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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對方沒瞧上我,我好拿錢買??!” 葉行絡笑著打了個呵欠,不屑地嘲笑:“你也就剩這張嘴了。胡說八道張口就來,卻又沒那個狗膽……” 葉行絡與顧春同住十年,自然清楚她的德行。 也就是亂七八糟的話本子看多了,就愛虛張聲勢,裝出一副啥都懂的嘴臉,實際根本一知半解。 兩人又呵欠連天地嬉笑著隔空閑話了幾句,葉行絡忽然想起一事。 “對了,司鳳梧說,你之前在白石樓借走幾卷畫軸,也該還回去了?!?/br> 雖顧春與司鳳梧之間的童年恩怨,葉行絡是再清楚不過的。她當然知道顧春怕司鳳梧,于是好心地提點道:“他說那些畫軸是殿下替你借走的,那你請殿下替你還回去不就好了?” 好端端的……提什么殿下! 顧春忽然頭痛,手腳發軟,心跳遽快,周身發顫,各種絕癥般的征兆不一而足。 葉行絡等了片刻,沒聽到她答話,以為她又被“司鳳梧”三個字嚇破膽,便安慰了幾句,讓她別多想,趕她去睡。 如蒙大赦的顧春忙不迭地回房上榻,拿薄被將自己裹得緊緊的。 真是今時不同往日,比起要面對司鳳梧,此刻她竟然更怕面對李崇琰。 不過,她忘記了一件事。 她與葉行絡所住的這座小宅因遠離主街,且不擔負防御功能,當初在建造時,便從未考慮防備隔墻有耳的問題。 閣樓下的外墻處,隱在夜色中的李崇琰抬頭望著閣樓的雕花窗上燈火瞬熄,面上神色還算平靜,那口森森的白牙卻是快被咬碎了。 斯文俊秀、性情溫和、家道中落的無助美少年? 混蛋顧春,你在作死的路上可別走太遠。 27、第二十七章 翌日, 天氣時晴時陰, 古怪如李崇琰輾轉一夜的心情。 涼云水榭的書房內, 燕臨正回稟著昨夜自宜陽帶回來的消息。 “……兵部的范準上書稱,光化二十七年曾有明旨:因二十六年原州大戰折損人丁過多,為增丁衛國,鼓勵女官女將解職、卸甲, 回歸家宅;雖當年朝華長公主因軍功封藩,陛下特允長公主麾下將、官不在此列,但長公主如今既已領旨監國, 自當行表率之舉, 以擁戴圣諭威嚴……” 兵部一向是邵陵馮氏的地盤,而才封了寧王的五皇子李崇珩, 他的生母正是淑妃馮氏,兵部此舉背后的意涵,也太明目張膽了些。 然而此次出手的人顯然不止寧王。 尚書省也在朝堂議事時將兵部此議拎了出來, 顯然那位剛封了平王的二皇子李崇玹和他背后的洧川陳氏也坐不住了。 兩位私下里斗得跟烏眼雞似的新任藩王, 居然奇異地聯起手來,推波助瀾圍剿監國長公主……這吃相, 簡直兇殘又難看。 偷覷著李崇琰變幻莫測的神情,燕臨的聲音越來越小, 邊說邊忐忑地反省著自己哪句話沒說對。 由于李崇琰頭頂上壓著那道不明深意的口諭,候旨期間不能擅自離開團山地界,因此燕臨被分配到的主要職責便是往返于州府宜陽與團山本寨,將京中的一些動向帶回來供他知曉、判斷。 李崇琰從前任南軍都司時, 因南軍防線也屬宜州地界,便果斷在州府宜陽埋了傳訊點,在京中安插了一些人手往這個傳訊點遞消息。但這處傳訊點并不隸屬南軍,所得消息只遞至李崇琰處。 雖說團山司家本也有著探、傳消息的縝密渠道,但李崇琰本著兼聽則明的準則,數月來始終堅持將宜陽傳訊點的消息與司家傳回來的消息做過印證之后,方才謀定而后動。 燕臨反省到愁腸百結也不明白,自己究竟說錯了什么導致殿下一言不發,急得哭喪了臉:“若屬下有什么話沒說對,便請殿下指正就是,您一直摸著自己的嘴巴,一會兒偷笑一會兒發惱的,屬下實在不明其意啊?!?/br> 側旁的隋峻強忍住將他拖出去埋了的沖動,哀其不幸地將頭扭向一邊。 不是兄弟不救你,實在是你那張嘴作死的速度之迅捷,在下……完全不急馳援。 果然,桌案后的李崇琰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隨手拿起手邊的鎮紙石就朝他揚起手,卻不知為何又緩緩放下了。 本以為要挨揍的燕臨眨著眼躲了躲,見他最終并沒有砸過來,還好似隱有痛苦地略皺了眉,便滿眼關切又驚訝地脫口而出:“殿下昨夜竟是受傷了?!嗨呀,怪我大意了。當時我見您竟能獨自從藥廬走到顧春的閣樓下聽墻角,就以為沒事……” 那塊本已被擱下的鎮紙石冷不丁地迎面而來,暗衛出身的燕臨眼疾手快地坐在椅上就勢側了身,還敏捷地伸手將它接下了。 巋然不動的隋峻斜眼冷笑,頗有勸他自己就著那塊鎮紙石一頭撞死的意思。 李崇琰面無表情地盯著茫然的燕臨:“你怎么會在?” “哦,屬下是昨夜回來的,正巧……”雖不太明白哪里出了差錯,燕臨還是有種危機感,詫乎乎地拿眼角向隋峻投去求救的信號。 可是隋峻已全然放棄援救,只略略抬眼望著屋頂橫梁,坐等看笑話。 “路過?”李崇琰唇角浮起一個假笑,“藥廬的位置遠離主街,與涼云水榭也并不順路?!?/br> 眼看隋峻明顯打算見死不救,燕臨只好自暴自棄地尷尬撓頭,老實交代:“回寨時隱約聽到咱們的鳥語暗哨,又一直在提顧春的動向,我怕有人搗亂,就過去瞧瞧?!?/br> 請殿下明鑒,他本也是一片好心啊。 李崇琰持續假笑:“都瞧見什么了?” 瞧見殿下您強行對顧春行不軌之事,在被顧春拿針扎了之后,還堅強地跟到她家閣樓下聽墻角…… 已知自己大難將至的燕臨斟酌再三,還是決定有所保留比較容易活下去:“沒、沒瞧見太多,就見您在顧春的閣樓下……” 這回迎面飛過來的是硯臺。 “那你怎么知道我受傷了?!”這蠢材,說瞎話都說不圓。 此時右手還拿著鎮紙石的燕臨表現出了一個優秀前暗衛應有的素養,于是那塊硯臺被他用左手接住了。 燕臨與隋峻原本是準御前暗衛出身,本應是言行極謹慎的。 但因他二人并未真正為御前啟用,便被派給李崇琰前來團山,而李崇琰久在軍中,慣于在寬嚴并濟之間游走,從無倨傲待下的習慣;加之本寨的風氣也坦蕩磊落,人與人之間便是從屬關系,也無須卑躬屈膝,因此種種,這兩個多月下來,燕臨與隋峻在與李崇琰相處時,便也漸漸脫了從前在京中的習氣,有時甚至敢“以下犯上”地略施調侃。 事已至此,燕臨明白這位殿下是惱羞成怒,便在他殺人滅口之前弱弱干笑著請求道:“屬下……可以開始留遺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