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
了,想跟你下去逛逛?!?/br>空渡將銀杏葉掃歸一處,回答:“午休后我會去村子,采辦些米鹽,再看看幾位病人,你不嫌枯燥的話,可以跟著我?!?/br>云漠伸了伸懶腰,笑道:“好啊,無聊的話我就自己逛逛?!?/br>云漠穿上空渡為他置辦的棉布衣裳,將頭發隨意往后一扎,幾縷發絲散在前額,一身白衣,利落瀟灑,頗有幾分少年英雄的俠氣,就連空渡乍見他這身打扮,也不禁愣了一下,“一下子小了好幾歲?!?/br>云漠有些羞赧,輕抿了下嘴唇,又復笑開,以前哥哥就很愛給他準備白色的衣服,時隔多年,他倒不好意思起來。寒山下的牛家村只有幾十戶人家,因為交通不便,少有外人來往,空渡常跟隨老住持下山看病行醫,逐漸能獨當一面,今天他下來給一位上山放羊時被捕獸夾夾傷了腳的老漢換藥包扎,老漢的女兒寸心就在幫忙。云漠叼著根狗尾巴草在旁邊看著,空渡的手指十分靈巧,綢黑的藥汁反襯得他的手如白玉般精致,云漠正看得入神,“公子,喝口茶吧”,寸心捧著個木杯,羞羞答答的。云漠接過,看了一眼寸心,鄉下女子少了他過往情人們的柔媚,可紅蘋果一樣的臉蛋也是別有味道,云漠抬了下杯子,笑得風流多情,“多謝姑娘”,仰頭一飲而盡,可見喉結滾動。寸心更慌了,不敢抬頭,村里難見這么俊的男人,一個仙人似的空渡又是出家人,不敢妄想,小姑娘哪里禁得住過盡千帆的云漠這般若有若無的挑逗。鄉下果然沒什么好茶,澀苦難咽,云漠悄悄咂了下,轉頭看見空渡正默不出聲地看著他手里的空杯。“哥,你也渴了?”“嗯?!?/br>寸心慌張地要倒茶,卻被云漠一把搶過茶壺,“我來就好”,倒在自己喝過的杯里,舉到空渡的嘴邊,空渡手上不便,索性直接就著云漠的手喝茶,眼睛一眨一眨,長長的睫毛掃過云漠的食指,如蝶翼輕拍。云漠不知怎么注意到他重重僧衣下若隱若現的鎖骨,薄得透明,沒有惹人遐想的地方,他卻不禁想將手從領口伸進去,摸摸那里是不是跟自己想的一樣觸感潤涼,等空渡喝完,云漠馬上抽回了手,背在身后,頗有點不自在。他還沉浸在剛剛空渡低頭淺飲時的畫面,“走吧,藥包好了”,云漠這才回過神來,忙跟在空渡的身后。流水依依,黛青色的山峰看起來是那么遙不可及,牧童正拉著一頭水牛走過一座拱形石橋。空渡要去看橋對面的一位病人,云漠跟他閑聊,才知道他多年來為村民醫治是不要回報的,不由道:“你倒是行善積德,不愧是云家的好兒子?!?/br>空渡看了他一眼,“那你呢?我記得你常說,要仗劍天涯,行俠仗義,為什么如今越陷越深?”“哈哈哈”,云漠嘲諷地笑道:“俠義,爹娘就是太過重視俠義二字,才會收留了不該收留的人,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搞得家破人亡,否則你我何至于淪落至此?”空渡回過頭來,他的眉眼就像是技藝高超的畫師在潔白的宣紙上精細地勾勒出來,韻味悠長,在霧氣中顯得飄渺而不真實,遠處隱隱有雷鳴聲,烏云開始積聚,空氣變得潮濕悶熱,正醞釀著一場暴風雨。他們兩人一灰一白,一高一低,無言對望。空渡先開口:“小漠,當年如果是我先去報仇,你還會不會......”“會!云家全家二十口人的死,我不叫他們一一血債血償又怎么會甘心?”云漠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阻止不了我?!?/br>他忽然低頭自嘲:“這樣也好,你渡人行善,我造的孽總歸是讓你還的,爹娘在天之靈,也不至于失望?!?/br>“你錯了”,空渡的表情變得奇怪,凝視著他,“我不過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br>云漠覺得奇怪,正想問清楚,忽然瞥見河邊的兩道熟悉的身影,神色一變,匆匆對空渡說:“我先去逛逛,待會自己會回寺廟,你不用等我?!闭f完,不等空渡回應,就轉身離開。空渡咽下將要出口的話,站在橋上,看著那人略顯慌亂的腳步,再看向河邊兩個明顯從村外來的行人,他們正向一位捕魚人問話。“啪嗒”,雨滴點點落下,積蓄已久的烏云終于開始釋放,打在水邊殘荷上,打濕了空渡身上的衣服,他看見云漠已經向行人的方向走去,陷入了沉思。“風雨欲來?!?/br>云漠直到晚飯后才回到寒山寺。下午的雨果然來勢洶洶,雨勢不斷加大,持續了很長時間,滂沱的雨,漆黑的夜,云漠走到門口時已經渾身濕透,新換上的衣裳能擰出水來,粘在身上更襯得他肩寬腿長,也讓人覺得粘膩不適。他正想推門進去脫掉衣服,“你回來了”,耳畔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他一大跳,他轉頭看見空渡正站在屋檐下,幽幽地看著他,奇的是空渡也是一身的濕淋淋。“哥?”云漠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湊近道:“你怎么......你在等我?”“嗯,你怎么到現在才回來?”“哦,沒什么,我這不第一次逛嗎?一不小心迷路了,就走到現在?!?/br>“哦”,空渡伸手把云漠凌亂的發絲捋好,手掌輕撫著他的臉龐,道:“那你是在跟那兩個外地人問路嗎?”“你!”云漠看了看空渡一身的雨水,有些不敢置信,“你跟蹤我?”空渡的手已經滑到了他的肩膀,不輕不重地揉捏,卻讓云漠莫名有些悚然,忙開口道:“我承認,那是我以前的兩個屬下,來之前讓他們有機會就來這給我送信,我總得知道外面是什么情況?!?/br>空渡握住了云漠的手腕,兩人的手早已被雨水打涼,空渡笑了,他本就生得極美,這一笑猶如黑夜的妖魅,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這里不好嗎?你打探外面的消息作甚?”“哥?”云漠遲疑地往后退了退,笑得勉強:“寺廟不是久留之地,再說,我也不能打擾你太久”,他想了想,又說:“而且你不是討厭我呆在這嗎?”“我從沒說過!”空渡步步緊逼,面露凄楚:“小漠,哥哥許久沒見到你了,多陪陪我,好嗎?”“好”,云漠字斟句酌,“等我把外面的事情了結了,就搬來這陪你?!?/br>“你騙我”,空渡失落地笑笑,“我聽到了,不成功便成仁,你這是打算飛蛾撲火嗎?我的弟弟?!?/br>云漠慌了,他從沒想過有一天空渡會讓他覺得恐怖如斯,甚于他以往的一切對手,他糾結了一會,“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該支持我,我那叛變的屬下確實跟他聯手,打算做了我,永絕后患,我布了這么多年的局不能讓他們毀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