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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作為全場最柔弱的胖子,驚得往后一縮??s過去才發現,江水眠居然撤了刀,毫不猶豫的在小桌上一滾,就朝李存異撲去。 盧嵇抓住了李存異的胳膊,才意識到這個老頭比想象中瘦,卻也比想象中遒勁,他自認為年輕力壯,卻壓根拽不過他,李存異對于這些花招經驗是在豐富,身子一彎,后肘猛地一下朝他下巴擊去。 那一下的動靜,讓江水眠聽著都下巴疼,盧嵇悶哼一聲歪倒在地上,卻也給江水眠爭取了時間,她已經抬起短刀朝著李存異橫劈過去。 江水眠在招式上剩下的形意的痕跡已經不多了,但精髓還是在于兵器相交時一挑一撥,化力反制。李存異就是這樣對付她的,就算江水眠猜到了他會怎樣行動,但動作之快之巧妙,也讓她沒反應過來—— 那把槍頂了她短刀下頭一下,然后側著用槍身抵住她刀刃,槍口對準了江水眠。 李存異猶豫了一下,沒有開槍。不知道是怕真的打死了江水眠,還是說他覺得不會玩槍干脆放棄,他抬手將槍扔到了一邊,另一只手將那棍子橫著一掃,跟一條藤鞭似的抽在了江水眠腰上。 江水眠倒退兩步,倚在桌沿上心里有點不服。 其實武功往往不像武俠里描述的那樣,老者的反應速度和力量必定都會不如年輕人。在武行里,基本沒有上了年紀的人還到處下場子,因為太容易露怯,露破綻,往往會被年輕氣盛學了每兩年的小子打亂了陣腳。所以他們都是比劃比劃,說幾句高深莫測的口訣,徒弟們也崇敬也心里有數,捧著一點就過去了。 所以江水眠也并不認為頗負盛名的李存異,真的就會有多么難以逾越。 她三年前從天津回蘇州,以前學著玩的心態改變了,自然也水平更上一層樓。她甚至覺得自己又在最好的年紀,怕是幾年前的宋良閣,現在的她也可能會小贏幾場。 然而李存異卻連凳子還都沒下,他是有時候會反應慢了一點,但他也琢磨出一套慢也能應付的打法,就在江水眠以為他不能再挑開她的角度,他的那根細長木棍卻跟蜻蜓點水似的甩在她刀面上。 剩下兩個又沒刀又沒槍的男人,各自站在遠離這倆人的地方,不敢上去插手。 江水眠大概最受不了的就是,她體型嬌小,又手持短兵,本來就是適合在狹窄的地方攻擊。李存異卻對形意門的那點神髓已經琢磨透了,她招式好幾次看起來都讓李存異驚奇的微微睜大眼睛,但他當年走過鏢,見過世面,就算是幾次看起來落入敗勢,也竟能力挽狂瀾在關鍵時刻那那根細長棍子像教鞭似的對她敲打幾下。 江水眠不想碰到他的細棍,畢竟她是占了兵器上的優勢,如果他拿的是個尖銳兵器,碰到她其實就相當于她掉一塊rou了。 她越倔強,就招式上越狠越快,盧嵇還是頭一回看見江水眠動作跟風似的,前額的碎發都被細汗沾濕,兩眼射出寒光來,咬著下唇,滿身要拼命似的架勢。 其實李存異也有點犯難,他身上的麻灰色長衫,幾處都已經被江水眠的匕首割開。只是或許他的細棍碰到江水眠的時候更多。 李存異臉上竟然泛紅,雙眼瞪出比吊燈還亮的光來,大笑:“好本事!你這琢磨的法子,真不愧是宋良閣教出來的——你這是已經無門無派,你琢磨的幾近是兵器械斗的最優解了!” 江水眠卻不覺得這是夸獎。盧嵇看她兩頰通紅,面上隱隱露出幾分氣惱,看來是她一直在想把李存異逼下高凳,李存異幾次往后仰去,那細棍往后一戳,彎的幾乎要折斷,但就借這一點力,已經能讓他立刻坐回原處。 江水眠輕叱一聲,她一腳蹬向李存異身下的高凳,猛的一踹,李存異立刻抽起半人長的細棍朝她小腿鞭去。 她也壓根沒打算躲,抬手猛的抓住那根細棍,抽的白皙卻不細嫩的手掌啪的一聲響,登時紅了起來,她將細棍往前一拽。這李存異就不可能還坐在那高凳上了! 黎大總統失聲道:“存異!” 李存異猛的抬掌,斜劈向江水眠的脖頸! 這一掌極狠,江水眠剛剛跟他都有點比劃的意思,李存異也都是讓她,這一下卻可能要命。她連忙松手,抬起小臂一擋,朝后縮去! 李存異也朝后倒去,凳子先摔倒,掀起車底一層灰塵,他單腿落地,往后一仰。那仰的弧度讓江水眠幾乎以為他要摔倒,然而他卻又拿細棍往后頭的墻上一戳。 這次卻沒能撐起他來,他的后背靠在了車壁上,手倉皇摁在車窗上扶了一把,站直了身子。那根細棍朝下撐在身邊,就像半根拐杖。 他坐著的時候,一條腿并不是墊在身下,擋在長衫下頭。而那條左腿,膝蓋下沒有了。 然而就那一根細棍,他就像是頂天立地似的站著。 江水眠一瞬間,以為自己眼前的是宋良閣。雖然宋良閣沒有失去半條腿,但他在回到蘇州之后,第一次拿槍的時候,耍了幾招沒有站穩,他拿槍桿往后一撐站直身子,那副繃緊著臉一言不發的樣子,那渾身肌rou都爆發在最完美狀態的樣子,和李存異一模一樣。 李存異看了一眼腿,那半根細棍的長度剛好夠他握在手里,撐在地面上。他卻笑了:“是我藏得不夠好?讓你看出來了?你這個丫頭很會使壞啊?!?/br> 江水眠慌了:“我……我不知道。我以為你不下來,只是因為瞧不上我,只是覺得跟我這個小輩不用較真?!?/br> 李存異似乎練武久了,心里有些旁人比不了的氣度,他彎腰把高凳扶正,又斜斜坐上,道:“我聽說宋良閣那小子腿也受傷了。不過他比我早,我這是今年上房修瓦的時候,不小心踩在冰上,摔下來摔斷的。不過因為我也脾氣差,不信自己還能摔斷腿,不肯讓人好好請醫生,又得了凍瘡,不得不截了的。不過說來,我自己也有點想笑,我一個學武的老頭也是個老頭啊?!?/br> 江水眠收起了刀,她似乎也有點恍惚了,半晌道:“對不起……我……” 李存異:“說來,自打我斷了腿,我就老想起宋良閣來。三四年前的事兒,我沒參與過,卻聽過很多傳言。真見了他,我想讓他教教我,如果一條腿用不了,還能怎么打才合適?!彼f罷一笑,仿佛并不為這失去的半條腿所擾。 江水眠輕聲道:“他快來了,如果他來了,我也想讓他見一見你?!?/br>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