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季連霆想到幾分鐘前自己似乎真有認真考慮過要不要學這首歌，憤怒地決定今天晚上不再回復陳是的消息了。

嗯，起碼也要堅持一天不和他說話。季連霆對自己暗暗發誓。

結果第二天一早，被物理提高卷勾著起床的季連霆還是老老實實地來到了圖書館，給自己做了番“生氣的是李子媛不是季連霆”這般心理建設，當無事發生過那般坐到了陳是身邊。

“昨天那張卷子呢？”季連霆扭著脖子看陳是手里拿著的原文，又看了看他堪稱空蕩的書包，“你該不會是沒有拿來吧？”

陳是把書倒扣在桌面上，從書包里拿出一張新的空白試卷遞給季連霆：“這張可以試試?！?/br>
季連霆接過來一看，發現是英語試卷，不由皺起了眉頭：“英語卷子有什么好做的？你把昨天那張拿出來吧，我想把剩下沒做的那幾道題全都做完?！?/br>
“做完這張，再來換昨天的卷子，”陳是又沉穩地拿起了書，不理會季連霆的抗議，“否則我現在就把那幾道題的答案全都告訴你?！?/br>
對于一個高材生而言，有什么能比在快樂解題過程中提前被告知答案更痛苦的呢？季連霆只能把英語試卷勾到自己手邊，不滿道：“做就做嘛，報答案算什么英雄好漢……”

在幾門主課中，季連霆的英語算是弱勢學科，陳是拿出來的卷子顯然比平日在學校里接觸的更難，光是一篇理解就讓季連霆理解了老半天。

在旁邊抄作業的李磊看到老大聚精會神地做著英語試卷，打從心底里對陳是產生了由衷的欽佩，畢竟在此之前，還沒有一個人能讓季連霆心甘情愿地認真做過一張英語卷子。

所以現在是什么狀況？第一名給第二名補課？李磊看到陳是伸手指著卷子上的幾個單詞給季連霆低聲解釋，回想了一下自家親爹高價請來的家教似乎也不過如此了。

季連霆在圖書館里總共待了四天，四天里不但充實地做了想做的物理試卷，順便還難得學習了英語，還有奶茶和零食好吃好喝地供著，甚至連陪玩打游戲的人都有，過得逍遙自在極了。而與此同時，他也與吃喝招待者兼陪玩者陳是的關系更近了一步，至少比起其他還在戰戰兢兢叫“學神”的普通同學，他已經敢笑著去搭人家肩膀大逆不道地叫一聲“阿是”了。

第五天一早，季連霆從夢中醒來，正打算同前幾天一樣收拾好書包去圖書館報道，翻身拿起手機正打算看看時間，卻看到了一條來自陳是的消息。發送時間是凌晨兩點半。

Cs：今明兩天有事，不去圖書館，想做試卷返校問我拿。

國慶假期里有事什么的再正常不過，只是這個發送時間不由又令季連霆浮想聯翩了——正常人會在凌晨兩點突然給別人發這種意味不明的消息嗎？但是陳是的語氣看起來又太過淡定，讓季連霆那句“什么事”也不太問的出口。

思來想去，季連霆還是把這則留言截圖轉發給了李磊，想要問問第三個人的意見。

季小爺：[圖片.jpg]幫我分析分析，陳是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李磊得到了季連霆不去圖書館的通知之后，感慨著好不容易不用早起了，正打算回頭睡個回籠覺，迷迷瞪瞪地看到老大又發來了消息讓他破案，打著哈欠回復道：我感覺他就是睡到一半突然想起來了，以學神以前這么獨的性子，肯定不記得要提前和咱們說。

季連霆一想還挺有道理，遂放棄了去找陳是問問情況的打算。

接下去兩天，因為陳是不去圖書館，季連霆也沒了去的動力，便窩在家里舒舒服服地打了兩天游戲，只是陳是自那天凌晨兩點半的留言之后就再也沒有上過線，因此幾人打游戲都只能拆分成兩隊去雙排吃雞。

一天里第三次在同一個地點成功狙擊到古德拜的李磊起了佛心，舉著槍也不打他，干脆繞著他擺了一排隨便撿來的亂七八糟的資源，把人懟在資源圈里開始八卦：“阿拜，你知不知道學神這兩天干嘛去了？”

古德拜急得直給還在遙遠地方殺人的翁閔發信號，一邊和李磊周旋：“我哪知道哇，昨天咱們初中搞同學聚會他也沒去呢?！?/br>
“我也好想是哥啊……”古德拜含恨看著李磊終于給了自己一梭子，悵惘地感慨道，“咱們的五排無敵車隊已經好久沒有上路了?！?/br>
季連霆算了算，今天是10月6日，明天下午就是返校報道的時間了，便給幾人加油鼓勁道：“沒事，明天上課就能看到陳是了，再堅持一下?！?/br>
結果7號那天一直到晚自習結束，陳是的座位上依舊空無一人。

放學回家后，季連霆忍不住給陳是發了一條消息去：說好的試卷呢？怎么人都沒來？

季連霆瞪著眼睛等了很久都沒有收到回復，氣鼓鼓地扔下手機去衛生間里沖澡準備睡覺了。等他洗完澡出來一看，陳是終于發了消息過來。

Cs：抱歉，耽擱了，明天下午回來。

季小爺：你到底怎么了??？都失聯好幾天了。

對面一會兒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一會兒又戛然而止，來來回回好多遍，才發出個回復。

Cs：弟弟高燒住院

六個字需要打那么久嗎？不過這個解釋的確看起來沒什么毛病，季連霆的關注點立刻就回到了陳是的弟弟身上：弟弟現在還好嗎？

Cs：燒退了，明天中午辦出院手續

季小爺：你爸媽呢？就讓你一個人照顧著呀？

這句話沒等來回復，陳是似乎又放下手機去照顧弟弟了。季連霆拿著手機等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沒忍住偷偷去找了古德拜。

季小爺：阿拜，你知不知道陳是的弟弟??？

古德拜顯然還在快樂吃雞，過了十多分鐘才匆忙回了條語音說道：“??？這我不知道哇，學神和我就普通同學，他家幾口人我真不知道。怎么了哦？”

季小爺：沒事了。

打發了古德拜，季連霆摸著下巴回想這一個月來吃到的有關于陳是本人的瓜，感覺這位第一名先生真的是顛覆了自己去年對他的所有看法。

8號下午，正當季連霆專心致志地琢磨著文言文中的某個選項時，教室的前門被拉開了，許久未見的陳是穿著校服站在門外喊了一聲“報告”。

語文老師李輝抬頭看門口，這才意識到陳是今天早上缺課了，輕輕“啊”了一聲，接著點頭示意陳是進門，一邊看著他一邊問道：“今天早上去哪里啦？”

少年站在老師身旁，個子比李輝竟然高了一個頭：“家人生病，和董老師請過假了?！?/br>
“啊——”李輝尷尬地搓了搓手，覺得自己的問題有可能會戳到孩子的傷心處，“那、那現在怎么樣啦？”

陳是略略頷首，語氣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