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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來逗她。 王軒宣笑道:“老夫少妻就是好——” 徐家小姐二十出頭還沒嫁,燙著卷發,鵝黃色洋裝,捂嘴笑:“這哪里算作什么老夫少妻,這樣算來,才小了十歲多一點吧。周太太和玉帥也差了十四歲吧。要真是老夫少妻,那要說廣州的孫大炮——” 周太太聽見這話,嘴角笑著眼卻一瞥,在笑與沒笑的邊界:“說他干什么。宋家女人一個個都單純的很,也不知道是真傻假傻,對自己丈夫的事業可都是一心赤誠的向往。 周太太因為身份,似乎壓根不需要學會如何說話讓別人舒坦,這話讓人不好接,王軒宣趕緊笑著接口:“也沒有幾個人像周太太似的能嫁給玉帥,要是我們能嫁給常勝將軍,也恨不得天天跟在后頭?!?/br> 周太太很喜歡別人哄她,笑起來:“這話說的,他以前就是個兵油子,也就這兩年徐老給臉,他才起勢了?!?/br> 玉帥?!周太太是徐老的那位手握重兵的心腹的妻子,怪不得諸位徐家太太一副小心陪著的樣子。 江水眠捧場道:“原來周太太的先生是玉帥。我、我竟然都不知道——能打仗真好,也不跟五爺似的,就知道梳個油頭,吃吃喝喝,好似每天沒事兒干似的?!?/br> 眾人哄笑,周太太笑道:“可別這么說煥初,煥初以前在保定的時候,帶兵也可厲害。我家先生北上討伐辮子軍的時候,他也去了,那時候大家都說他最會帶兵,又懂排兵布陣??上静辉诖税??!?/br> 江水眠一副并不知道的樣子,拉著周太太,非求她多說一點。 心里卻道:那是因為盧煥初不敢給你們徐家打仗了。 說著說著,王軒宣隨口笑道:“江姐兒以前是沒怎么見過盧五爺么?看起來不太知道五爺的事情。五爺倒也不跟我們說你?!?/br> 徐家小姐道:“就是就是。去年老爺子在飯桌上說要給他談門親事,逼問了他兩句,他才說自個兒跟拜把子兄弟介紹的姑娘說了親了,拜都拜過了。就是媳婦年紀太小,還要讀學校,放在南方親戚養兩年再過來?!?/br> 江水眠猛地抬起頭來:“???” 作者有話要說: 蘆花雞撒謊被親戚賣了哈哈哈哈 ☆、互坑 哈?! 不不不……她不是個姨太太么!是小六子啊。 怪不得這幾位正房太太,甚至是高官大帥的太太肯拉著她的手在這兒說話——原來都默認他是盧嵇正兒八經的媳婦?! 當然,這些太太們如此熱情,也明顯說明一個問題——盧嵇對于徐家來說,是個很重要的角色。 現在想來……在家里的時候,魯媽只叫她太太,從來沒叫過她一句六太太。 盧嵇沒有對外大張旗鼓說自己娶了個六姨太?他的性子不是以前“娶”個假編的姨太太都恨不得登報么? 不過,因為沒有辦過什么婚禮,外頭一些陌生人聽說盧嵇又接人進府了,就默認他娶了個新姨太太,只有家里人聽得風聲,猜他是把養在南方的真媳婦接過來了。 不過現在想來,盧嵇是被逼婚的時候拿她出來搪塞么? 還是他早勢在必得了……? 盧嵇壓根都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被自家親戚出賣吧。 她呆了呆:“我確實是以前在蘇州常住……幾年前見過一次盧先生?!?/br> 王軒宣:“那當時是因為什么說的親?” 江水眠:……盧浪子你丫不跟我對好詞兒就敢讓我來,這我怎么編。 她只能委屈巴巴道:“五爺、五爺不讓我亂說?!?/br> 王軒宣腦補了一大堆什么“盧嵇夜宿兄弟家,醉酒霸占小閨女”,倒也笑了笑,道:“五爺老是對自家事兒守口如瓶,搞得我們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不過我們也不問,他知道分寸,沒把亂七八糟的人領到保定,領到石園來。不過就是苦了你,他確實平日里荒唐了些?!?/br> 江水眠心里謙遜道:不委屈不委屈,一個家中慫貨,荒唐的本事全在嘴上。 江水眠再度委屈巴巴中堅強一笑:“不打緊,五爺好好的就是了?!?/br> 王軒宣笑起來,似乎又有點感慨:“沒福分的就不能指望男人。你要是喜歡小孩,過兩年也趕緊生個,自己抱著養,就不要管他盧浪子天天過什么日子,你過好自己的就是的。他平時跟你住,還是住外頭?” 江水眠小聲道:“嗯,我自己有個小樓,這算一起住么?” 周太太也有點驚愕:“他沒跟你同房過么?你過來也有半個多月了吧?!?/br> 她心道,盧煥初你撒謊說早就跟我結婚了,也別怪我這時候坑你了。 反正她說的也是實話。 江水眠裝純的水平和盧嵇裝浪不分上下,怯生生道:“什么叫同房?倒是經常一起吃飯……” 諸位太太有些打抱不平起來:“盧煥初這是搞什么。咱們大王熙鳳還有老夫人和徐老撐腰,又頂事兒,徐士山回不回家也沒人管,要不是怕他惹事兒,徐老都想把他踹出去??杀R煥初沒人管,就這么晾著你,也沒人說去?!” 徐家小姐學的都是新式思想,道:“盧太太這才多大,就開始沒人管了,那后面日子到底還能不能過?,F在都新時代了,盧五爺要是不肯,還不如早點給錢離婚罷了?!?/br> “話也不能這么說,至少跟著五爺世道安生。不過總要說兩句,以前盧煥初荒唐也就罷了,如今都有媳婦了,還這么荒唐。怪不得之前想說親那么多年,一聽說要嫁給盧煥初,各家都把閨女捂得緊!” 江水眠聽她們同仇敵愾,忍不住勾了勾唇。 周太太不太想聽關于盧浪子的話題,道:“唉,這是人家家里的事兒,咱們也不能說太多。不是說下午在后頭院子里聽戲么?請的人來了么?” 王軒宣趕緊起身笑道:“來了。今兒這位年紀小,卻是大紅人了。若不是有熟人介紹,怕是請也請不來呢!就是之前在新明大戲院唱的小秦良玉,年初總統府演南北和,青蓮公主也是他?!?/br> 總統府那一場大戲,玉帥從洛陽來了北京,周太太有印象的。 江水眠也跟著下樓去聽戲,一聽新明大戲院心里就有點預感,到了落座開場,看著那個神完氣足,清亮俊美的短打武旦一上場,就認出來了。果真是陳青亭。 陳青亭也是一打眼,看見江水眠坐在下頭。一群旗袍的太太里,她穿著法國洋裝,有稍顯稚氣的編發,看起來更像是家里的大小姐。 他似乎有點小朋友在升旗大會上打招呼似的眨了眨眼。 陳青亭獨撐場面,站在臺上能把所有人的眼都吸過去。 她小時候教過陳青亭一些功夫,這也是他武旦最為出彩的原因之一。她雖然不懂戲,但陳青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