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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直在掙扎些什么。他覺得這件事兒沒什么好掙扎的,她不是還抱怨過說什么“也不算真的太太”“連場婚禮也沒有”么? 盧嵇覺得結婚的事兒,肯定是還要等到老宋來了,他做好了被片的打算,把老宋說服了,才能真的去辦婚禮。但是戒指還是可以早一點,只要她想要,她就可以接受啊。 這里頭,確實有點盧嵇要把她捆住的心思??伤埠茏孕诺挠X得,江水眠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嘴上一直否認,但絕不是這樣想的。 就在他一顆心提起來的時候,江水眠抿了抿嘴唇,下定決心似的抬頭笑了起來:“行了吧,你就胡思亂想。那就讓姓欒的多等一會兒,反正快點就好了?!?/br> 盧嵇看她真的同意了,忍不住笑了起來:“行,等我們吃飯回去,他還沒到,我就把他的店給砸了!你說要不要帶一大顆鉆,就跟鴿子蛋似的那種,還是低調一點,這樣就可以每天都帶著了——不過你白,也不一定要鉆的。紅寶石應該也挺好看的——” 他滔滔不絕,雙眼放光,眼見著他忘了吃,江水眠笑道:“你要是不吃了我們現在就走?!?/br> 盧嵇想都沒想,把錢拍在桌子上,站起來:“你吃好了?那就走,哎呀這個什么時候都能來吃,我做的也不差,走走走,我們趕緊回去。你別時間來不及?!?/br> 他又幫她穿外套,一路又拽著她大步往前走,等回到那店里的時候,果真已經開門營業了。 半個多小時后,那挺著幾乎塞不進襯衫里的大肚子的白人工匠,在大路口上送他們,用英語弓腰道:“半個月,半個月之后肯定能做好。到時候使我們送上門,還是您來???” 盧嵇坐進車里:“你們送上門太慢了,到時候給我打電話,我來拿!行了行了,你一年不接兩次活的,我打電話把你從養老生活里拉了出來,你別怪我就好了?!?/br> 老頭擺了擺手走回小店所在的巷子,店里幾個穿著襯衫馬甲的年輕店員連忙上來扶他。盧嵇看了一眼站在車旁的江水眠,道:“你真的不用我送你去?” 江水眠手指上,仿佛還有那測指圍的紙環留下的觸感,她忍不住蹭了蹭那截手指,道:“不用了,欒老約我也在小白樓附近,很近的,我走著沒一會兒就到了。你去開會吧?!?/br> 盧嵇點了點頭,又從車窗里伸出手來,捏了捏她手指:“要、要不親我一下再分別?!?/br> 江水眠翻了個白眼:“死去吧你??熳吡?,再見?” 盧嵇扁了扁嘴,略顯不滿,等車開離了車位,他才回過頭來,遠遠一個飛吻。路上穿著長袍馬褂的行人被他嚇得紛紛回頭,江水眠站在路口,忍不住捂了捂臉。 她轉身往約好的西餐廳走,只是走了還沒幾步,她忽然受不了似的,兩只手扶額,咬牙切齒低聲道:“江水眠……你就是個人渣??!” ☆、第52章 小白樓附近有眾多洋行與西餐廳。 這一家法式餐廳, 是唯一一家帶旋轉門的,只是這旋轉門造成了一定的麻煩。 “你們這兩邊的門都這么窄?都不考慮別人會過去么?”薛碌癱坐在輪椅上,好像嗓子眼里含了一口濃痰似的吼道。 旋轉門兩側雖然也有門,但旁邊的門都只打開了半扇,輪椅顯然比門寬了一點。 那個服務生裝作說不好中文的樣子,故意用著蹩腳的口音道:“只是有半扇門固定會鎖著?!?/br> 過了一會兒, 飯店經理拿著一大串鑰匙過來了開了鎖, 她既不道歉也不幫忙, 只是笑了笑打開了門。然后站在門里, 看著幾個人幫忙把輪椅推上來,后頭還跟了好幾個帶著帽子穿著馬褂的中年男人。 那個略顯傲慢的經理瞥了一眼這家飯店里極少出現的馬褂布鞋,微微一笑:“請?!?/br> 李顛跟在薛碌和他那幫推輪椅的徒弟后頭, 問道:“姓欒的客人訂了座位?” 經理微笑:”欒爺在一樓的隔間等諸位?!?/br> 欒老正喝著酒,屏風被撤開了。十幾個灰色黑色的長袍馬褂涌到一樓角落的長桌邊, 他一身白色西裝拿著手杖站起了身, 走上來給諸位握手, 瞧了一眼李顛, 最后才看向輪椅上的薛碌。欒老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哀痛與憤怒:“老薛,這件事我也有聽說,到底是誰把你變成這樣子的!” 給欒老推輪椅的幾個徒弟抬回屏風, 站在屏風外頭,長桌邊上就剩七八個人了。欒老坐在了桌子一頭:“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你們怎么沒找夏恒來??!” 程石方在挨了江水眠一頓打之后難得出來露面,看見薛碌的樣子, 心里倒是有幾分慶幸了。當年他沒參與到最后,也是因為程永安死后武館的事物折騰的他騰不開手,薛碌他們也總嫌棄程石方沒本事沒魄力。 長桌子兩邊,所有人坐定。薛碌也想坐凳子,可他手臂都已經沒什么力氣,撐不起身子來,如果旁邊的人幫他,就相當于要抱起他來放在椅子上。顯然誰也不愿意動這個手,薛碌也死要臉,秉出一臉強硬來:“之前跟您通過電話了,您也知道了吧。她如今又回來了,顯然是沖著我們來的!幾年了,她還記得那件事。重要的是,欒爺,您知道她是女的?” 眾人目光都凝過來。李顛低頭,捏了捏手指。 如果欒爺知道,那也就是他當年默許一個女人傳形意門的功夫。 欒老猛吸一口煙,嘆了口氣,道:“怎么著,我現在已經這樣了,你們還要因為我知道她是女人責怪我了?!?/br> 薛碌梗著脖子:“要是您早就知道,那為什么不早些告訴我們,那當年的事兒或許都不會落到那種地步!” 欒老捻著煙笑了:“你確定?當年你們知道這件事,不是張貼大字逼死宋良閣?現在說幾年前的事兒也沒意思,你們要是來跟我算舊賬的,那抱歉。我晚上還要去參加舞會——” 一位武師站起來,連忙攔道:“自然不是。只是我們想來問欒爺怎么辦?!?/br> 欒老又慢吞吞坐下了,扶著腰在一落座的瞬間,忍不住悶哼了一聲,道:“我還是那句話,怎么不找夏恒?!?/br> 薛碌:“夏小爺似乎忙得很,我給他回電幾次,根本沒人接。他讓我們辦事,卻完全不把天津的武行放在眼里?!?/br> 欒老嘆氣:“那也有什么辦法,他老子死了之后,變成他隨著閻百川打仗了。他就是閻百川手底下頭一號人。夏恒要是天天閑的遛鳥喝茶,哪里拿得出錢來給我們武士會?!?/br> 薛碌和他們彼此又對望了一眼,半晌道:“有件事,欒爺可能不知道吧。之前夏恒不是說把萬國賽武會的事兒花了大價錢給搶到天津來。這事兒雖然對各武館有天大的好處,可是跟夏恒沒有什么好處。我們心里正納悶呢,這不,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