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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薇。 葛云打掉梁薇的拐杖,哐當一聲,巨響無比。 “葛云,你——”梁薇撐在椅子把手上,慢慢往后挪,向她逼近的刀尖閃著銳利的光芒。 葛云哭得鼻子通紅,她咬著牙面目猙獰卻也酸楚凄然,她說:“梁剛是我殺的,我用我的手親手殺了他!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殺他嗎?梁薇,好好看看我的臉,你好好看看我的臉!你記得嗎,那天的雨也像今天的那么大,我對你說,救救我,救救我,我請你救救我,可是你呢,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我被你父親侮辱!你逃走了,頭也不回的逃走了!” 也是后來,葛云才知道那天的女孩是梁剛的女兒。 黃建斌,葛云的父親,那天他大鬧一場回來后失心瘋似的大笑,說梁剛的女兒作證他犯罪。那時候她才知道那個逃走的女孩竟然是梁剛的女兒,她恨透了他們,恨透了! 經不住別人的議論和目光,她改名換姓,初中后考到外地的職校,離開一個地方卻始終不能磨滅痛苦的事實,再后來遇見李大強,這個人雖然有時候脾氣大,但她對是真心的好,一跟就跟到現在。 上天終于長眼了,讓她以這種處境遇見她一生中最憎恨的人。 梁薇難以置信的仔細辨認葛云的臉,那雙眼睛......那雙眼睛...... “對不起......”梁薇看著那雙眼睛記憶潮水般涌現,她能說的只有一句對不起,而她,也很想和她說一聲對不起。 “有用嗎!” 葛云再也無所顧忌,仇恨已經把她淹沒,她緩緩走向梁薇,手里的尖刀對準梁薇。 梁薇咬唇,她知道葛云現在已經不能冷靜了,她拽住椅子狠狠甩向葛云,攀著沙發邊緣竭力想逃。 葛云被突然甩來的椅子嚇到,隨即避開,梁薇單腳根本走不快,她幾步就追上了。 梁薇剛走到門口就被葛云拽住手臂,重心一個不穩,梁薇狠狠摔在地上,門檻和院子的地面有高低,膈在她腰部,堅硬的水泥膈的人生疼。 “你也去死吧!你也去死!”葛云像瘋魔了一般拿刀就要捅上來。 梁薇嘶了聲,眼疾手快的抬起左腳朝葛云腹部踢去,很重的一腳,葛云被踢倒在地,水果刀哐的一聲落在大理石上。 梁薇往后縮了一點,試圖從地上爬起來,她微微背過身雙手撐地,單腳支撐,剛彎起腰就聽見腳步聲,她回頭一看,葛云提刀沖來。 大雨被風吹斜,梁薇渾身幾乎濕透,她被雨糊的有些睜不開眼,凌亂的發被雨黏糊在臉上,白色的石膏沾上點點泥水,變得骯臟不堪。 那個雨天,她也是像現在這樣,害怕,不知所措,像現在這樣,她想逃。 “梁薇!” 陸沉鄞跑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葛云要揮刀刺下,他想去制住葛云,葛云卻拿刀亂揮一通。 “陸沉鄞,你別靠近她?!绷恨逼D難的撐起身體,腰部實在痛的很。 陸沉鄞伸手張開五指做停止姿態,他看著葛云說:“你先冷靜,好端端的,怎么突然——” 葛云哭得悲切,她說的話哭腔重,陸沉鄞聽不懂。 趁其不備,陸沉鄞奪下葛云手里的刀,丟在地上。 “你冷靜點?!?/br> 梁薇凝視著她,她不知道怎么才能撫平她心中的恨,她不怨葛云的舉動和想法,只是希望她別犯錯了。 葛云邊哭邊喃喃自語著什么。 陸沉鄞見情況緩和,轉身去扶梁薇。 “腿沒傷到吧?” “沒?!?/br> 梁薇因為中毒洗胃的原因面色實在差,加上淋雨,唇色發白沒有一點氣色,她因為害怕所以還在微微顫抖,直到被陸沉鄞握住手,寬大的手掌帶來無限溫暖。 陸沉鄞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攬住梁薇的肩膀,輕輕拍打著。 “沒事了?!?/br> 遠處忽然傳來警笛聲,令人心驚的聲音把人逼向懸崖。 既然這條路注定已經走到頭,那為什么不多拉個人陪葬。 葛云抄起堆在墻角的木條,那是之前梁薇別墅裝修剩下的木條。 梁薇抬眸瞥見葛云,她心一緊,抱著陸沉鄞用盡全力轉身,她想為他擋,這是她的第一反應。 陸沉鄞愣了一秒扭頭看到近在咫尺的木棍,沒有時間猶豫沒有時間反抗,他拽緊梁薇將她裹在懷里,腿往右一跨,整個人把梁薇擋住。 那一棍打在陸沉鄞后腦勺,他仰頭嘶出聲。 “陸沉鄞!”梁薇推開他查看傷口,抬手一摸,掌心一片血跡。 “我沒事?!彼麥\笑著,余光卻瞥見葛云拾起刀子向梁薇沖來。 梁薇一心都撲在他的傷口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陸沉鄞一個拉拽拉進他懷里。 陸沉鄞眼皮有點重,腦袋暈暈晃晃的。 這一刀刺在他左邊的小腹處,隔著厚厚的衣服,刀具鑲嵌在他身上,鮮血慢慢滲出,染紅了黑色的羽絨服。 葛云沒想殺他,她驚慌失措的拔出刀,白色的刀刃上血紅一片,她手一抖,刀子落在地上。 拔出刀的瞬間陸沉鄞微微一顫,但他依舊緊緊抱著梁薇,他像一座大山一樣包圍著她,守護著她。 滂沱大雨越發肆虐,就像天塌似了的鋪天蓋地的傾瀉而下,狂風卷著暴雨像無數條無情的鞭子狠命抽打在這個世界。 寒風凜冽,無聲無息卻吹的人心灰意冷。 梁薇靠在他胸膛處,她聽到他鮮活的心跳,她雙手揪住他的衣服,指甲隔著衣服似要鑲進她的血rou里。 梁薇喉頭微微滾動,她咽下涌上的酸澀,用力抱緊他,耳邊他的呼吸聲越來越重。 “陸沉鄞——”她輕輕的叫他的名字,一如既往。 陸沉鄞氣喘得急,溫熱的氣息都吐露在她耳上,他抬手扣住梁薇的腦袋,沉沉的嗯了聲。 漫天的雨滴落在他們身上,落在梁薇的眼角處順著臉頰慢慢滑下。 “陸沉鄞......陸沉鄞......”她一遍又一遍的叫著他的名字。 陸沉鄞身子有些踉蹌,梁薇支撐起他,她不允許他倒下。 他說:“五月...五月......我們結婚......”低啞的嗓音有些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