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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喜房?!?/br> 我輕聲道:“好?!?/br> 常寧的手白皙修長,指骨分明,帶著幾分涼意。我憶起我剛入宮時生了場病,燒得暈暈乎乎的,口中也直喊阿父阿娘,是常寧用這雙帶著涼意的手探著我發燙的額,也是常寧這雙手在勾心斗角里扶著我護著我,即便我當了太后,無論我干了多少荒唐事,常寧依舊站在我身邊,一如當初。 我眼睛里不由得含了濕意,想起以后也不知何時才能見到常寧,我的鼻子就泛酸了。我想開口和常寧說些什么,甚至想掀開紅蓋頭見見常寧,可是喉嚨里卻仿佛被什么哽住了。我怕我一哭就會惹到常寧也哭,常寧懷有身孕,哭了對肚里的娃娃不好。 常寧扶著我慢慢地走,我此時恨不得回喜房的路長些,再長些??墒窃匍L的路終有到達的時候,常寧停了下來,“綰綰,到了?!?/br> 我吸了下鼻子,常寧握住了我的手,“綰綰,我比任何人都愿意見到你嫁了個如意郎君。我祝你和寧……江恒白頭偕老永結同心?!?/br> 我點點頭,常寧的話里帶了哭音,“綰綰,若是他欺負了你,你回京城我替你收拾他。公主府的大門永遠為你而開?!?/br> 忍了好久的淚在聽到這話時總算掉了下來,我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常寧的肚子,輕輕地抱住了她,“常寧,我會的?!?/br> 常寧與我告了別,我心想這輩子有常寧為知己,有木頭為夫君,我已是足矣。喜房里萬分安靜,外頭敲鑼打鼓的甚是熱鬧,我想著常寧,念著木頭,此時是萬分慶幸皇帝沒有來攪局。 我頂著紅蓋頭坐在床榻邊,耐心地等著江恒。 只不過等著等著,眼皮卻是恨不得合在一塊,我努力睜大了眼,最后終是忍不住雙眼一閉倒在了床榻上。 第十八章 我醒來時耳邊只聽馬車轆轆聲,我當下一驚旋即睜開了雙眼。這一睜委實嚇得我險些蹦跳起來往馬車頂撞去,此時此刻一張笑瞇瞇的臉正在我鼻尖前晃著,不是別人正是令我擔驚受怕了許久的皇帝。 我臉色瞬間就白了。 皇帝坐直了,笑瞇瞇地道:“我剛想著你也差不多醒來了,你就馬上睜開了眼,妙哉妙哉?!?/br> 許久不見皇帝,他清瘦了不少,聲音變了些,也高了許多。我一直將皇帝當作弟弟一般對待,此時見他如此,心中說不難受也是假的,但害怕緊張也是真的。我佯作淡定地坐了起來,皇帝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我,我心中思量了一番,開門見山地道:“承文,你……” 皇帝把玩著拇指上的玉扳指,打斷了我的話,“這回迷暈你是逼不得已,頭一回劫親難免有些不嫻熟?!?/br> 我被嗆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皇帝褰簾眺望著外頭的景色,“江南風光無限好,怪不得綰綰如此流連。不過也罷……”皇帝放下簾子,含著笑意看我,“綰綰在外頭玩了幾個月,也該玩夠了,是時候跟我回宮了?!?/br> 我道:“整個大榮王朝皆知太后已是薨逝?!?/br> 皇帝摸了摸下巴,“唔,綰綰想要以何身份回宮?我都可以滿足你?!?/br> 我直勾勾地看著他,“江少夫人?!?/br> 皇帝的臉色黑了,“除了這個?!?/br> 我幽幽地道:“承文,我一直都只是將你當作弟弟一般,并無任何情意?!?/br> “可是我有?!被实勰抗馍钣?,他執著地道:“我喜歡你,你是江少夫人也罷,寧夫人也罷,你都得留在我身邊?!?/br> 我顰眉,皇帝神色柔了下來,“綰綰,沒有你在的皇宮我夜夜都被驚醒,呆在宮中不好么?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即便是要面首我也能給你。所以,跟我回宮,好么?” 我咬唇道:“我只想要江恒一個?!?/br> “不行?!?/br> 我瞥了眼馬車里的窗子,心里頭正想著跳馬車的后果,皇帝冷道:“你若是敢跳馬車,我就立馬下旨抄了江家?!?/br> 我顫巍巍地收回了目光,我在心中算了算時辰,方才皇帝褰簾時外頭的天空有些泛白,我進喜房時接近戌時,估摸我睡了四個時辰左右。四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新娘子不見了,木頭和江家定會來尋我,而木頭也該能猜著是誰劫了我。 只是問題卻在這,這天下間誰敢和皇帝搶人?即便木頭敢,但得罪皇帝的后果卻又是堪憂,真真是進退不能。如今最為兩全其美的法子便是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打動皇帝,讓皇帝放我歸家并不追究木頭的罪,從此我和木頭在江南雙宿雙棲,何其美滿。 我與皇帝處了那么多年,他的性子我自是了解的。他雖是有時過于執著,但卻從不會勉強我。假以時日,他定愿意從了我的意思。 是以,我安靜地坐在馬車里不再說話,皇帝閉目養神,我們兩人相安無事。 . 次日,我對皇帝道:“其實你并不喜歡我,你想要在我身上得到證據?!?/br> 皇帝淡道:“之前曾經想要過,現在我卻是不想要了。你有也罷沒也罷,是真也罷是假也罷,無論如何大榮的皇帝只能是我?!?/br> 皇帝的氣度我果真學不來,我嘆道:“承文,其實……” 他瞅著我。 我又嘆道:“沒什么?!?/br> 皇帝笑瞇瞇地道:“綰綰想說什么?” “我有個秘密要同你說,但說之前你得應承我一個條件,君無戲言?!?/br> 皇帝依舊笑瞇瞇的,“幾月未見綰綰,綰綰倒是童心未泯,你明知不可能的?!?/br> 我早知會被皇帝識破,是以也不沮喪,扯唇一笑,道:“承文小時候也常此般同我說話,逼迫我答應了不少東西?!?/br> 皇帝瞇瞇眼,“綰綰,我不想再聽到和那個人有關的事?!?/br> 我見皇帝有些生氣了便就此打住,低聲道:“我同你說就是了?!被实塾只謴统尚Σ[瞇的模樣,我道:“即便你說不想要證據,但我一直都知曉的,你登基之后日日夜夜都是不安,你心底始終有個結。這個結只有我能解……” 皇帝專注地看著我,眼神頗是復雜深邃。 我低低地道:“我的阿父的確是將證據留給了我,我也是前不久才知曉的。不過我已是將證據銷魂了,承文,你確確實實是大榮的真命天子?!?/br> 證據是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