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6
個理由,正正經經地接近余行??墒堑饺缃?,也只能認認真真拍個戲了。余行轉身進了浴室,反鎖上玻璃門放水。熱水蒸騰出霧氣,糊在玻璃上,完全擋住了外面。過了片刻,他聽見門口落鎖,關了淋浴。余行開始困惑了,他看不出這樣的困境究竟什么時候是個頭。最早,他覺著小孩總有玩膩的一天,等蘇承知難而退,或者知道學乖了,情況就好了。后來這孩子反復折騰,余行也還是覺著能忍,還能等著蘇承想通,等他找一個更合適的人,等合約結束到期。年前徹底把話說開那陣,余行捫心回想,其實也挺難受,人非草木,蘇承追在后邊這么久,他們之間不是毫無感情。但想想兩個人之間那些尷尬的無法和解的問題,余行又覺得,難過兩天也行。然而現在,余行忽然不知道該怎么等了,好像蘇承一天在這世上,一天就不會放過他,就要制造無窮無盡的麻煩,累及他的朋友。蘇承出了門,也并沒有走遠。他靠在門口的墻邊,心里亂得一團,不知道該怎么辦。無可厚非,每一件事都是他自己做的,累加至今,造成的任何后果都是活該。可他還不甘心。余行煩了一會,打開水龍頭沖了沖臉,又洗了個熱水澡。洗完系著一條浴巾出來,倒頭就躺在沙發上,絲毫沒有精神,卻又完全沒有倦意,只能看著天花板發呆。睡覺這種事經常要隨緣,睡不著就是睡不著,他硬是在那躺了五六個小時。天剛蒙蒙亮,鬧鐘一響,又要開工了。劇組開工要看天氣,看檔期,看設備,樣樣俱全的時間總是很短,一天的休息時間加起來滿打滿算都不到八小時,再刨去吃飯背臺本,睡五六個小時都是運氣好的。余行也不懶床,說起就起來,稍微洗漱后,就準備去劇組了。為節省時間,早飯都是統一準備的,大家一人叼著一個包子干活。他打著呵欠出門,才開門,正拔著房卡,只覺得有什么倒在了自己腿上,低頭一看,正對上一臉狀況外的蘇承。余行:“……”蘇承:“……”兩人相對無言了片刻,蘇承的手機鬧鐘也響了起來。余行用食指的關節抵了抵眉心:“……去片場?!?/br>蘇承這才如夢初醒,趕緊跳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褶子,二話沒說,跟在余行身后下樓。.待兩人到片場時,邵小五正對著劇本犯愁,拿著一支筆寫寫畫畫。整個劇組的人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余行倒不在乎,徑直走過去,扣了扣場記板:“怎么了?”邵小五嚇得跳起,看見是余行,斂了火氣吐槽:“……行哥,我總覺著劇本差了點意思?!?/br>編劇縮在后面,瑟瑟發抖。余行一聽,頓時眼前一黑:“別告訴我你又想重拍!”邵小五:“這個我決定不了,看投資?!?/br>蘇承:“……也行?”全劇組頓時一起在心里抓狂,恨不得吼出來:“不要再工作了!請趕工!想放假!”好在邵小五良心未泯,連聲澄清道:“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謝謝!”蘇承有些可惜地“哦”了一聲,看余行好像還有話和邵小五說,先去了化妝間。邵小五沮喪道:“行哥你說,我是不是不適合搞???”“可能?!庇嘈袥]睡醒,騰不出心思來說漂亮話安慰他,“小眾題材,收視點擊肯定不理想。拍都拍了,先好好拍,慢慢學著唄?!?/br>邵小五也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說完也就安心了,讓余行準備拍攝去,不用管自己了,他哭個三天就好了。“……”余行大聲說,“邵導說了啊,放假三天?!?/br>全劇組:“?。?!”邵小五瞬間元氣全回,狂吼一聲:“怎么可能!各部門準備!現在調試機器!”全劇組:“……”蘇承當初挑人的水準極高,找來的大多是頂尖團隊,這也意味著劇組成員的檔期都很緊張。拍攝進度臨時出了問題,導致不少工作人員沒能進組,像今天就只有一位化妝師在。蘇承剛剛打了底妝,余行進去的時候,化妝師正給他上陰影,和團隊小聲說著什么,不是在教徒弟,就是在聊造型,大家都很嚴肅認真。這些搞藝術類的大多不喜歡被打擾,余行自然不會去討沒趣,悄悄坐在了旁邊。蘇承坐在那昏昏欲睡,眼睛半開半合,眼皮直打架??捎嘈羞M來的一刻,他似乎心有所觸,一下就透過鏡子看見了余行,頓時坐直,差點蹭著刷頭。“今天的妝面偏蒼白病態,修飾……嗯,本來就沒睡好,對這個狀態是合適的,”化妝師比劃著刷子,“眼圈給一點……別動!”蘇承的腦袋瞬間被按住,定在了化妝師的手掌下。拍戲帶頭套,蘇承和余行都剃了發際線,配合著換了有劉海的造型,往??粗€挺正常,但化妝的時候帶了發網,所有的頭發都緊緊箍了起來,就顯得有一些滑稽。尤其是還叫化妝師一掌懟住,簡直就像一個磕了皮立在桌上的咸鴨蛋。余行一個忍不住,嘴角就往上揚起。蘇承眼睛都不眨地盯著,好像生怕錯過他哪怕一幀的動作,直直看著鏡面。余行正好也從鏡子里看著蘇承,兩人視線不期然地一交匯,各自又瞥了開。即將拍攝的是一場爆發力十足的戲份,余行離開師門后,幾經輾轉于江湖上,誤打誤撞受人利用,帶人殺了來。蘇承則承受天劫,閉關中忽然驚醒,破關出來對抗。在這一段戲里,兩人拉開了相殺的帷幕,也漸漸察覺了相愛的苗頭,感情的轉變很復雜,愛恨夾雜一處,看不清幾分真心。蘇承飾演的玄凌道一心想留住余行飾演的白明曦,卻連自己也猜不透緣由,白明曦則對市井傳言痛心疾首,真的陣前相對,又毫無辦法下不去狠手。“我只知你枉顧人族,視為螻蟻?!庇嘈幸贿呑邞?,一邊溫習臺詞,“卻未想你還濫殺無辜,你……就毫無悔改之意?”“無需多言,放馬過來?!碧K承站在綠幕布前,一身寬袍迎風而舞,“即便解釋,你也不信?!?/br>這套妝容顯得人分外清瘦,就這樣相對而立,余行不知怎的,忽然心生一種不忍之感……不對,這不對,這種感情并非是白明曦的,而是他自己,對蘇承。“無恥之徒,假光明,假磊落?!庇嘈刑釀?,一步一步走去,“你當真沒救,修道無用了?!?/br>蘇承面上毫無波瀾,冷靜地審視著余行手中的劍。那柄劍是玄凌道為白明曦選的,在一家鐵匠鋪,重一斤二兩,在單手劍里不輕不重,最適合練習。當時白明曦問他,這柄劍是不是也會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