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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直直地向我走來,我心中一緊,寧恒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害怕,我見寧恒如此淡定,便也放下了心來,執起茶杯慢條斯理地品茶。 有寧恒在,打不過再跑就是了。 那男子擱下長劍,在我對面的長木凳上坐下,之后對我拱拱手,道:“姑娘不介意搭臺吧?” 我心想這人好生無禮,坐都坐下了才來問這話,我瞥了瞥周圍,空桌子多得是,怎么就偏要和我搭臺?我心生不悅,寧恒此時已是替我拒絕道:“介意?!?/br> 那男子瞅了眼寧恒,道了聲“哦”,之后招來小二,“來一壺花雕,四兩牛rou,再來個時令小菜?!彼麤_著我輕佻地笑,“姑娘,我請你喝酒,就當搭臺的謝禮?!?/br> 我打量了下眼前的男子,生得倒是不錯,眉清目秀的,放在人群中也是鶴立雞群,偏偏就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據常寧的經驗所得,遇著這種男人,狠話定會被他當情話,最好的法子便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寧恒與我在這方面上相當的一致,他也冷著張臉不再說話。 我鮮少見過寧恒冷臉,這回一見便覺得稀奇,不由得多瞧了幾眼,瞧著瞧著寧恒的耳尖便紅了,看得我更是心癢癢的。我笑了聲,道:“木頭,你想喝酒么?我請你喝?!?/br> 寧恒一本正經地道:“你有腳傷,不能喝酒?!?/br> 這時,小二過來上了那男子所叫的菜,那男子吃了兩三片牛rou,喝了一杯花雕后,笑瞇瞇地看著我,道:“在下連胤,不知姑娘芳名?” 我道:“姓姑名娘?!?/br> 連胤一愣,隨即笑道:“好名字?!?/br> 我懶懶地道:“我不介意你喊我一聲阿娘?!?/br> 連胤喝了杯酒,道:“姑娘真有意思?!彼趾攘艘槐?,目光在我臉上轉了轉,“姑娘,你長得真像我未過門的娘子?!?/br> 我摸了摸我的臉,心里頭甚是詫異,莫不是我當真長了張“未過門娘子”的臉? 寧恒的臉黑了,啪的一聲重重地擱下筷子。她怒道:“你休要胡說,她才是我未過門的娘子?!?/br> 連胤此時正以一種打量jian夫yin婦的目光來看我和寧恒,讓我險些以為我當真爬了墻,做了些對不住他的事來。我騰地想起很久以前沈輕言和我說的話—— “江家說國公在世時曾有次下江南,恰巧遇著了江家之主,并看上了江家之主隨身攜帶的寶劍,國公愛劍心切便同江家之主打了個賭,若是贏了寶劍便歸國公,若是輸了便許江家之主一件事。結果是國公輸了,江家之主便說要同國公結為親家,待蘇家長女及笄時,便是江家上門提親之日?!?/br> 我瞇眼瞧了瞧眼前的連胤,束發的玉冠看得出是上好的白玉,衣料質地不用摸也看得出是極好的,身上也頗具富家公子的氣質,且還隨身帶了把長劍。 莫不是這連胤是江家之子?此回帶劍前來是上門討債的? 我不動聲色地又打量了連胤一番,心想即便真是上門討債的,我也絕對不能承認我是蘇浣。再說,江家該是沒有那般神通廣大,我不能自亂陣腳。 我佯作惱怒地道:“這位大俠莫不是剛從秦樓楚館里出來的?怎么見人就說如此輕佻的話?”我站了起來,“木頭,我們回房?!?/br> 寧恒攙扶著我上樓,我回房后心事重重。 過了好一會,寧恒猛地站起,道:“我去殺了連胤?!蔽乙惑@,連忙扯住寧恒的手。他望著我道:“他讓綰綰煩惱,我便殺了他?!?/br> 我連道:“他沒讓我煩惱?!?/br> “可是綰綰你自從見到了連胤后,眉頭就一直是皺著。你一皺眉,我就不舒服。而且方才他還胡說八道?!睂幒愕闹父箵嵘衔业拿?,帶著暖意,撫得我心也暖暖的。 我問道:“木頭,倘若我真的是連胤未過門的娘子,那怎么辦?” 寧恒神色一冷,“將你奪過來?!?/br> 我又問:“可是我和他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寧恒忽然抱住我,“綰綰,我喜歡你?!?/br>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我怔了怔,熟悉的感覺再度襲來,我知曉我應該推開寧恒,可是我無法做到。我恐懼寧恒會記起以前的事,可是又貪戀寧恒給我的溫暖。 這樣的矛盾讓我糾結不已,我如今委實不知該如何是好。 第五章 寧恒夜晚依舊守在我的房門外,無論我如何趕他都不愿走,就一臉固執地站在那兒。最后我逼不得已,唯好無奈地讓他進來睡在地上。雖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少不了,但依寧恒的性子,恐怕我不主動,這烈火也燒不起來。是以,我對寧恒,可以說是比雁兒還要放心。 這幾晚,許是寧恒的緣故,我睡得相當安心,且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變好了起來。我扭傷的腳在寧恒的悉心照顧下已是好得七七八八,春風樓的殺手也沒有再出現過,就連那疑似和我有婚約的連胤也不曾出來搗亂。 雁兒在翠微小鎮找不到春風樓的線索,唯好作罷。她消沉了數個時辰,便嚷著要讓寧恒教她駕車之術,說是不忍見寧恒連夜趕路,倘若她學會了,就能替寧恒分擔一些辛苦。 這話看起來的確沒什么問題,不過我聽起來卻甚覺不對頭。之后,我鬼使神差地搬了張小矮凳置在屋檐下,美名其曰出來透透氣,實為觀看寧恒教雁兒趕車。 我捧著杯熱茶取暖,雖說已是接近春季,但寒風吹來仍舊刺骨。我冷得哆嗦,不遠處的雁兒和寧恒卻是滿頭汗水,看得我愈發不是滋味。 我細細地觀察了會雁兒,發現雁兒其實也是個美人胚子,等她歲數再大些,面貌長開了,定也是個水靈靈的美人兒,配上寧恒,可謂是金童玉女。 我越看越堵心,最后干脆眼不見為凈。遂速速起身,攜凳離開。 . 夜幕降臨時,寧恒和雁兒方回了客棧。我瞅著他們二人,心里頭悶悶不樂的。一起用晚飯時,雁兒笑吟吟地對寧恒道:“寧大哥,你教了我一整天,真是辛苦你了?!?/br> 寧恒道:“你學得很快,明日再加多練習便能趕車上路了?!?/br> 雁兒淺笑道:“是寧大哥教的好?!?/br> 聽著雁兒寧大哥來寧大哥去,再看寧恒不像以往那般菜一上來就給我夾菜,我心里頭有些失落,匆匆吃了幾口就擱下了筷子,低聲道了句“我飽了,你們慢用”便回了房。 我倒了杯茶淺嘗了一口后,寧恒也進了來。我沒有抬眼就自顧自地低頭品茶,我聽到他的腳步聲停了會,之后他坐在我身側。 “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