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發上休息，轉頭卻看到從門口走過來的顧泠。

    “總監，你怎么來了？”聞昔忙站起來。

    顧泠環視她收拾好的東西：“這就走了？”

    “嗯，”聞昔點頭，“收拾完發出去就好了，基本都是衣服，我在等快遞員來收?！?/br>
    顧泠的表情看不出喜怒，聞昔不知道她為什么過來：“你是來給我送別的嗎？”

    顧泠回視她的眼睛：“能告訴我為什么辭職嗎？”

    聞昔頓了頓，回：“客觀上，我能一眼看到自己職業的上升空間，我將來會達到一個近乎穩定的閾值，我不想做這種一眼望到未來的工作——對不起我不是否認你們的工作，我是站在我自己的角度來談。另外，主觀上，我累了，我覺得我需要休息，否則我會不堪重負?！?/br>
    顧泠依舊沒什么表情：“其實我來不是為了這件事?！?/br>
    聞昔等著她說完。

    “我只是有點舍不得，”顧泠眼睛里閃過一絲柔情，“你跟她很像?！?/br>
    聞昔怔在原地，電光火石間，她想起了什么。

    “你是，我的房東？”

    顧泠淡淡笑著，眼神里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聞昔驚訝地咬住嘴唇：“為什么？”

    “這是我的房子，我之前和她住在這里，我們很相愛，可是她的mama一直逼著她和我分手，讓她嫁給一個家里有錢的男人，她總是笑，可是我知道她心里很難過，她的抑郁很嚴重，后來她選擇了離開所有人。她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我一直在找她的影子，很久都找不到，直到我遇見了你?！?/br>
    “為什么要和我說這些？”

    “因為吻你的時候，我覺得我可以忘了她，我可以重新把自己的愛拼起來，然后全部給你?！?/br>
    “我不喜歡同性?！?/br>
    顧泠微笑：“你很聰明，也更克制，可是我知道你有過心動，只是很短暫罷了?！?/br>
    “你想說什么？”

    顧泠走近：“我愿意和你一起撫養孩子，你愿意留下來嗎？”

    聞昔后退一步，警惕地看著她：“你明知道，我根本不愛你?！?/br>
    顧泠緩緩靠近，緊緊盯住她的眼睛：“你知道你在撒謊，你是雙性戀，你可以愛我，你為什么不選擇我？”

    身子幾乎仰倒在沙發上，顧泠的臉越來越近，聞昔控制不住地吞咽了一下唾沫，顧泠的唇堪堪要貼上來，背后卻突然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聞小姐，我來取快遞?！?/br>
    聞昔身子一軟坐到沙發上，顧泠直起腰，轉身往后看，一個快遞員站在玄關的地方，表情里是很糾結的困惑。

    聞昔繞過她出去，指著門口的四個箱子說：“這四個?！?/br>
    快遞員拿出快遞單給聞昔，自己開始打包箱子。聞昔往后看時，只見顧泠往陽臺走去。

    聞昔填好單據，顧泠仍舊在陽臺。聞昔走過去，看到顧泠很認真地在看花，花草長勢不錯，聞昔把它們照顧的很好。

    隔著兩步的距離，聞昔說：“這是你留下來的嗎？我搬走后需要有人來澆水?！?/br>
    顧泠蹲下，輕輕戳了戳一顆仙人掌的軟刺：“我會的?！?/br>
    聞昔抿了抿唇，開口：“我還是不能接受你的提議?！?/br>
    顧泠專注地看著仙人球：“我知道?！彼ь^看了聞昔一眼，“你值得比我更好的?！?/br>
    聞昔低下頭：“那你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執念罷了，”顧泠站起來，“我很難再找到一個這么讓我心動的人了?！?/br>
    “你會的?！甭勎粽f。

    顧泠自嘲地搖頭：“我有好多次，晚上喝醉之后來到這里，握著鑰匙站在門口卻不敢進去，念著你的名字，想的確實另一個人?！?/br>
    “我確實有兩次發現我門口黑方威士忌的空酒瓶?！蹦翘煸陬欍鲕嚿习l現的一模一樣的酒，這也是她送她回家卻不問她地址的原因。

    我突然想起：“這是你和于城沒離婚之前住的地方?！?/br>
    顧泠想起了什么：“他只是偶爾過來住，他很忙?！?/br>
    “他沒有告訴我這件事?！?/br>
    顧泠微笑：“他知道我的底限，如果我會對你做出不好的事，他會阻止的?！?/br>
    “他還愛著你?！?/br>
    “是我對不起他?！?/br>
    顧泠再沒有出格的舉動，離開的時候，她帶走了那盆不起眼的仙人掌。

    ——

    聞昔離開的那天，邱晨送她。

    那天晚上，邱晨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表白，聞昔很難把它當做一個不痛不癢的玩笑。

    “你想要什么利息？”

    邱晨勾起嘴唇笑：“你知道?！?/br>
    聞昔不說話，身子慢慢靠過去，捕捉他瞳孔里所有的情緒。她看到他眼神里的期待，興奮，以及小小的慌亂。

    聞昔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我不相信你的話，可是我相信你的眼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也知道這不會有結果?！?/br>
    聞昔的飛機從上海起飛，落地在印尼巴厘島。她給自己一個緩沖傷痛的旅行，給自己時間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將來要怎么走。

    邱晨還是一副目空一切無所謂的樣子，他只字不提那天晚上的事，也許就此再不相見，聞昔只當他是送她最后一程。

    “你還記得我在你辦公室說過的話嗎？”邱晨問。

    “你說了很多?！?/br>
    “我說，麻煩了?！鼻癯刻嵝训?。

    聞昔勉強想起來。

    “其實，我不是害怕你不幫忙，而是害怕自己救不了你。我給你的心理醫生打了電話，他告訴我你的事，雖然沒有全部，但是我大體猜得到。所以我想，如果我不幫忙，你可能就從辦公室的窗臺跳下去了，畢竟這么高，死的很干脆?！?/br>
    “謝謝你?！甭勎艉翢o誠意地感謝，“我覺得我需要告訴我的醫生什么需要保密?！?/br>
    “是我套話，你要相信我的口才，畢竟我知道你所有的個人信息?！?/br>
    “……”

    “我后悔了?！鼻癯啃χf。

    “什么？”

    “可是如果再讓我選一次，我還是會這么做?！?/br>
    “什么？”

    “騙你做我女朋友啊?！?/br>
    聞昔拉過行李箱：“我走了?！?/br>
    “親我一下吧，畢竟為你做了這么多?！鼻癯块_啟無賴模式。

    聞昔停住，問：“你之前說，最見不得女孩哭，為什么？”

    邱晨笑起來，他俯身貼到聞昔耳邊，輕聲：“因為，女孩一哭，我就忍不住想上她啊?！?/br>
    ☆、第 54 章

    苑寧注意新來的那個花藝師一個多月了，喜歡安靜做事，話不多，最重要的是簡歷驚人。

    按理說，學歷這么高，又在大公司工作過的高級白領看不上薪水不高且辛苦的工作，可她不但干的踏踏實實，還把花店的業績提高了一點。她的插花水平算不上頂級，卻是比自己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