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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何毒?”嚴奕靖沉默了片刻,搖頭道:“中此毒者,從全身最堅硬的骨骼開始漸漸軟化,日日夜夜都受身體融化之痛,直到全身筋rou皮毛皆融化為一灘血rou為止。此毒實在是陰毒至極,聞所未聞、見所未見?!?/br>耿裕的慘狀顯然讓岱湖山莊上下都十分畏懼,一時之間眾人都膽戰心驚,生怕也落到和他一樣的下場。“義弟可有什么辦法?”齊云沉思了片刻,道:“敵暗我明,靜觀其變?!钡鹊綄Ψ奖┞钝欅E,也許可以一擊及中。嚴奕靖無奈道:“也只能如此了?!?/br>岱湖山莊東臨太湖,背倚青山,一年四季,風景如畫。此時正值仲夏,清風徐徐,帶著湖面微涼的水汽,撲面而來,讓人暑氣全消。美人如玉,素手添香,襯著背后渺渺煙波,端的是一幅極美的畫面。齊云卻頗有些無奈地生受著。“齊云哥,你嘗嘗這盤桂花糯米藕,好不好吃?”耿雪琪端著一盤甜點,淡褐色的藕片被切得纖薄勻稱,上面裹著一層晶瑩的蜜漿,點綴著金黃的桂花,甜香撲鼻,看上去十分可口,一看便是精心烹制出來的。原本只是想尋個清凈之處,所以找了這么個臨水的亭臺,卻沒想到被這丫頭給找上了門。齊云只好委婉道:“多謝你的好意,我并不嗜甜?!?/br>耿雪琪垮了臉,可憐道:“???我特地做的,你嘗一嘗嘛?!彼@失望的樣子倒真有些可憐可愛,讓齊云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把耿雪琪當作一個小meimei,對她展露出來的留戀頗有些苦惱,但又不愿傷了她的心,只能不動聲色地回避,希望這個情竇初開的丫頭有一天找到真正屬于自己的歸宿。齊云五官堅毅硬挺,性情如山般沉穩,又如水般豁朗通透,只會讓人感到安全可靠,偶爾眼中帶笑,便是一閃而逝的柔情,這種堅硬裹著柔軟的氣質讓耿雪琪沉迷不已。她不由得靠近兩步,仰慕之情明眼可見。齊云透過她的眼睛,竟回憶起年少的自己,是否也是用這樣的眼神注視過那人。面對耿雪琪,便如同面對當時的自己,然后那時受到的厭惡和冷淡時隔多年,依舊不遺余力地刺痛他的心臟。這也是為什么他不愿直接拒絕耿雪琪的原因。嚴奕靖的出現打破了這尷尬的氛圍。他走近搭上齊云的肩,笑道:“找你半天了,莊里正擺宴席,你倒好,躲在這里?!彼樕蠏熘回灥男θ?,但是眉心卻積攢著重重的憂慮。齊云面色微肅,知道嚴奕靖的憂慮。今日已是八月初七,正是紙條上血債血償之日!嚴奕靖擔憂表妹,便讓耿雪琪跟著自己,三人往聚義廳走去。耿修在此時大擺宴席,不言而喻是希望籍群雄之力,擒拿那個猖狂的兇徒。齊云挑了一個并不顯眼的位置,冷靜地坐在一旁看著。席上喧囂熱鬧的背后,涌動著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息。他知道,在座的每一個人,在談笑風生的表象下,都緊繃著一根弦,包括耿修自己。他們隨時都會為了突然出現的兇徒一躍而起,刀鋒相對。兇徒會怎樣出現,是混在人群中突然拔刀相向,或者是上天入地直取目標,還是從屋外殺出一條血路,節節逼近……無論用哪一種方式,等待他的都是天羅地網的埋伏。齊云想了很多,但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那人是那般輕而易舉地出現在眾人面前。作者有話要說:☆、又相逢(二)八月初七,聚義廳外的整個岱湖山莊寂如暗夜。一瞬間蟲鳴、人聲俱靜。齊云透過喧鬧的大廳敏銳地感受到屋外那不同尋常的寂靜,不由皺緊雙眉。屋外夜色濃重,只聽得一陣漫不經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人的身影便漸漸從濃重的夜色中顯現出來。他穿著一件素白的衣裳,長發垂腰,半挽著的發髻間斜插著一根竹枝,雙手攏袖,猶如一個平凡文弱的書生,正在月下閑庭散步,隨意地踩著步子向廳內走來。他身形瘦削,覆著一層面紗,露出一雙極黑極暗的眸子,此刻不帶感情地掃向廳內眾人,被他目光掃過的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寒噤,心想:這目光凍得人剜心鉆骨,便是雪峰之巔的寒冰也比不上。他旁若無人地踏入廳內,眾人只覺鼻端掠過一陣淡淡的冷香,駭然發現身體已經不能動彈。耿修全身無力地癱軟在椅子上,面色青白,眼中透露出一絲恐懼,縱使布下天羅地網,此刻他卻無法催動機關,只能看著來人一步步逼近。那人淡淡道:“耿莊主,我來拿許下的東西?!彼谥兴^的“東西”,自然便是岱湖山莊一百多條人命。“那么,便從你開始吧?!彼唤浶牡?,伸出一只蒼白的手,便要將纖長的手指觸碰到耿修的面龐。耿修眼中映著那越來越近的手,便如看到催命的羅剎在向自己靠近,面色灰敗,極度驚懼。那瀕死的絕望神情似乎取悅了那人,他“咦”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堂堂岱湖山莊莊主,竟也如此畏死?!闭Z調柔和,手卻仍然撫向耿修。手指正堪堪碰上耿修,斜刺里突然伸出一把劍鞘,挑向自己的手腕,耳邊驀然有人喝道:“且慢!”這聲音……那人眼神驟冷,稍稍一頓,便輕彈指甲,暗藏在指尖的毒便撲向耿修。齊云卻更快一步,將沾濕的外袍脫下,微施巧勁,那被內力催動的外袍展開,倏忽間將藥粉盡數納于其上,藥粉迅速溶化在袍上的茶水中。齊云將沾了毒藥的衣服團成一團,遠遠地拋在一邊。手中動作不停,將劍鞘刺向那人肩頭。這一劍如流星趕月,剎那間便要刺中那人。此人退無可退,呼息吐納間竟似半點武功也無。只“豁”地將頭抬起,冷冷直視著齊云。被他那極其幽黑的眼睛直視,齊云心驀然一顫,竟生不起傷他的心思??v使劍未出鞘,也不愿讓他生受這一擊,招式未老便往斜上方挑去,把他蒙面的那層面紗給挑了下來。面紗悠悠地飄落,那人的臉在燈火中一覽無余。心中的猜想猝不及防地得到證實,齊云反而腦中一片空白,嘴唇囁嚅一下,那兩個字在喉嚨口反復了幾次,終于喚出了口:“師父……”語氣中隱約帶著苦澀。六年未見,顧微言竟沒有絲毫變化,那清素的裝扮、倨傲的神情一如離開前的那般,他冷淡且不耐道:“走開,莫要妨礙我?!边B說的話也一如既往的無情。齊云卻已不是當年的那個稚嫩少年,明知顧微言十分忌恨旁人左右自己,仍擋下他上前的身影,口中勸道:“師父,再大的仇,耿裕也已償命,岱湖山莊上下一百條人命何錯之有?你又何必趕盡殺絕?!?/br>顧微言怒極反笑,嘲道:“耿裕算什么東西,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