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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后背,盡是冷汗,濕透了衣裳?;实劢袢諄硗艺f的這番話,究竟意欲何在。這皇帝的心思果真是越大越深沉,小時候童真可愛,烏溜溜的眼睛澄澈透亮,如今這雙皇帝眼,深不可測,任憑我想破了腦袋瓜子也猜測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不過是望了一眼,我便輸得徹徹底底。 且這洪太尉端的令人憎恨極了,沈輕言早已說過暫不娶妻,這洪太尉也不知是不是吃了狗膽,竟是敢請皇帝指婚。他那女兒便是天仙下凡也配不上我心尖尖上的夢。只不過沈輕言沒有拒絕皇帝,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但他會同皇帝擺明和我的關系反而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揉了揉眉,心里愁苦極了。此時此刻令我煩心的男人委實不少,寧恒,沈輕言,再加上一個皇帝,我去重光山一趟,也不知會不會煩出其他病癥來。 不過幸好今夜寧恒沒有來我的福宮,想來是開始準備迎接鄰國君王的事宜了。其實想想去一趟重光山也是不錯的,說不定從重光山回來后,我對寧恒的不舍之情便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 臨去重光山的前一夜,皇帝在我的福宮里設了個小宴。宴席上僅有三人,我,皇帝,還有寧恒。也不知是不是皇帝在的緣故,寧恒又變回朝堂上的不茍言笑的大將軍,一直默默地用膳。我因心里頭正煩著,也沒怎么說話,只是偶爾淡淡地搭上幾句,反而是皇帝一直在侃侃而談。 其實想來皇帝也真難做人,他喜歡寧恒,寧恒卻喜歡他的掛名母后,這之間的關系委實錯亂得可以。 思及此,我便欲為皇帝同寧恒創造些機會,我瞧了瞧桌案上的膳食,道:“這道糖醋荷藕味道不錯,陛下同致遠可試一試?!?/br> 糖醋荷藕這道菜離我最近,寧恒要想夾到須得起身,皇帝若是懂得爭取機會的話,定會給寧恒夾。不過這皇帝也委實不懂風情了些,他自個兒夾了一塊品嘗了后,便笑瞇瞇地道:“果真不錯?!?/br> 寧恒抬眼瞧了瞧這道糖醋荷藕,又低下了頭。 我唯有好人做到底,“唔,這道菜離致遠遠了些,陛下……”我這話都點明成此般了,倘若皇帝再聽不懂,那我真真是沒撤了。 皇帝終究不是寧恒那根木頭,他聽懂了我的意思,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甚筷夾了片糖醋荷藕放至寧恒的碗里,寧恒道了聲:“謝陛下?!?/br> 我頗是欣慰,此時寧恒卻倏地抬眼瞅了我一下,我一愣,他那眼神竟是頗具深意。 宴席結束后,皇帝同寧恒一道離開了。我仍舊在想著寧恒方才的眼神,想了許久,也不曾想出個所以然來。雁兒在我身邊伺候著我寬衣,許是見我心不在焉的,便問:“太后在想些什么呢?” 雁兒不比如歌如畫如舞如詩她們,雁兒是我的人,而她們四人是皇帝的人,是以我同雁兒說話倒也沒什么講究,我遂道:“今日晚宴時,你可有見到寧恒望我的眼神?” 雁兒停下了動作,過了一會,她方道:“太后可是指木頭將軍道了聲謝陛下之后的那一個眼神?” 我頷首。 她笑道:“木頭將軍鐵定是吃味了,太后你一直把木頭將軍推給陛下,木頭將軍怎么可能不吃味?”雁兒掩嘴笑了笑,我瞪了她一眼,她才繼續替我寬衣。 之后,雁兒問我:“太后今夜想聽什么?” “笛罷,讓如詩吹首歡快一些的樂曲?!?/br> 雁兒應了聲“是”,便退了出去。待我趟在床榻上后,如詩在外閣也開始吹起笛來。我忽地就想起了寧恒,也不知他學笛學得如何了。 其實那一夜寧恒說為我而學笛時,我當時端的感動得想撲到寧恒的懷里蹭蹭他的胸口。只不過,我和寧恒終究不是同一個立場的人。 那些不該動起來的情愫還是早日消失罷。 如詩的笛音在我的耳畔邊低低淺淺地流淌著,這是一首我不曾聽過的曲子,如水一般柔和,困意逐漸襲來,我迷迷糊糊地覺得,怎么如詩的吹笛水平降了這么多…… 第二十四章 翌日,常寧挺著大肚子來替我送行。我忽地就想起前些日子皇帝囑咐我的話,他同太醫一起演的這出戲千千萬萬不能讓常寧知曉。 以常寧的聰慧,她若是知曉了這事,定也會明白皇帝用意何在,到時難免會影響皇帝同他阿姊的感情。想來皇帝也是心疼常寧,不愿自己的阿姊牽連進這些爾虞我詐里來。 其實我又何嘗愿意讓常寧卷進這些破事里來,皇帝疼常寧,難不成我就不疼常寧了? “欸?綰綰,你在想些什么?我都喚了你好幾次了?!?/br> 我回過神,笑道:“我見你肚子這么大,也不知多少個月了?!?/br> 常寧面色一變,估摸她又往我那想去了,我連忙拉住她的手,道:“不礙事,正所謂有舍必有得,這回我丟了個娃娃,下回老天定會還我另一個娃娃?!?/br> 常寧的面色方正常了些,她頷首道:“你會這樣想,我也放心了?!鳖D了頓,她眼含笑意道:“你同寧恒努力努力些便有另一個娃娃了?!?/br> 我嘴角一抽,常寧又道:“綰綰,其實你一直這樣同寧恒下去也是不錯的。寧恒愿頂住外頭的閑言蜚語也要當你的面首,這點已是足以見證他的真心了?!彬嚨?,她壓低了聲音,“你就別再念著沈輕言了。你也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說你喜歡沈輕言,可你又怎知你喜歡的是現實里的沈輕言還是臆想中的沈輕言呢?說些不好聽的,你總是把沈輕言想得太過美好,可你也不想想他年紀輕輕便能官拜相國,除去他是名門望族之后的原因,其間的心機城府又怎會少。綰綰,情傷很苦,我不愿你步我后塵?!?/br> 我一直都是垂眼傾聽,直到最后一句時,我方猛地抬頭去尋望駙馬的身影,常寧握住我的手,神色淡淡的,“不必看了,他沒來?!?/br> 我張嘴,“駙馬他……” “聽聞寧恒這回是要去鄰國迎接王君?”常寧打斷我的話,唇角輕抿著,我知她此時不愿提起駙馬,便收了嘴點頭道:“嗯,鄰國王君要前來拜訪大榮?!?/br> 常寧忽然笑道:“綰綰,你可要小心了。你可知這鄰國是哪國?” 我許久不曾接觸朝事,的確不知,我搖搖頭。 常寧瞧了瞧遠處坐在馬背上的寧恒,輕啟朱唇,道:“平國?!?/br> 我不由得驚了驚。平國民風彪悍,有能力者,女子亦可為官為王,亦可三夫四郎,男子亦然。以前常寧還曾同我戲言過,倘若哪一日興致來了,攜點家產去平國挑幾個夫郎回來。 常寧輕笑道:“綰綰,你可要小心平國王君見了寧恒便大起色心,將他奪了回去當夫郎?!?/br> 我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幾番告別后,常寧總算依依不舍地下了馬車。臨走前,我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