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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是當朝太子,即便此時堂中皆是自己人,他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我知曉,你在江湖中甚有名望,可他到底是當朝太子,你這般甩他臉色,豈非故意結下梁子?” “沒事,他要殺,就殺唄?!绷栌L滿臉不以為意,他聳了聳肩。院中樓下的玉簪花開得正好,他折下一朵,放在鼻間,一股清新隨之而來。 “好,你死了我可不會給你燒香?!眲癫粍拥娜?,縱她有再好的口才,依舊是勸不動?;腥婚g,她想起舊時昭容說過的一番話。能勸得動凌御風的,都不在了,在世的人,勸不了幾句。 故此,她也懶得勸,左右都不會為之改變。 凌御風把玩著手中的玉簪花,見她這般,伸手將花簪到她發間,道:“我自有分寸,趕緊回去,再不回去,我侄女婿怕是要亂想了?!?/br> 沉以北白了她一眼,不再說些什么,只是復往前行著。剛出自己的院子,便見府中丫頭四下逃竄,她心中一驚,忙與凌御風二人朝正堂奔去。 尚未入正堂,她聽得一陣刀劍聲,前院里十幾名蒙面客正在與沉桓的侍衛交戰。她見得情形,作勢便要攪入戰局,卻不料被身旁的凌御風一手拉住。 “作什么?”沉以北微一使勁,想要掙脫開來。 “他手底下有人,不必你我出手?!绷栌L依舊波瀾不驚,好似早已知曉結局。 “哦?!背烈员睉寺?,一腳踩到凌御風腳上,隨后甩開他的手縱身越入戰局內。 只見沉以北一個側身閃到一蒙面人身后,她的手按住了那人手腕將他擒住,而后,提起一腳,順勢奪過他手中之劍。賊人來的并不多,沉以北奪下劍便退至沉桓身側,那些個蒙面人見沉以北入戰局,相視一眼,隨之后退。 沉以北覺著奇怪,但亦只窮寇莫追,遂收了劍,見院中眾人未有損傷,道:“怎么回事?” 武棣之搖頭道:“不知,方才王爺說新學了套劍法,便來院中舞上一段。豈料出了正堂片刻,便有刺客而來,好在太子殿下的侍從在旁?!?/br> 沉以北低頭,見著這地尸體,半蹲下去,細細搜索尸體上可能會有的線索。 “殿下,他們此番定是沖著殿下來的,還請殿下即刻回宮?!?/br> “說得對?!绷栌L緩步入內,他面不改色,氣息未變,同方才在正堂中的毫無二致?!摆s緊回宮?!?/br> “兄長先行回宮吧,我陪兄長一同去?!背烈员敝逼鹕碜?,對武棣之道:“你且派人去衙門一趟,將此事上報?!?/br> 武棣之點頭應答。 沉以北陪著沉桓一同行出府外,凌御風見她將沉桓送上車駕,正欲轉身,眼角忽見對面街市屋ding有一黑影。他定睛一看,心下不好,“小心!”他沖著沉以北一聲嘶吼,身形一動想要徒手捉住這只箭。然,終是慢了一步,那只冷箭自他指尖擦過,一箭射進沉以北左肩。 “北兒!”武棣之急忙上前將她扶住,鮮血自她傷口流出,染紅了衣裳,在陽光下顯得分外刺目。 沉桓聽得外間響動,亦是將車簾掀開,見沉以北后中箭,剎時間方寸大亂?!氨眱?,北兒!”他喃喃著,只能用輕柔的聲音來掩飾自己的顫抖。 沉以北吃痛,她蹙了蹙眉,道:“沒事?!倍筠D身對著一旁侍衛道:“即刻送太子回宮,不容有失!” 侍從領命,顧不得沉桓反對,駕起車馬便是一路狂奔離去。 她倚在武棣之懷中,伸手拉住了凌御風的袖子,shen yin了幾聲,道:“你來?!?/br> “好?!?/br> ☆、第六十一章 郡主府里的夜難得的安靜,凌御風坐在沉以北的院子里,看著池中倒映著的明月。武棣之自沉以北屋內行出,見他依舊站在院中,不由朝他走去。院中蟬鳴聲聲,即便夜風徐徐,也掩不住煩躁。 “怎么不陪在大侄女邊上?!边€未等武棣之開口,凌御風卻先出了聲,他負手而立,袖口還沾著些許暗色血跡。 武棣之略微頓了頓,道:“有笙歌陪著,我去廚下看看藥好了沒?!苯袢罩聛淼悯柢E,一行蒙面人入府打斗一番,像是意在太子,可最后卻誰都沒傷到??墒?,偏生就在送太子回宮之時,卻有一只冷箭射中了沉以北。 于理不合啊。 沉以北在京中并無實制權力,殺了她,又會對何人有益? 若然意在沉以北,那又會是何人所為?為何要先佯裝刺殺沉恒,卻在最后才真正動手。 “放心,死不了,只是這幾天動不了刀劍而已?!绷栌L轉過頭,笑道:“侄女婿,明兒帶我進宮一趟吧?!庇行┦?,他知道拖不下去了,昭容的那套以不變應萬變,已然行不通了。 “進宮?”雖說他在朝為官,可無端帶個平民入宮,他尚無此權力?!安徊m凌先生,我雖有官職在身,但無法隨意帶人入宮?!?/br> “這不妨事?!彼缫阎獣晕溟χ畷幸淮艘谎??!皼]人敢攔你,你只需要把我帶到那個老家伙面前,就行了?!彼D身離去,滿院唯留一室清靜,還有茫然不知的武棣之。 他不知道凌御風是從何而來的自信,仿佛這宮中就無人敢攔他一般。不過,翌日清晨,當凌御風跳下車駕,陽光灑在他身上,武棣之終于明白為何了。 他是,手執沉蕭守的金牌入宮的。 武棣之記得,先皇在位時頒過幾道金牌,然,本朝,卻未有過。沉蕭守似乎十分厭惡此道,一個外人,可以手執金牌一路暢通入宮。想必,與他而言,這便能算做隱患。 他引著凌御風一路朝前,行至志勤殿前,武棣之方停?!傲柘壬?,陛下此時應當在里面?!闭f罷,他又幾步上前,對著守衛的內監行一禮,道:“煩請公公通傳一下,武棣之求見陛下?!?/br> 那內監領命入內,武棣之隨即轉身,道:“凌先生請先在此處稍待,等我先行稟明陛下后,再來迎你入殿?!?/br> 凌御風未有回答,可他心知,沉蕭守并不會見他。今日,是他與沉蕭守久別重逢之日,如何能容旁人在側。 果不若然,那內監片刻便出來,回報說,陛下不見。 見武棣之為難,凌御風上前幾步,提高了聲音,道:“你若不見,就親自來回我?!?/br> 立在一旁的內監聽聞此言,怒呵道:“怎可如此無禮,來人,還不將人拿下!”那內監的聲音尖細,原本當滿是怒音的話語,此時卻變得陰陽怪氣。 兩旁守衛聞言,提劍而上,劍身通著點點寒意。 “慢著?!蔽溟χW身擋在凌御風身前,道:“各位且慢,此人……” “何人準你們這般?”殿內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高子明急步行來,他擺了擺手,兩旁侍衛隨即收了兵刃?!傲枭贍?,失禮了?!彼p手交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