怎么能只讓人喝茶?” 侍衛起身笑道:“路上用過干糧了,這茶也熱,喝了身上暖和?!?/br> 蟬衣將點心擺在桌上:“這天氣,干糧也凍得*的,哪里吃得下。先用幾塊點心墊一墊,我已經叫廚房去熬些好湯來,點清了東西你們再用點飯?!闭f著便問,“夫人身子可好?老夫人可好?府里都好?” 侍衛笑道:“都好。老夫人身子還是那么健朗,一頓能吃好幾塊紅燒rou呢。只是聽說姑老爺打從今年開春就不大好,總是咳得厲害,老夫人有些擔心。夫人身子更好,時常帶著姑娘出去騎馬?!?/br> 蟬衣笑道:“夫人還是閑不住?!痹掝}一轉道,“想必夫人也擔心王爺,你這次回去,夫人有沒有說什么?可提過王爺的親事?” 她和蝶衣是定北侯老夫人親自選出來,打小就伺候沈數的,關切也是應有之義,故而侍衛也不以為意,隨口答道:“怎么沒說。王爺這親事已經拖了這么久,又出了這樣事,夫人也惱得不成,看了王爺的信之后,叫我過去問了好些話?!?/br> 蟬衣眼睛微微一亮,追問道:“都問了什么?” “無非是問京城里這些事。蔣家不是送了一批止血散過去,夫人問了許多蔣家的事,尤其是問蔣姑娘,是不是醫術真的那么好?!笔绦l對桃華極有好感,“我給夫人說了蔣姑娘治疫的事,夫人都被驚到了?!?/br> 蟬衣并不想聽這個,抿了抿唇道:“夫人還說了什么?” 侍衛想了想:“再就沒說什么了?!比舨皇且蛩托呕厝?,本不該進內院的,也就是西北那邊,不如京城這邊規矩大,夫人才叫他進去回話,自然也不好久留的,“只聽說夫人之后就在親戚處打聽個什么病的,或許是想讓蔣姑娘診治?” 蟬衣聽得一頭霧水,心里失望表面卻不露,只道:“這都一年多不曾回去了,也不知道王爺那院子怎樣?!?/br> 侍衛笑道:“有夫人呢,難道還會荒廢了不成?我這回回去,還聽說夫人叫人將那院子擴了,原是要等著王爺帶王妃回去的,這會子怕也是白忙了?!?/br> 蟬衣沒聽到自己想聽了消息,隨便說了幾句話,待蝶衣對著清單點完了東西,便接了單子道:“我去問問王爺,這些東西怎么處置,你去廚房瞧瞧,若湯好了,配些點心什么的給押東西的人送過去?!?/br> 蝶衣抹了一把額上的微汗,跑去廚房了。蟬衣一手抱了沈數的披風,一手拿了清單,敲開書房的門進去,便見沈數眉頭微皺,正對著手里的信出神,見她進來才將信放下:“回來的人都安頓好了?” “王爺放心,已經叫廚下給他們先備飯了?!毕s衣將清單送到案頭上,“王爺瞧瞧,夫人送了好些皮毛過來。王爺的衣裳也該再做幾件了,雖有些趕,但新年進宮,也總該穿幾件新鮮的?!?/br> 定北侯府在西北是不大講究這個的,尤其到了冬天,女眷們還要多做幾件新衣換著穿,男子卻是以實用保暖為主。故而沈數也不怎么上心,只將那清單看了看,正要丟開時卻又停住了:“這是紅狐皮?” “是?!蔽鞅彪m然有草狐,但顏色大多是土黃色,紅色狐皮極少。這一只還是定北侯偶爾獵到的,定北侯夫人便給外甥送來了。 沈數略一沉吟,提起筆來在清單上圈了幾處:“將這些送到蔣府去,記得悄悄地送?!碧胰A似乎是很喜歡紅色,若用這紅狐皮做件坎肩,想必她穿著會十分好看。 蟬衣低眉順眼地應了,瞥一眼被反扣在案頭上的信,含笑道:“夫人只怕是盼著王爺回去呢,今年這又不成了,定是失望了?!?/br> 沈數笑了笑:“舅母確是有些失望?!?/br> 他說了一句便不再提,更沒有說說信里內容的意思,蟬衣便也只得退了出去,將清單又拿去給蝶衣道:“王爺圈出來的這些,著十五悄悄送到蔣家去,別叫人知道?!?/br> 蝶衣看了倒高興:“連這塊紅狐皮也送去么?可見王爺對蔣姑娘上心?!睔g歡喜喜把剛收拾好的箱子又打開,翻皮毛去了。 書房里,沈數又將扣在桌上的信拿了起來,皺起了眉頭。這封信是定北侯夫人寫來的,其中對于他所說要向蔣家提親的事并未多加評論,卻特意寫了一段,說是去定北侯一系以及定北侯太夫人娘家一系都詢問過,并未有人如他一般有瞀視之癥,因多方問詢,因此這封信方回得晚了云云。 這一段并未說得太多,仿佛只是風輕云淡般帶了過去,沈數卻從里頭看出了定北侯夫人的意思——她不相信他的瞀視之癥是長輩傳下來的,她在暗示桃華說謊,她不贊同這門親事,所以才對提親之事避而不談。 沈數沉吟片刻,提筆又回了一封信?;蛟S在外人看來,桃華是極有理由說這個謊言的,然而沈數總覺得,桃華不是在說謊,她既不會騙他,也根本不屑于欺騙。如果她說這種瞀視之癥若是在女子身上未必會表現出來,那么或許這就是定北侯夫人沒有查到的原因。 “著人把信送出去,再備些京城的東西一并送去給舅母和表妹?!辈灰o,時間還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