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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筆銀子。 飯后文氏服了安胎藥,按醫囑是要臥床再休息一時才好下山。南華郡主此刻看桃華無比順眼,拉了她的手笑道:”走走,聽說這惠山寺里的泉水號稱天下第二泉,酒喝過了,該去烹茶才是?!?/br> 她這會兒倒體貼了,看見蘇夫人又想起來:”夫人也是有孕的,也該歇歇去了,有蔣姑娘陪我足夠?!?/br> 蘇夫人雖然身子好,折騰這半天也累了,便順水推舟告了罪,自去禪房里休息。這里南華郡主拉了桃華去泉眼邊坐著,邊看丫鬟烹茶,邊笑道:”你叫桃華,我倒記得宮里有個婕妤,名字與你極相似的,也是姓蔣?!?/br> ”郡主說的大約是民女的堂姐,名叫梅華的?!?/br> ”對對對!”南華郡主頓時記了起來,”是叫這個名兒。記得本宮出京的時候,她已是有了身孕的。本宮瞧著,跟你仿佛生得不像啊?!?/br> 桃華無意提蔣梅華已小產的事,只道:”是隔房的堂姐,且民女生得像母親,所以與婕妤娘娘就無甚相似之處了?!?/br> 南華郡主對蔣梅華的相貌沒甚興趣,實際上若不是因著后宮有孕的嬪妃太少,她說不定連蔣梅華是誰都不記得,不過是隨口聊天罷了。當即撇下蔣梅華,問起桃華為何會看出文氏有孕之事。 桃華拿方才回答文氏的話稍稍加以改變又應付了過去,只說是曹氏有孕時相似,她怕萬一文氏有孕而不自知,所以才多嘴說了一句云云。 這倒引起了南華郡主的共鳴,嘆道:”可不是。這孩子別的倒也好,只是這上頭不懂事,自己有無身孕都不知道。身邊的丫頭也不懂,還得我來替她cao心?!?/br> 桃華含笑道:”這正是少夫人的福氣呢。有郡主替她cao心,少夫人只管養胎就是了。再過幾個月生一個大胖小子,郡主就等著抱孫兒了?!?/br> 說到孫子,南華郡主便眉開眼笑,也好說話了起來,跟桃華東拉西扯了一陣子,喝了兩杯茶,這才歇午去了。桃華終于得了清閑,毫無睡意,轉身去院子里看桂花了。 南華郡主這次來上香,住的可不是寺后那種緊巴巴格子一般的小禪院,而是惠山寺里特意為貴客專門留出來的大禪院,院中甚至還有幾塊湖石和自山上引來的一彎清水,臨水種著一株紫薇,枝干蟠龍般伸開,淡紫色的團花開得正繁盛,一陣風吹來便有些花瓣飄飄搖搖落下來,順著清水又流出了院子。 秋高氣爽,頭頂的天和腳下的水是一個顏色,上頭是花朵襯著藍天,下頭是倒影點綴著碧水,桃華正覺得心曠神怡,后邊腳步聲響,江恒的聲音帶笑響了起來:”蔣姑娘在看什么呢?” ☆、第24章 賞賜 如果是剛進惠山寺的時候,桃華或許會跟江恒多說幾句話。江恒相貌生得既好,氣質又清貴,說起話來也不是俗不可耐的紈绔公子哥兒,誰不愿意跟這樣的少年人說說話呢? 可惜經過了碧秋那件事之后,桃華只想離南華郡主這一家子都遠遠的最好。南華郡主這脾氣喜怒無常,翻臉翻得也太快了。文氏那是因為面有病容,她這職業病發作,不能眼睜睜看著,江恒可不是,還是敬而遠之為妙。 ”江二公子?!碧胰A打定主意,轉身行了個禮,”只是隨意走走,見這花開得好,多看了兩眼罷了?!?/br> ”這花的確開得不錯?!苯忝榱艘谎圩限被?,沒有在意。南華郡主愛花,京城江宅里移植了許多名貴花木,四時長芳,紫薇這樣常見的花樹根本排不上名號。江恒過來,也不是為了談花,而是另有興趣所在。 ”方才在殿中,多謝蔣姑娘診出我大嫂的喜脈。蔣姑娘未診脈就能看出有孕,真是醫術高明?!?/br> 怎么又來個醫術高明,都是碧秋惹的麻煩。桃華心里暗暗嘀咕,嘴上把應付文氏和南華郡主的那番話又扯出來說了一遍??上Ы憧雌饋聿⒉幌嘈?,反而笑了:”我在京城的時候,太醫院有一位老太醫,說是無須診脈,僅看病人面相身形就能看出大半病情,蔣姑娘莫不是也有這個本領吧?” ”江二公子說笑了?!碧胰A面無表情地回答,”公子剛才也說了,那是一位老太醫,平生為人診脈看病不知凡幾,才能練出如此非凡本領。民女今年未滿十三,自懂事以來,家中便遵先帝之命,只賣藥,不診脈。民女連脈象都未見過幾例,想要有這般本領,除非白日做夢。今日貿然開口,不過是見少夫人面色不佳,想起家中祖訓醫者父母心,所以大膽多嘴罷了?!笨磥砗萌苏媸钱敳坏?,一句話招來多少麻煩了。 江恒倒是真沒想起蔣家二房曾經被先帝定過不許再行醫,他只是單純地想起當初太醫院那位太醫,所以對桃華好奇了起來而已?,F在桃華突然提起什么先帝之命,他倒愣了一下。桃華趁機對他又行了一禮:”民女剛才侍奉郡主飲茶,現在還有些小事要收拾,二公子請自便,民女告退?!?/br> 江恒看著她的背影,摸了摸下巴:”我記起來了,那位老太醫跟我說過,他這本領其實就是四診中的望診法,當年還得過蔣大太醫的指點。他說的蔣大太醫,指的就是如今宮里那位蔣婕妤的祖父吧?蔣家二房那位,當年是被稱為蔣小太醫。這位蔣姑娘有這樣的本事,原來是家學淵源啊?!彼X得蔣家二房在此地開藥堂也是仗著宮中有人,現在看來,倒未必是如此呢。如果這位蔣姑娘十三四歲就有這樣的本事,那蔣家醫術只怕真的不凡。 青盞倒覺得有些難以相信:”公子,這不大可能吧?聽說蔣家二房返鄉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候這位蔣姑娘也就是三四歲的樣子,之后他們也沒回過京城,就算蔣大太醫有這本事,她也無從學起啊。再說蔣姑娘剛才還說了,那望診的本事是行醫多少年練出來的,她才多大年紀,又沒人給人看過病,怎么可能學到呢?” ”這倒也是……”江恒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想法太過離奇,”那大概真的是湊巧。又或者她天資聰穎,無師自通了?” 倘若桃華能聽見這番話,肯定在心里把江恒啐得一臉花。哪有什么無師自通的好事,想當年她為了把堂兄弟們全部壓下去,從六歲開始就放棄了所有游戲玩耍的時間,每逢周末和節假日就去家里的藥堂,看爺爺給病人診脈,想盡各種借口自己也給病人摸一摸脈。后來爺爺開始重點培養她,那就更沒有一絲一毫的休息時間了。從來梅花香自苦寒來,哪有輕輕松松就能獲得的東西? 不過桃華并沒聽見江恒的話,自然也就沒這等想法了。她回了禪院里的靜室,略養了一會兒神,南華郡主那邊便起身,一行人離開惠山寺,返回了無錫城。 有蔣方回的前車之鑒,蔣錫自然知道貴人不是好相與的,今日早早就從藥堂回來,一見桃華便問:”怎樣?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