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大衣拖到地上。

    他說：“那老太太要住好幾個月的院，人家說要我賠五萬塊。呵，老子哪來的五萬塊，今年一分錢都沒賺到，賠她個奶奶?！?/br>
    陸沉鄞的眉頭也絞在一起，沉默半響說：“如果不賠他們打算怎么辦?！?/br>
    “打官司唄，那家人說起話來別提多趾高氣揚了，媽的，看著就不爽?！?/br>
    “舅舅......”

    李大強瞥他一眼。

    陸沉鄞：“等今年合同到期了，這地就別包了，沒什么賺頭，還不如踏踏實實找份工作?！?/br>
    “呵，踏踏實實工作？那這輩子要做什么時候去，你忘了，那個老張，種卷心菜那年，賺了十萬塊?！?/br>
    “那也是運氣好，這兩年老天不作美，年年暴雨?！?/br>
    李大強掐著煙狠狠吸完最后一口，半根小指微微顫抖。

    李大強說：“那也要搏一搏?！?/br>
    陸沉鄞進屋燒水，也不再和李大強說這個。

    李大強脾氣犟，說不動。

    即使這兩年一直在虧，李大強也一直在試，總想著能在種地上面撈錢。

    如果他不是這樣脾性的人，又怎么會賭了又賭，欠下永遠都還不完的債。

    李大強在門口坐了很久，直到霧氣將他的頭發浸濕，他才磨蹭著回房睡覺。

    陸沉鄞洗漱完給手機充電，剛開機就跳出幾條短信，都是梁薇。

    ‘你到家了嗎？’

    ‘你電話怎么關機了？’

    ‘快回我?！?/br>
    他躺在床上，回復梁薇，就是一句我到了。

    不出所料，下一秒鈴聲響起，是她的電話。

    她那邊還聽得到麻將聲。

    梁薇：“怎么那么晚到，不是只要半個小時嗎?！?/br>
    “我很早就到了?！?/br>
    “這樣啊，就知道你沒把我的話放心上。得了，你到家了我就安心了。掛了?！?/br>
    “哦?！?/br>
    梁薇電話掛得很快。

    陸沉鄞放掉手機，抬手覆上眼睛。

    梁薇.....

    他默默念著這個名字，蝕入心骨。

    第16章

    梁薇掛斷電話，周琳擠眉弄眼道：“你什么時候口味變了，老實交代，和那個男人什么關系啊?！?/br>
    大家都豎起耳朵。

    梁薇舌尖抵住上牙槽笑了笑，說：“反正沒睡過就是了?！?/br>
    “少來了?！?/br>
    “就一普通朋友，挺有意思的一人?！?/br>
    周琳撐著下巴回憶道：“我怎么沒看出有意思啊，感覺他呆呆的，又一板一眼，不好玩?！?/br>
    梁薇瞟了一眼張志禹，“像他那樣嬉皮笑臉不務正業的男人就好玩了？”

    張志禹那麻將牌敲桌，哭喊道：“真是比竇娥還冤?！?/br>
    周琳說了很關鍵的一點，她說：“可是他看起來很窮耶?！?/br>
    “是啊，他窮?！绷恨蹦弥频氖诸D了頓，“所以呢？”她抬起眼皮看向周琳。

    “所以......”周琳一時語塞。

    梁薇扔出個東風，說：“我也要窮了，手里還剩一百塊，今晚不知是觸了什么霉頭了?！?/br>
    最后一百塊輸光的時候，梁薇起身，揉著脖子說：“不玩了，我去睡覺。哪個房間？”

    張志禹：“三樓隨便挑?！?/br>
    梁薇的腳還沒跨出棋牌室的門，手機響起，是以前家政阿姨的電話。

    阿姨似乎很急，詞匯組織很久才拼出一句完整的話。

    “林先生胃出血送醫院了！”

    梁薇下意識的心一緊，隨即反應過來，“他在南城？”

    家政阿姨說：“是啊，我前幾天去打掃，發現林先生在，今天去他還在，喝得醉醺醺的，滿地的酒瓶，我看他狀態不太好，但是林先生的脾氣你也知道的?；厝ズ笪揖妥聊ブ?，會不會出啥事，剛趕來一巧，人都倒在地上了，現在才剛送到醫院?！?/br>
    梁薇和家政阿姨都知道，林致深一般不會在這里久住，超過兩天已經很稀奇了。

    他喝得爛醉。

    一個人在那間公寓喝得爛醉。

    因為什么？

    梁薇不想再往下想。

    “我有點事，先走了。改天再聚?！?/br>
    “誒，不是，你要去哪里？”周琳拔長脖子詢問，梁薇已經不見了。

    到達市中心醫院時已經凌晨兩點半，醫院里除了急診科幾乎沒有什么人。

    林致深也已經住入vip病房，門口家政阿姨在等待。

    看到梁薇，家政阿姨激動的站了起來。

    梁薇透過門上的玻璃看見林致深躺在床上，她轉過頭對阿姨說：“謝謝了，回家吧，這里我來就好?！?/br>
    “好好?！?/br>
    病房里只留了一盞小夜燈，暖黃色，但看上去并不溫暖，反而冷的讓人起寒。

    梁薇拉好窗簾，不留一絲縫隙，她坐在床邊看著林致深。

    他的面色很蒼白，這是她從未見過的蒼白。

    她幫他掩好被子。

    林致深忽然睜開眼，看向梁薇。

    梁薇說：“我就知道你沒睡?！?/br>
    “你回去吧?！彼恼f。

    她沒有動，“為什么酗酒。這不像你?！?/br>
    林致深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說：“為什么回來，這也不像你?！?/br>
    梁薇起身去倒水，周圍靜得沒有一絲雜聲。

    她說：“我認識你六年了，你生病我來看望也正常?！?/br>
    他那一聲呵幾乎是冷笑。

    梁薇又說：“我希望，你不是因為我才酗酒的?！?/br>
    她拿著水凝視他。

    林致深說：“是因為你?！?/br>
    梁薇不躲避，問道：“你愛我？”

    “不愛?！彼膊欢惚?。

    兩個人都是那么干脆利落。

    梁薇輕輕的笑了，“奧，那么你是不舍得我？”

    他只是靜靜的望著她。

    在梁薇眼里就是默認。

    這一切只是他的占有欲在作怪。

    梁薇俯身靠在他耳邊說：“你不是舍不得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