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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車轍壓得平坦的土路被林子所覆蓋,鳥兒鳴歌,想不起來他也不想,這一路心情甚好。這日下午,便抵達了京城。聽說這可是最繁華的大城,比他們於山村不知道要大上幾倍,羊rou哨子面蒸的發白的饃,還有燒雞燒鵝烤乳豬,光聽聽蘇幕遮就已經流口水了,可眼下城門卻是緊閉著,外面站了一排士兵,一個個兇神惡煞,將手中的矛舉起來。蘇幕一行人離門口很遠,因為前面想要進城的人也都陸陸續續的停下了,他只能遠遠望著城門口圍著一圈又一圈的人。這些人穿的破破爛爛,拄著拐杖拿著破碗的,女人抱著孩子男人背著破爛包袱,他們叫嚷著:“讓我們進去吧!求求官老爺們讓我們進去吧!”在這一片吵嚷之中,老人被擠的暈倒在地,孩子嚇得哇哇大叫。“前面發生了什么?這是怎么回事?”王清平管不住自己懸壺濟世的心,下了馬前去打探,可還沒等他到那人群之中,城門忽然從里面打開了。從城內走出一男子,從他的穿著王清平就可以看出此人非富即貴,接著后面又走出一列家丁來,他們有的扛著米,有的兩人抬著鍋,還有一些拿著布和草席。起先那群穿著破破爛爛的人叫的聲音更大了,后來見此景聲音又慢慢的低了下去,畢竟誰也不想和肚子過不去。那男子說了一些話,那群人便靜靜地聽著,最后他組織大家往旁邊移了移,將官道讓了出來,這才使堵在路上的人馬慢慢地動了起來。蘇幕他們是最后一行進城的,路過那男子和那群人的時候隱約聽到有小廝這樣喊道:“這是我們家少爺拿自己的私給給諸位換的糧食,雖然不多,但一定人人有份,我們少爺說了,他一定會想辦法幫諸位解決問題的,請大家放心,但京城是重地,也請大家尊重律法,先在城外臨時落腳……”隨著蘇幕進了城,那聲音也越來越遠,最后消失在路邊小販的叫賣聲中。王清平一邊尋覓落腳處,一邊和蘇幕遮閑聊,問:“怎么樣蘇兄?這和咱們於山比如何?”“各有各的好?!碧K幕一邊躲著旁邊熙熙攘攘的人,一邊回答,“熱鬧是熱鬧,但是太擠了?!?/br>蘇幕現在說的擁擠已經不算什么,更擁擠的還在后頭。花想容明顯很興奮,看什么都覺新奇,突然一群又一群人向前方跑去,她一把抓住了一個姑娘問道:“你們這是去哪?為何要跑?”“一看就是外地的吧。今天是初一,皇極觀的福至道長出觀給人卜卦,大家都想著去卜一卦?!蹦枪媚镌秸f越急,竟然掙脫了花想容的拉扯跑了,“福至道長可不是你花錢就能請到的?!?/br>“我們也去看看吧!”“好,隨你?!碧K幕遮笑道,忽然又覺得自己多嘴了,人家相公在這,哪輪到他來同意。按理說,新婚燕爾,總是膩在一起才對,可他們一路都沒說過幾句話,蘇幕也搞不清楚他們之間怎么了。福至道人給人卜卦的地點正好選在一家客棧的二樓。此客棧名為滿天下,看來也是城中頗大的客棧。等著道人卜卦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不過還是女子居多,想來都是問姻緣的。蘇幕遮他們也不急,跟小二要了三間客房,就在一樓就坐,又點了些酒菜。小二哥殷勤的把桌椅擦干凈又倒上茶水,然后叫人把馬牽到后面馬廄里。“各位客官是從外地來的吧?”花想容點了點頭,喝了一口茶,問道:“咱們這好不熱鬧,這福至道長卜的卦當真這么準嗎?”“那是自然?!毙《D旰透髀啡舜蚪坏?,說話也極為爽利,他瞄了一眼掌柜子,悄聲抱怨道:“每月初一,他都會來我們滿天下給人卜卦,我們這些跑腿的最煩了,什么人都有,有的甚至只點一壺茶,還對我們叱五喝六的?!?/br>“既然是有錢都難求,為何一定在貴棧給人卜卦呢?”“這就是咱們客棧大老板的面子了,我們下面的人哪知道什么?!?/br>蘇幕聽了,又打聽道:“對了,門外一群難民是怎么回事?”“唉!這說來也挺可憐的?!毙《绮粌H熱心腸,還很有同情心,“那是北面大燕城逃難而來的。大燕城不久前發了洪水,把田地都淹了,缺吃少穿就都逃到了這里唄!”“大燕城沒有官人員外嗎?不能開倉放糧嗎?”“有,怎么沒有?可是誰敢???沒人敢??!都說是大燕城百姓得罪了燕水的河伯,河伯降罪于他們,那遭瘟的官老爺早跑路了?!?/br>“那也沒從京城派人去治理嗎?”“怎么沒派人?”小二哥和講評書一樣,一拍桌子,道:“奇就奇在這,這一個月,朝廷派去了三位官員,都死了。據說渾身濕透,嘴里也都是水,都道河伯降罪,這朝廷也人心惶惶,再誰也不敢攬這差事了?!?/br>“您進城時沒聽那護城河的水嘩嘩的,流的十分湍急,就是今年水位漲了。你也不能怪官老爺一個個推脫此事,這都十月了,葉子都將黃了,水居然還這么急?都有妻兒老小,誰不怕???”小二還想再繼續嘮下去,可被掌柜子瞪得一眼麻溜去干活了。蘇幕遮一想,是啊,這都是十月份了,早晚穿少了還會感到一陣涼意,怎么可能會發洪水呢?酒菜上畢,蘇幕遮是真的餓了,拿起筷子夾了一口魚,rou質鮮嫩,像是新撈的活魚。“喂喂喂!你干什么……你就這么把它扔了?這熱熱晚上還可以吃??!”“剩菜容易滋生細菌,對身體不好,再說不就是一條河魚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知道這是什么魚么?這是我……”“這不是你撈的河魚么?”“這魚到底哪來的?……別人給的?偷的?搶的?還是……”“輪不著你管教!老子想吃魚,你管我偷來的搶來的!”……“蘇兄你沒事了?”王清平見蘇幕雙手揉太陽xue,就知道他又零零碎碎的想起些什么片段了。那個說話流里流氣的孩子是誰?蘇幕放下筷子,搖了搖頭,心中疑惑便也吃不下什么東西了。夜已深,蘇幕他們已吃過晚飯,又吃了夜宵,排隊的人才逐漸減少,吵鬧了一天的酒館才慢慢沉寂下來。花想容迫不及待的跑上二樓,那是個露天的類似觀景臺的地方,抬頭似乎可以看見全京城的繁華。蘇幕和王清平跟在她身后也上了二樓,福至道長已站起身收拾卜卦用的細軟打算走人。“道長,能否為小女子算上一算?”“好。姑娘請坐?!备V恋篱L聞聲抬起頭,停下手中的動作,又坐回凳子上,問道:“姑娘要算什么?”蘇幕本以為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