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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門檻邊,伸出爪子試探有沒有結界,答案是沒有,最近這幾天那道士竟然沒在屋里設結界?奇了怪了。跳下臺階,就見陸啟蒼在后院里搭了個簡易的燒烤爐,炭在燃著,高溫把陸啟蒼手里的食物逼出陣陣rou香,待白湖走進,才知道陸啟蒼是在烤魚。“香吧?”陸啟蒼笑瞇瞇地問白湖。白湖點頭,他不殺生,也不吃rou,但是……不能阻止他聞??!“看你,哈喇子都出來了?!标憜⑸n摸了一把白湖的腦袋。“嗚咿!”好香!陸啟蒼嘿嘿一笑:“知道這是什么魚么?”那條魚被開膛破肚,叉子貫穿,放在火上烤得焦香撲鼻,哪兒認得出是什么魚?況且這和他有什么關系?“這才一晚上沒見就認不出來了?”陸啟蒼熟手地翻轉,“昨晚我倆捉的那條鯉魚精啊,別浪費了,師叔也喜歡吃魚?!?/br>“!”白湖終于信了,這道士說的“小心我吃了你”“把你燉著吃”這些話都會成真……白湖被陸啟蒼如饑似渴的眼神瞧著心里直打鼓,寒毛都豎起來了,退后兩步,又退后兩步,接著撒丫子跑了!跑到大門的時候白湖正好和回來的老道撞在一塊兒,老道只覺得眼下的白影一晃,就不見了,很明顯已經跑出了道觀。想了想才知道是白湖,提著菜籃到后院,看到陸啟蒼正在烤著養魚的鐘老四送來的魚,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小狐貍走了?!崩系腊巡嘶@放地上,搬了張小板凳出來坐在陸啟蒼身邊。“我知道?!标憜⑸n正在給烤魚撒鹽。“是你把他嚇跑的吧?”陸啟蒼把魚舉起來放在眼前瞧了一眼,嗯,差不多了?!爸灰蛔鰝旌淼氖虑?,我就不會傷他?!?/br>老道點頭,也沒說什么。陸啟蒼把魚放在碟子上:“師叔,可以吃了?!?/br>“你不吃?”陸啟蒼站起來沒形象地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摳了摳頭頂的兔尾巴啾啾:“去練功,過兩天還得給梁姐的死鬼老公做場法事?!?/br>“嗯?!崩系揽粗憜⑸n瀟灑離開的背影,動了動花白的眉毛,吃魚。白湖就這樣離開了道觀,直到一路狂奔回鐘鼓樓上,跑了好長好長的一段路,才注意到陸啟蒼沒追來,氣喘吁吁地趴在瓦頂,底下照樣是行人如梭車流如織,等白湖歇夠了,就想著他竟然從道觀逃出來了?結界呢?是道士一時疏忽?還是刻意為之?想不明白……白湖搖了搖頭,那道士那么好心放他走?他不吃了他都好了!離開了道觀,白湖不知怎的,心里有點兒……空落落的?雖然那道士對他也不算差,老道對他最好,可到底是道士和妖精的區別,離開是明確的——白湖如此安慰自己。干嘛呢干嘛呢!悲秋傷懷地為誰呢?白湖心里另外一個聲音響起,你不會是舍不得了吧?放屁!他才不是舍不得!不可能的!白湖動著后腿撓耳朵,甩了甩頭,把不該有的想法去掉,從現在開始,他要做的,就是攢功德!變成人!找恩公!大白天的白湖就躲在鐘鼓樓頂的隱蔽處,確保更高的建筑的人看不到他,一到晚上白湖就出來了,他發現他的視力不僅恢復了,元氣增強了不少,猜想應該是他和道士去收妖做了好事的緣故。身為一只九尾狐,只能在夜里出沒攢功德,白天就趴在鐘鼓樓上歇息,有時候白湖會想到陸啟蒼背上的印記,以及喂他吃山果時候的情景。這時候心里的那個聲音再次出現——白湖!不能忘記你下山的初衷!尋找到恩公報答恩公之后要潛心修行啦!人間的事再也與你無關,想那么多干什么?!不管是刮風下雨,還是日曬雨淋,白湖勤勤懇懇地行善積德,偶爾去土地廟跟土地公嘮嗑嘮嗑解解悶兒,有時候土地公都睡著了,白湖還在自說自話……日子一天天過去,在這個城市里白湖交了幾個朋友,有樹上的麻雀,有地上的野貓,有水里的錦鯉,也有一個當他是薩摩耶的年輕人,每天晚上都準時在門外放一個碟子,碟子里是新鮮的水果。年輕人很高,職業是模特,偶爾會和白湖抱怨工作上的事,白湖一邊吃一邊聽,時不時嗷嗚地低低叫喚,當是回應了年輕人,年輕人摸了摸白湖的腦袋,白湖突然想起陸啟蒼也喜歡這樣摸他的腦袋。“要是你是人就好了,”年輕人微微嘆息著說,“一定是個帥氣的小伙子?!?/br>……大半年過去,白湖曾經偷偷回過一次道觀,但是沒敢進去,站在道觀外面的樹上往里看,見老道正在廚房里擇菜,沒見陸啟蒼,后來白湖也沒再去過道觀。大雨磅礴的雨夜里,白湖擊退了入室盜竊的小偷之后,想回鐘鼓樓,走到半路,全身骨骼都疼得厲害,白湖皺眉忍耐,心想難道是今天成年?!一道紫光從身體內部炸開,白湖啊地一聲從高墻摔到地上,勉強撐起身體就地盤腿而坐,閉眼運功。大雨傾盆,耳邊是嘩啦啦的雨聲,還好有個涼棚遮雨,巷道里沒人,白湖用心念咒,紫光大盛,全身都疼。白湖經歷過成年,縱然有經驗,到底還是在幻化成人的那一刻暈了過去。大雨中,一雙長腿出現在全身赤-裸的白湖面前。第13章成年蜷縮在床上的白湖醒了,迷迷糊糊地想要繼續睡過去,陡然清醒——他好像成年了!能變成人身了!一把掀開被子,白湖舉著雙手到自己眼前,原本這是倆爪子的!再摸摸臉——沒有毛,胸膛——光滑一片,視線往下,就連腿間的唧唧也哈哈哈哈哈哈……白湖開心得不得了,猛地想起:他這是在哪兒呢?他記得成年那一刻已經暈過去了呀!環視四周,白湖發現他在一間簡約設計,干凈整潔臥室里。此時門開了,來人看到坐在床上的白湖愣了一下,隨后微笑地端著水杯進來,白湖瞪大眼睛,這是經常喂他果子吃的年輕模特??!白湖:“謝……謝謝!”周俊宇見白湖一臉詫異,把杯子遞給白湖:“喝水吧,喝完再和我說說你大晚上的怎么就趟外邊了,連衣服都沒穿?”“我……我被搶劫了!”白湖腦子轉得還挺快。“現在的人連人衣服都不放過?”周俊宇哭笑不得。“嗯!”白湖用力地點頭,“太可惡了!”“你家在哪兒?要不要給家里人打個電話?”“呃……我沒家人了?!?/br>周俊宇了然地點點頭,原來這看似才二十出頭的男孩兒也像他一樣是孤兒:“我叫周俊宇,哥們兒你呢?”“白湖,”喝了水之后把水杯捧在手里,白湖笑瞇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