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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放在床沿:“眼睛疼?” 江水眠憋出半聲哭腔:“不是……就是,從來沒有人對我這么好過。如果,如果沒有你們,我會不會死在路上?!?/br> 她憋的差點打出嗝來。 盧嵇竟沒有插科打諢,沉默半晌道:“不會?!?/br> 江水眠哭腔更重:“會的。我爹娘不要我了,沒人要我了。那個老頭跟我說,運我們來上海做肥皂胰子。我不會做,到時候他們會不會打我……” 江水眠暗罵自己用小女孩兒外表演這段實在太作弊。 盧嵇果然心軟,半跪在地上抱起她來,笨拙的拍著他后背,跟抱嬰兒似的在屋內打轉:“別、別哭了。不會的。就你沒有水桶高還特別能吃的小賠錢家伙,他們要你干活?那還不如從鄉下拉幾頭豬仔養?!?/br> 江水眠:……你可真會說話。 江水眠吸了吸鼻子:“可那些,那些跟我一車的jiejie們,你們都沒管她們啊?!?/br> 盧嵇短短一嘆,又笑起來:“你當我是天王老子,我怎么管。送她們來上海,還給她們都買新衣服,帶著挨家挨戶找工,定期回訪么?你一個都快能把兩個大男人折磨死,一群丫頭——” 他半晌道:“我管不了。我什么都管不了?!?/br> 江水眠覺得這后半句,生生聽出了寶蓮燈里已成斗戰勝佛的孫悟空的勁兒。 她心道:也就十八九歲,不到二十,至于這么滄桑么。 江水眠穿越前跟宋良閣差不多年紀,學的專業到這年頭幾乎是廢的,不過她會說些英語,有點喜歡槍械之類的偏門愛好,也懂歷史喜歡軍事,大抵算是能有點用。不過她前世就性格乖張,瘋瘋癲癲,朋友很少。忽然被這樣一個人抱在懷里安慰,她也覺得別扭起來。 江水眠心想:或許演太過了。 盧嵇抱了她一會兒,哄了哄,看她還睜著眼,只能道:“快睡吧,本來就丑。不睡更丑?!?/br> 江水眠強忍住咬他鼻子的沖動,乖巧搖頭,齊肩的泛黃細軟頭發亂掃:“我不想睡。你要做什么?” 盧嵇:“我看會兒報?!?/br> 江水眠:“我也要看?!?/br> 盧嵇笑:“你認字?” 江水眠也不說會不會:“就看看?!?/br> 盧嵇笑,將她放在地上,江水眠不踩地毯,襪子踩著他鞋面,拽著他的手跟著他的步子走。盧嵇走兩步坐在了沙發上,拿起桌邊的申報,江水眠攀到他膝蓋上,擠到他與報紙之間,一屁股坐在他腿上,蕩著兩只腳也跟著看。 她個子小,這么坐著也并不擋盧嵇的視野。 盧嵇看她一副認認真真的樣子,忍不住想笑,不管她,看起報來。 宋良閣醒來的時候,一大一小兩個人陷在沙發里,姿態如出一轍,仿若一家人。 宋良閣起來擰了擰脖子,呆了一下:“煥初,你不是怕女人么?” 盧嵇笑:“她也能叫女人?再說,我不是怕?!?/br> 宋良閣揉眼睛:“就是不能碰行了吧。你也不至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這是一輩子要當和尚的命啊?!?/br> 盧嵇沒好氣:“等你結婚第二天就被和你結婚的女人扎一刀,差點被捅死的時候,再在這兒說這些風涼話吧?!?/br> 江水眠回頭好奇的看著他。就這張臉,還有人嫁他不情愿,以至于捅他一刀的? 盧嵇竟然隱隱有幾分惱羞成怒了,他居然對自己的長相也很有自覺:“老子這張臉會缺女人么!我是煩她們!是煩!我會怕誰?” 作者有話要說: 小孩子的劇情幾章就結束。 如果懂一點民國史,那看這篇文估計會很有趣,因為處處都是熟人和熟事(滑稽)。 不過完全不懂也沒關系,也就偶爾提幾句,都是花邊。 這次不寫特別大的家國之事,男主女主的事業線也都不會艸天艸地決定歷史。 以及明天17:00依然有更。 ☆、重逢 最早辦事的第一天,盧嵇和宋良閣都決定把她放在飯店內,結果他們倆回來的時候,正好是江水眠偷偷跑出去亂看的時候,急的兩個人在飯店里外四處找,才在飯店外的街角找到坐在那里看街景的江水眠。 江水眠也只是想了解一下這年頭的上海。她覺得在英租內至少也是安全的。 但宋盧二人的小心遠在她想象之上。 她又是被拎上樓的。 江水眠真想跟著倆人說,要不回頭買個布袋子直接兜著我出門得了。 飯店沒有外面鎖住的門鎖,也沒有送飯到房間內用餐的服務,她只能吃涼面包,盧嵇這時候才感覺到把一個這么小的孩子獨自留在陌生的環境,有多么不合適。他想了想還是帶著她上街,順便直接帶她去探找江武帆可能在的藏身地。 大部分時候都是盧嵇去兼任辦事,宋良閣帶著她去周邊吃喝玩樂順便等盧嵇。 1913年的上海雖然繁華,卻還并沒有后來那般風頭無兩。 跟著跑東跑西了好幾日,這一日是在舊巷的一處中西結合的新茶館里。宋良閣似乎是果農出身,認識的字都不是特別多,看茶館的新式菜單都念不明白,隨手指了一行字。 宋良閣窮,只叫一小碟瓜子,一碟擂沙圓,一壺淡如水的菊花茶,他不吃茶,貪甜的很,一碟做的太過甜的不正宗的擂沙圓,讓他一個人全吃了。他邊吃邊打哈欠,困的好像一整年春困夏累秋乏冬眠。 就這樣,在二樓靠窗的地方,宋良閣跨坐在長凳上,給她一遍遍慢慢悠悠扎蝴蝶結都能玩一下午。 昨天去買衣服,盧嵇到外灘洋裝的店里,本來想挑個輕便簡單的給江水眠。宋良閣卻挑來挑去,拿了各種小裙子給她比劃——最后還是把她打扮得跟個洋娃娃似的帶出來了。江水眠一臉不爽的一路都在拽裙子,宋良閣拎著多買的兩套衣服,不多說話,滿臉幸福的像是買給他自己穿。 就這樣一個人,江水眠跟他大眼瞪小眼,除了發呆就只能跟他聊一聊了。 宋良閣扎頭發不行,扎草扎花手巧,桌案上放著從樓下買的螳螂,竹編螳螂籠上別著小指粗細的小花冠。 江水眠百無聊賴的捏著逮的小蟲喂螳螂,蕩腳問道:“你以前也有女兒?” 宋良閣給她頭發里編著小花,輕聲道:“光緒三十三年,江浙鬧過災荒?!?/br> 江水眠已經懂了:“哦……那你媳婦?” 間隔的時間長的讓江水眠覺得他是不是沒聽見的時候,宋良閣道:“嗯,不在的更早了?!?/br> 他不肯細聊,強扯開話題:“我說北京話,口音那么重?” 江水眠:“……一聽就是藍方人。你別打哈欠了,我都困了?!?/br> 宋良閣泛白的薄唇叼著綁頭發的紅繩:“戒煙,所以困。已經戒了半年多了,都不疼了?!?/br> 江水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