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2
他料想,或許是兵部曾得過什么授意,顯然早八百年前就將這個地方和這群人視作棄子、拋諸腦后了。否則,南軍駐地離此地并不算遠,可他在南軍數年,根本不知團山尚有一支友軍存在。 好在團山盛產茶絲,加之江、衛兩家水路兩條商道都維護得極好,因而每年春夏兩季的茶絲收入足使寨中眾人不愁溫飽。 在李崇琰看來,在如此處境下經過了數代繁衍綿延的這支屯軍,竟沒有歪成占山為王的山匪流寇,實在是難能可貴。 **** 兩人正說著,忽聽得有上樓的腳步聲,隋峻忙低聲請示:“要避著她嗎?” 這個“她”,當然是指顧春。 李崇琰悶悶冷哼一聲:“避個鬼???”那沒心沒肺的混蛋從來就沒問過他要做什么。 她對他根本就不好奇!一點都不關心他! 顧春剛到書房門口,就見李崇琰狀似生氣地從隔壁房間出來,不禁疑惑地問道:“我打擾你了?” 其實她看得出來,無論是失憶時還是如今的李崇琰,都不是個當真能游手好閑的人。她光瞧著他自白石樓借回來的四大姓家譜、本寨防務圖,約莫能猜到一點他想做什么。 只是她在團山的身份本就略尷尬,雖眾人寬厚并不多提及,但屯軍的事務她一向不會涉入的。 對她來說,本寨是她的家,她在這里唯一要做的,就是高高興興地活下去。 “沒有,”李崇琰忙斂了不滿的神色,輕抵著她的肩膀進了書房,“老實坐好寫你的稿,別再東跑西跑的只顧玩了?!?/br> “誒你這個人,我是歸你管了么?”顧春沒好氣地仰頭笑瞪他一眼,卻見他點漆般的眸中泛起帶笑的星光。 “那得看你讓不讓管了?!?/br> 顧春撓撓頭躲開了那目光,卻不太明白自己為何心中倏然一燙,只是尷尬笑著走向小書桌,口中嘟囔著:“我又沒毛病,沒事找人來管我做什么?!?/br> 落座后,她便展開自白石樓帶回來的卷軸,看得特別認真。 李崇琰也在旁邊的桌案前坐下,心不在焉地翻閱起今日帶回來的書冊,時不時抬眼偷覷她。 方才他差點就很沒出息地脫口求她來管著自己了。 真是……有毛病。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點閱~!感謝收藏~!感謝溫柔有愛的各位評論君~! 蠢作者今天沉迷肝萬,以為自己把這章放進存稿箱了!哭泣,不知道現在吃幾副豬腦子還能不能補補腦…… 接檔預收新文,有興趣的話請戳一個收藏唄,筆芯: 23、第二十三章 ... 暮春時節的黃昏, 清風、飛絮與浮塵盡皆溫柔。 落霞的柔光蔓延匍匐在雕花窗欞的格紋之間, 絲絲縷縷漏進書房中, 好似琴弦當空,靜候撥動。 團山的歲月自來如此,靜謐、平淡,卻自有使人心定神安的力量。 一連數日, 顧春每日都準時在午飯前趕到涼云水榭來蹭吃喝,下午就借著這里的書房寫寫稿,有時去找司梨閑聊兩句, 直到再蹭了晚飯后才回家。 每日下午李崇琰多是在隔壁房間里盯著隋峻、燕臨做沙盤, 時不時回書房來坐著翻幾頁冊子,只在顧春停筆暫歇的間隙問她一些本寨內的事, 并不會過多打擾她。 這樣飯來張口的日子對顧春來說簡直不要太愜意,幾日下來她在這涼云水榭里的待遇,簡直配得上“賓至如歸”四個字, 自在得如同在自己家中一樣。 這日午后又專注地奮筆疾書近一個時辰后, 顧春才擱下手中的筆,略動了動脖子。 垂眼瞥見自己才寫完的那一段, 細細在心中默讀一遍后,立時又覺差點意思, 卻想不明白是哪里沒寫對。于是她拿食指抵住下頜,皺眉盯著那段手稿看了又看。 半晌過后,她忽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根據書坊鑒稿先生的反饋, 她之前寫的那幾本話本子之所以撲街,細究起來有幾個共通的緣由。其中最顯著的一個問題就是,通篇看完也不知男角兒長啥樣。 好在她對此早有準備,上白石樓借的那幾幅卷軸畫像為的就是這個。 她得意地挑眉笑笑,輕咬筆桿將手邊的卷軸取過來展開。 就在此時,那日晨間在白石樓內取這幅卷軸時的畫面突如其來浮現在眼前。 一股后知后覺的羞澀驀然躥過四肢百骸,使她頓覺腰間好似纏了燒紅的烙鐵,臉上也像被蒸熟似的,冒著軟糯guntang的熱氣。 她頂著滿臉燙得快燃起來的紅暈,用力瞪著桌上那幅無辜的卷軸,努力壓制忽然加快的心跳,暗暗對自己諄諄教誨道:混賬顧春,交朋友要以誠相待,坦蕩磊落! 當李崇琰不經意地自手中那冊中抬起眼,映入眼簾的畫面就是顧春正臉紅紅的望著桌上那幅卷軸,眼角眉梢染著薄薄一層瀲滟的羞赧與無措。 不過就是一幅畫像,有什么好蕩漾的? 他咬著發酸的牙根將手中的冊子丟到桌上,可饒是這樣大的動靜,那混賬依舊紅著一張明艷的俏臉,眼兒亮晶晶地黏在那畫像上。 簡直……目中無人! 理不清心中那股子生氣又失落的躁動是什么玩意兒,李崇琰抬手自桌案上的果盤內取了一顆三月棗,冷哼著在手中拋了拋。 不知道這玩意兒丟過去她會不會嚇一跳?會撲過來打他嗎? 那……至少,扭頭看他一眼總是會的吧? 他唇角勾起淡淡惡劣的淺笑,揚手正要將那顆小棗照她面前丟過去,她卻忽然轉頭看了過來。 這猝不及防的意外讓李崇琰十分尷尬,連忙放下手?!坝惺??” 顧春垂了眼簾沒敢直視他,敷衍的笑了笑:“沒事沒事,我就歇會兒?!闭Z畢站起身來,不自在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擺。 她已經盡量不著痕跡地挪開目光不去瞧他了,可就在這好死不死的當口,司梨前兩日那句曖昧的調侃又在耳邊響起—— 那可是“衣不解帶”地在照顧你呀! 她當時怎么同司梨犟嘴來著? …… 呸呸呸,什么寬衣解帶,沒有沒有沒有。 “沒事你搖什么頭?”見她神色變幻莫測,臉頰越來越紅,李崇琰瞧著她面前那幅卷軸就越發不順眼了。 此時顧春腦中有些亂,當下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好。正語塞時,聽得書房外輕聲通傳說晚飯做好了,便假作無事地跟在李崇琰身后下樓吃飯去了。 **** 按說顧春是個大大方方的野性子,這些日子下來與李崇琰也混得很熟了,前幾日吃飯時若是他沉默些,她也不介意主動多說兩句??伤袢招念^大亂,見李崇琰專心吃飯不說話,她也沒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