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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故還要將人先行倒吊,再殺人放血?而且,院中不曾見血。 “院中未曾見血也是有可能的,畢竟當時下著大雨?!蔽溟χ叵肓水斎盏拇笥?,畢竟雨水能沖刷這一切。 “不可能?!背烈员睋u了搖頭,道:“你不曾上過戰場,可能不清楚。戰場的廝殺過后,即便有再大的雨沖刷,泥土中那鐵銹般的血腥味道并不是雨水能沖刷干凈的。若是衙門回報院中不曾見血,那便只可能是血被人取走了,又或者是只掉了幾滴不足以讓人發現?!?/br> 沉以北回想起幼時方到瓊川,那時瓊川外流竄的一群毛賊經常搶劫過路行人。郁鋒帶隊圍剿,事后,她曾去看過,那也是一場在雨中的廝殺,泥地中并未見鮮血,但她卻永遠都忘不了山寨空氣中所縈繞著的血腥氣。 “那依你之見,兇手就是為了血而去的?”武棣之細想了想,忽一挑眉,道:“那便對了?!?/br> “對什么?” “你可曾聽過近日京中屢有百姓被害,然后拋尸街頭之事?” 沉以北點了點頭。 “那些被拋尸街頭的尸身都是被放干了鮮血,無一例外?!?/br> 沉以北手中捧著的茶盞被放回了矮桌上,她伸著手指在桌面上隨意打圈兒畫著,似是想把一個又一個謎團都串連起來。 “這案子現下是歸府尹衙門所管?” 武棣之點了點頭,道:“我知曉你打算如何做,但這柳府尹是尹家老爺的門生,雖說尹老爺現下賦閑在家,不任朝中官職,但到底名望還在那頭,你若插手恐有不妥?!?/br> 其實他的擔憂也不無道理,尹沖此人可比當年的許太師要聰明多了,他既為族中爭取權益,又懂明哲保身,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 “京里就是麻煩?!背烈员眹@了口氣,道:“不但不能管閑事,還要顧及這么多官場門路,著實憋屈?!?/br> “為大局著想,這可不能叫憋屈?!背烈员痹捯舴铰?,沉月濃就抱著吱吱走了進來?!奥犝f武公子來了,便讓廚下又備了些點心?!闭f罷,便側了側身子,身后的丫頭們將點心擺好后又都退了出去。 “姐,你說這京里頭顧忌這么多,我看不如我跟陛下說說,把七舅舅也扔到瓊川去得了?!背烈员鄙焓帜闷鹨粔K牛乳果干就往嘴里送。 “不妥?!?/br> “不可?!?/br> 沉以北東西還未咽下,沉月濃與武棣之二人便紛紛出言阻止。 武棣之側頭看了看沉月濃,微微點一點頭,算做是請她先說了。 “你是真不懂姑姑的苦心。姑姑當年這么做是天時地利人和,她以退為進保全了一家??赡愦藭r若是讓七舅舅與你同回瓊川,陛下會怎么想?陛下未必就會念著你是他寵愛的外甥女,他會想到的是七舅舅的存在是否會影響太子日后繼承大統?!背猎聺獾降资蔷镁影盗鳑坝恐?,所見所想,也與她不同。 “月濃郡主所言誠然。眼下最為慶幸之事,就當是陛下認定了太子來繼位。放眼現在朝中六位皇子,二皇子體弱,三皇子,五皇子因許氏一案被牽連,四皇子無心朝政,六皇子尚年幼,朝中并無人能正面與太子爭奪?!?/br> 沉以北抱過沉月濃懷中的吱吱,將自己的頭埋到貓肚子里,悶聲道:“還是吱吱好?!?/br> 沉月濃聽聞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輕笑了幾聲,道:“今日天氣好,武公子如若沒有公務,不如帶她出去逛逛市集吧。她這性子悶在我這里這么些天,再不帶她出去玩玩,怕是真要插手些不該她碰的事了?!彼噶酥赋烈员?,又道:“有你一同陪著前往,我也放心些,你定是能護著她的?!?/br> “誰說的!”沉以北將頭從貓肚子里抬起來,道:“武家小娃娃可不會功夫,若是遇到什么事,那也是我護著他?!?/br> “好好好,你護著他。你們一文一武,一道出去,我放心?!闭f罷便拉著沉以北起身,將她推到武棣之身旁,懷抱著吱吱道:“武家公子的安全可就交給你了,若他少了根頭發,武太傅找我問罪,我可擔待不起?!?/br> 這明顯就是趕人吶。 沉以北如此腹議著,拿起矮桌旁的佩劍,便拉著武棣之一同出了濃園。 許都是為了二月二在置辦東西,街上的人很多。沉以北同武棣之一同在街了走了半天,只覺肚中空無一物,一時也沒了什么興致。 沉以北正打算問他有何好吃的,肚子就不爭氣的唱起了空城計。她微微偏了偏頭,生怕讓武棣之聽去了。 可那武棣之卻好似沒有聽到一般,只是繼續朝前走著。 “郡主,這家酒樓的菜色在京中也是小有名氣的,時下也近午時,不若上樓去用些飯菜吧?!?/br> 顯然是聽到了。 沉以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隨他一同進去了。 武棣之也不知是事先打聽過還是如何,進去點的菜還基本都是沉以北愛吃的。 沉以北坐的這個廂房位置也是十分之好的,稍微偏偏頭,便能看到下頭過往的行人。 “你怎么知道我愛吃這些?” 其實沉以北是想問他這些年是怎么過的,轉頭一想現在這個地方若是問起來,恐有他人聽了去,便改了這么一句。 武棣之伸手替沉以北斟了杯茶,道:“我記得幼時你就愛吃這些,見你這些年在點心上的口味未改,便擅自點了這些?!?/br> “哦?!背烈员睉寺?,盤算著還應該拿些什么話來開口,難道是說句今天辛苦他了? 沉以北其實話挺多,但不知道為什么,面對現在的武棣之,她總覺得說話需要盤算一下再說。明知道他不可能捏著自己的小辮子去告狀,卻不自覺想要多盤算盤算再開口。 “郡主可還有事相問?”武棣之見她這副模樣,饒有興趣的問道。 “沒什么?!背烈员睋u了搖頭,轉眼望向樓下街市,眼瞅著一摸熟悉的人影站在街那頭圍著一個姑娘。 “這才幾天這小子又出來混了?”沉以北說完這話,提著劍一個翻身就跳下了樓,武棣之一驚,連忙俯到窗口觀望。 “宋少爺,您就放過我孫女吧,我老漢這把年紀家里只剩下這個孫女了?!币荒臧装l蒼蒼的老者當街跪了下來,眼瞅著自己孫女要被帶走,自己卻無力相救,老淚縱橫。 “少爺,現在風口浪尖的,尹大人也囑咐過了,咱們還是趕緊走吧,莫要在街上停留太久?!币粋€小廝左右看了看,生怕再遇上宮里頭的人,叫人知曉了多生事端。 “別提那個兇娘兒們,要不是她有個皇親身份,爺也照樣收了她?!毕氲阶约耗侨绽锶胰鈭@里受的一番氣,宋笙便氣不打一處來。 “就算我沒有郡主身份,就憑你這龜孫子模樣,你能奈我何?”宋笙話音方落,沉以北提著劍就挑開了幾個圍在外頭的宋家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