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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學做,以便南華郡主每日食用。 也正是因這廚娘在江家就伺候南華郡主,多年忠心,南華郡主才沒有在查出菜中有蟹黃時立刻就叫人將她杖斃,還把人叫上來問話,沒想到竟得到這樣的答案。 文氏也沒想到事情竟是如此,忍不住道:“胡說!郡主近來腹瀉不止,尋了多少郎中來,你難道不知?這些日子有什么食物是禁忌不能食的,珍珠早就都去廚房說過了,你怎么竟然還敢在菜中放蟹黃?” 廚娘幾乎要涕淚交加了:“琥珀姑娘說,放些蟹黃不要緊的……這些日子郡主對奴婢的手藝頗為不滿,若是再做不好,奴婢,奴婢這活計就保不住了……”珍珠確實來廚房說過,蝦蟹之類一律禁食,然而琥珀卻說,珍珠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吃點蟹黃根本沒什么的。 自然,這里頭也有她自己的私心。在江家伺候南華郡主多年,她的手藝漸漸也要用盡了,下頭還有別的人虎視眈眈,等著頂替她的位置。這次出京,凡路上南華郡主用著好的菜式,她都想學做,尤其這道賽螃蟹??墒沁B做幾次都未能做出酒樓里的滋味來,琥珀又來說郡主不滿,她心里便慌了。雖知道加了蟹黃或許有些不妥,但既有琥珀保證,又有私心做祟,她也就偷偷加了一點。 “奴婢只加了一點兒,真的只有一點兒?!睆N娘砰砰地磕頭,“每次做這賽螃蟹,蟹黃蟹rou都加在給二少爺做的那份當中,郡主這份只加少許調味,少夫人那份則一點都不加。奴婢真的只加了一點點!” “把這賤人拖下去打死!”南華郡主冷冷地說,目光又轉向琥珀,“還有這個賤婢——” “郡主,奴婢只是想讓郡主多用些飯菜,不然郡主這樣日日懶進飲食,奴婢怕郡主身子頂不住?!辩暌部拗念^,“奴婢去酒樓問過,酒樓炒制此菜,其實也用些許蝦油蟹油調味的,郡主食后并無異樣,所以奴婢才敢如此做的?!?/br> 江恒驚訝起來:“可是酒樓說……” 在場只有蘇老郎中和桃華是本地人,蘇老郎中謹慎地點了點頭:“酒樓都有獨門手藝,其中確實會加些蝦油蟹油調味,這都是各家秘制,外人即使想學也學不會。只不過此菜里加的蟹黃未經炮制,量又多,所以郡主用后才會不適?!?/br> 來診個病居然診出了這些事,蘇老郎中和桃華都巴不得趕緊離開。這可是郡主家的八卦,若是在外頭聽聽無妨,當面撞見了就是麻煩。 蘇老郎中逮著說話的機會,連忙將擬好的藥方奉上:“郡主此刻可覺得好些?” 南華郡主怒沖沖地問了半天話,這會兒蘇老郎中一說才發覺,方才腹內還有些翻滾的感覺已經消失了:“這熱酒藕節竟如此有效……” 蘇老郎中忙道:“此偏方可明日再服一次,之后繼以此方,其間禁食寒涼之物,不出三日即可痊愈。只是郡主日后食蟹萬不可過多,否則腸胃無法耐其寒涼,只怕還會有此病癥。飲食之道,最重節制,郡主為養生計,無論何物均不可過食?!?/br> 這次的腹瀉,完全是因為南華郡主愛吃螃蟹,結果吃得太多引起的。其實皇家重養生,飲食節制南華郡主豈能不知。只是此次出行到無錫,恰逢食蟹的好時節,一時沒忍住,便造成了這樣的后果。 藥方獻上,蘇老郎中趁機告退。南華郡主吩咐賞了厚厚的紅包,江恒親自將兩人送出驛館:“多謝蘇老郎中,多謝蔣姑娘。待家母痊愈,定要登門致謝?!?/br> “豈敢豈敢?!碧K老郎中已經甩掉了燙手山芋,知道不會被砸了招牌便很滿意了。雖說多名郎中未能治愈南華郡主的病,卻被他藥到病除的傳言會讓他名聲更盛,但想想前頭幾位郎中實在冤枉,兔死狐悲,蘇老郎中也高興不大起來。 江恒猶豫了一下:“此事實在是——還請兩位……”家丑不可外揚,南華郡主這事兒已經鬧大了,若是傳出去實情居然是這樣,江家的臉面丟光不說,南華郡主砸醫館的事,必然被御史彈劾。 蘇老郎中忙道:“老朽今日只是用了一劑偏方,想不到居然起效……”其余的事,他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江恒干咳了一聲:“多謝兩位。家母前些日子病中煩躁,舉動不免有些失當。待病愈之后,自然會對各處醫館有所賠償?!?/br> 能得這個結果,蘇老郎中已經十分滿意。以南華郡主的身份,賠償醫館已經等于變相地道歉,不能再要求別的了。何況他更明白,若不是有江恒在,只怕砸了也就砸了,南華郡主又怎么會把幾個郎中看在眼里。 “老朽代同行多謝二公子了?!?/br> ☆、第30章 審問 坐到馬車上,蘇老郎中和桃華對看一眼,居然都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蘇老郎中長嘆了一聲,道:“幸好今日有你?!碧热舨皇翘胰A靈機一動,恐怕等不到明天他的招牌也要被砸個稀巴爛了。 桃華也有點余悸:“珍珠只說平日吃的都是鴨蛋青菜,誰知道這鴨蛋居然做的是賽螃蟹。還有那個琥珀,我可不相信她真只是為了讓南華郡主多用點飯,否則為什么要打翻菜盤?還有那廚娘,她難道不知道郡主的病一直不好,居然還敢在菜里放蟹黃?琥珀說酒樓的菜里也放,她就信了?” 蘇老郎中咳嗽了一聲,低聲說:“廚娘肯定是嘗過酒樓的菜,知道里頭確實放了秘制的蟹黃蟹油?!奔热灰獙W人家的菜,肯定要買了來親口嘗嘗。這些做廚子的,口舌都特別靈敏,菜里放了什么,分辨不出十成來,也能吃出八-九成。 “那為什么酒樓的菜吃了沒事?這蟹油要如何秘制才會去了寒涼之氣呢?” 蘇老郎中嘆了口氣:“酒樓的菜倘若天天吃,只怕也會有事的。那時無事,不過是吃得少罷了?!?/br> 桃華睜大眼睛:“但是剛才您說……” 蘇老郎中苦笑:“說什么?說江二公子上了酒樓的當,倘若天天從酒樓里帶菜回來,郡主吃了也有妨礙?”誰看不出來江恒是南華郡主最心愛的小兒子,當著她的面說她的兒子好心辦壞事,南華郡主可會高興?只怕一個轉頭就要遷怒到酒樓去了。 “還是說廚娘如果不是存心想討好郡主,不要學做這道菜,今日之事就與她無關?” “或者說那位琥珀姑娘心存不良,可能又指使了別的人,往那菜里多放了些蟹黃?” “蘇爺爺——”桃華吃驚地張了嘴,“您是說,那菜里放的蟹黃比酒樓里的多?” “自然了?!碧K老郎中嘆氣,“酒樓里如果放那許多蟹黃,卻只當炒鴨蛋的價錢賣出去,豈不是要賠本嗎?” “那您——”桃華說了一半就沒聲了。蘇老郎中苦笑了一下,隨即正色道:“丫頭,我們只是郎中,郎中的本份便是治病,此外都是別人家宅私事,并不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