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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的視頻、書信、日記、照片,還有約翰用愛和思念晝夜編造的核心方程,在某個瞬間被冷酷地徹底清除了。不留一點痕跡。無聲的爆炸席卷了一切。那雙湛藍的眼睛終于失去了所有靈秀的光芒,重新變成了一個冷冰冰的零件,這幅美麗的軀殼也終究只是軀殼。她的人格被摧毀了。她死了。在巨樹長廊下飛行器,昆特抬手捋了捋自己被吹亂的頭發,這邊起風了。海伯利安站在他身邊,默不作聲地掃著四周景色,這還是他回來后第一次到這里來。昆特最后一次來這里拜訪老師時長廊還是一片蒼翠之色,而現在已經帶上了秋意。長廊中的每一顆樹都高達百米,繁茂至極,即使葉子微微泛黃,也宏偉至極,美不勝收。“那里就是老師的房子?!闭驹谧呃鹊娜肟?,昆特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棟露出尖頂的白色建筑:“聽老師子女的意思,那里會被當做景點,應該會有不少人想要拜訪他的故居?!?/br>海伯利安陪著他站在那里看了一會兒,風有點大,也有點冷,昆特雙手抄在口袋里,望著遠處出神。海伯利安站在風吹來的方向,用身體給他擋著風,過了半晌,突然抬手抱住了他。“你如果難過就給我說吧,不要憋著?!?/br>昆特搖搖頭,牽著他的手,率先走進長廊,兩人手上的戒指碰在一起。濃蔭從頭頂灑下,無數鳥類在長廊中筑巢,音色音調不甚相同的鳴叫聲在一方小空間中反復回響,洗滌著聽慣了人工聲響的耳朵。昆特摩挲著海伯利安食指指腹上堅硬的槍繭,目視前方,緩緩道:“米蘭達不會死的?!?/br>“什么?”海伯利安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不會死的?!崩ヌ嘏ゎ^看向他,柔軟的嘴唇闔動,聲音在風中和鳥鳴中不甚清晰:“她將再一次獲得生命?!?/br>“一個全新的,獨立的生命?!?/br>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那本一口氣被鎖了十章,我整個人都懵了……這可咋辦才好呀……每次改文我都要頭禿好久。想要一個親親當安慰【哭唧唧】第66章重生看到海伯利安不解地皺起眉頭,昆特輕輕笑了笑,繼續邊走邊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去影響賽博們的審判結果是完全不可能的,就改變了努力的方向,不去想如何為米蘭達辯解,而是試圖在軍部的賽博死刑中盡可能地保存她的人格?!?/br>“這是不可能的?!焙2擦⒖痰?。“是的,這的確不是可能的,由亞當cao縱的死刑是何等嚴密,別說是米蘭達的智能和人格,包括她儲存在環網角落中的數據備份都能被強硬粉碎。但是——”昆特回過頭,從巨樹長廊的入口處,他只能隱約看到約翰房子的一個頂:“我獲得了智控方體的權限?!?/br>約翰作為智控方體的創始人,即使已經將這一超越時代的造物交付給帝國,也仍舊留下了能夠掌控智控方體的備用密匙。米蘭達被帶走的那天下午,昆特破解了約翰故居的安保系統,在他家客廳里坐了很久很久。日光漸漸西斜,月亮和繁星點亮夜空,他回憶著約翰在最后一次見面時對他說的每一句話,試圖從中找到線索。米蘭達和約翰握在一起的手在他腦中一閃而過,約翰手上戴著鉑金婚戒,而米蘭達手上空空如也。抱著試試的心態,昆特從米蘭達的房間翻出了被她珍惜保存在首飾盒中的戒指。米蘭達從意識到自己并不是那個約翰深愛的人類起,自知沒有資格帶著它,就摘下來放著了。這戒指是3D打印出來的,想必真正的那枚女戒和人類米蘭達一起,被放在骨灰盒里帶去冥王星了。昆特回到家里,把自己關在書房,終端掃描戒指上的花紋,經過兩天的研究,破解了條紋加密,獲取了密匙。海伯利安一直知道他在忙碌,卻沒想到原來是忙著這些,一時間怔住了。“之后我做了一個印刻,聯系破曉讓他找個機會接觸米蘭達,將她的人格核心程序暫存于上面,再由智控方體保存,等待米蘭達重建新人格的瞬間將程序注入。這樣亞當根本就發現不了什么,畢竟智控方體才是環網真正的主宰?!?/br>“這是老師留下的最后手段,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我只不過是代他執行罷了?!?/br>因為一些真正核心的東西不方便解釋,昆特說的輕描淡寫,可海伯利安明白雖然有破曉幫忙,但在短短十幾天里摸索著在陌生的領域做到這樣,其中的艱難困苦只有昆特清楚。他沉默半晌,終于緩緩開口:“昆特,你是個天才?!?/br>昆特笑了笑,從地上撿起一朵折斷的白色花朵,插在西裝胸口的口袋:“是的?!?/br>少年時他以接近滿分的成績考上帝國首都的Omega學院,父母弟弟鄰居夸獎他是個天才。青年時他在教授手底下學習做項目,早已取得過耀眼成績的學者對他贊不絕口。那時聽到這樣的夸贊,他只會禮貌地笑笑,謙虛說自己還差得遠。但今天他不想再謙虛了,和冷冰冰的成績和排名無關,他依靠才智拯救了一個無辜的生命,他從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做到了。昆特眼中的光芒太過耀眼,海伯利安突然萌生了狠狠吻他的沖動,他也的確這樣做了。兩人在巨樹長廊中央擁吻,鳥鳴和穿堂風恍若一首盛大的贊歌,昆特胸前的白花被風吹走,但他沒有管它。終于唇分,海伯利安拇指摩挲著昆特潮紅還沒有消退的眼角,低聲問道:“既然你已經救了米蘭達,那為什么還要哭?”聽到他這樣問昆特稍稍偏過臉,有點不好意思,但沒有隱瞞——他所有的難過,都是為米蘭達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卻要被判處這樣嚴重的刑罰。而這樣冰冷的法律,在帝國存在的這幾千年來,到底判決了多少情理上全然無辜的人呢?聽了昆特的糾結,海伯利安沒忍住笑了,他拍拍昆特腦袋,感嘆道:“虧得我剛剛才說你是個天才呢,怎么一下子掉到智商盆地里了?”“我知道,道理我都明白,但就是忍不住一個勁兒地往那方面想……”昆特被他嘲笑,氣鼓鼓地呼了口氣,拉著他繼續往前走:“走吧走吧,不想了,這些天里我實在忙壞了,都沒機會好好和你說說話?!?/br>兩人輕聲聊著天,踏著柔軟的草葉,海伯利安說起再過兩天莫妮卡就要去軍醫大學報道了,現在整個人亢奮的不得了,恨不得把家給掀了。昆特抬頭看他英俊的側臉,只覺恍若有一陣風也吹進了他心中,將陰霾一掃而空。它睜開眼睛。黑白兩色的世界中,無數0和1飛快跳動著,無窮無盡的空間中,擠滿了這些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