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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我眼前的木桌,只聽砰的一聲,木桌成了兩半。與此同時,外頭沖進了一群御林軍侍衛,而帶頭的正是寧恒和常寧。 寧恒命人拿下那姑娘,常寧匆匆趕到我身邊,一臉心疼地看著我,小聲道:“綰綰,他們可有人對你做什么?” 我無聲地搖搖頭,一時心里百感交集。 常寧對我這么好,倘若有一日我當真謀反了,無論成與否,常寧定是要恨我的。 第十章 我本欲趕回太廟為先帝誦經,常寧卻告訴我,誦經的吉時已過,幾位親王妃之前已是替我念了。 馬車轆轆作響,馬夫依舊駕車有術,我一點顛簸也不曾感受到。但我此番的心境卻與來時大大不同。我十分感慨,我端的不曾想過在先帝祭日里會鬧出這樣的事端來。倘若先帝知曉我沒給他念經反而去和人商討如何謀反,定會氣得從陵墓里爬出來。 許是見我默不作聲,常寧開口道:“回宮后,讓太醫給你開劑安神藥罷,瞧你心神不定的模樣,定是方才被驚嚇到了。唉,想來也怪,這么多人護著你,最后竟也被劫走了。幸好陛下立刻讓寧恒來救你,不然此時我也見不著你了?!?/br> 我道:“寧恒來得倒是快?!?/br> 常寧撩開簾子,我順勢望去,寧恒穿著將軍服飾,背脊挺直地騎著一匹烏驪馬在最前頭。常寧輕笑一聲:“寧恒對你很上心,我從未見過寧恒這么著急,方才他險些就單身一人沖上山去救你?!?/br> 我微微一愣,常寧下一句便問出了我的疑惑,“莫非你腹中的娃娃是寧恒的?” 寧恒這人看起來剛直不阿,忠心耿耿的,沒想到做起戲來也有一套。若不是我早知寧恒是皇帝的人,我定會被他騙了過去。 我抬眼又望了回寧恒的背影,方道:“可能吧?!?/br> 常寧此時頗為感慨地道:“聽聞寧恒是個孤兒,后來也不知怎地就參了軍。一個孤兒能有如此成就,算是很不錯的了。不過我瞧寧恒的面相,倒是像江南那邊的人。唇紅齒白濃眉俊目的,乍看之下,儼然就是個翩翩少年郎?!?/br> 我笑出聲:“嗯?這不就符合你挑面首的要求了么?你若是想將他收進你的公主府里,便去和你的皇弟說一聲?!?/br> 常寧嗔笑道:“綰綰,我哪敢同你爭?” 不得不說,常寧是大榮的第一美人委實不假,她這一笑,美目波光流轉的,看得我心肝險些跳漏了一拍。我伸手捏住常寧的臉頰,“我真真覺得這世間的男人都該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br> 常寧凄凄一笑,“縱然有千千萬萬人,但始終沒有我想要的那一個?!?/br> 我縮回了手,心里頭懊悔自己一不小心又提及了常寧的傷心事。也不知那駙馬是不是瞎了眼,我的常寧如此美好,那駙馬竟是看不上,反而卻和一其貌不揚的婢女對上了眼。思及此,我難免身同感受,當年的趙家三小姐,琴棋書畫也沒樣及得上我,怎地沈輕言就瞧上了她? 憶起前不久沈輕言對平寧皇叔說的那句——幸而平日里太后佯作對我情深一片。這話委實傷透了我的心,如今想起我就澀澀地痛。 我撩起簾子,外頭的風呼呼地吹,天邊烏云滾滾,看得我心境愈發凄涼。突地,一道驚雷炸響,大雨瞬間傾盆而下。 潮濕的泥土氣味迎面撲來,周圍的侍衛及宮娥面不改色地繼續在官道上行走,我瞧了眼依舊挺直背脊的寧恒,對馬車邊隨行的內侍道:“停下罷,去前面驛站里,等雨停了再走?!?/br> 常寧瞅著我,一臉似笑非笑,“心疼寧恒了?” 我瞥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說:“不,我想吐?!边@話音還未落,我就順手牽了個食盒,開始大吐特吐。 內侍扶我下車時,我已是吐得渾身無力,想必臉色也是差到不能差。 寧恒瞧見我時,我正虛弱地坐在加了軟墊的扶椅上,他的眉頭蹙了蹙,常寧很適時地涼涼地道了句:“這是孕吐?!睂幒忝嫔⒓匆蛔?,放低聲音問道:“如今可舒服了些?” 我無力地道:“吐著吐著就習慣了?!?/br> 前不久方吐了次,那時沈輕言也在,他僅是面色詫異地看著我,連一句體己話也沒有。果真不演戲時,沈輕言對我涼薄得很吶。 寧恒神色頗為復雜,我看他也不會說些什么體己話了,整個人跟木頭一樣站在那,我看著委實礙眼,我擺擺手,“你退下吧,其他人也退下吧?!?/br> 寧恒退到門邊時,我又叫住了他,“把今天拿下的那姑娘帶過來,哀家要親自審她?!?/br> 寧恒卻道:“大理寺那邊……” 真是根木頭,規規矩矩的,一點也不曉得變通,我沉著臉道:“哀家要審,難不成大理寺還能不讓哀家審?” 常寧道:“寧恒,你便押了那姑娘過來,讓太后審審又怎樣?太后審完,大理寺也可再審?!?/br> 寧恒這才應下了。 我對常寧道:“寧恒這人,比木頭還死板?!?/br> “死板歸死板,寧恒也不過是盡忠職守罷了。這事按照規矩也是歸大理寺審,綰綰,你今日情緒有些不穩?!?/br> 經常寧這么一說,我方發覺的確如此。我細想一番,其實寧恒方才并沒有錯,這事得按部就班地管,只不過我今日情緒不大好,便把氣撒到了寧恒身上。 我不愿嘴軟,便道:“果真懷孕的人脾氣難以控制了些?!?/br> 常寧笑笑,扭頭望了望窗外跟水簾洞似的天,嘆了聲,道:“這雨估摸得下個把時辰,今日你被劫,我也受了不少驚嚇,我去隔壁歇息會?!?/br> 常寧這一走,我不禁喜上眉梢。其實我也不過是憐那姑娘,打算和她湊湊供詞,放她一條生路罷了。反之,經大理寺一審,按大榮律令,這姑娘定是走著進去躺著抬出了。 不一會,寧恒便親自押了那個姑娘進來。那姑娘也怪可憐的,渾身濕漉漉的,臉上不少泥濘,一副臟兮兮的模樣。 我讓寧恒出去,寧恒這會倒是沒說些雜七雜八的直接就出了去。我差了我身邊的如歌和如畫去拿糕點,廂房里便只剩下我和那姑娘。 我遞了條帕子給她,“你叫什么名兒?” 她使勁地擦了擦臉,吸吸鼻子后才道:“我叫雁兒?!?/br> “多大了?” “十六?!?/br> “為何要劫持哀家?” 雁兒睜大眼睛瞧我,“我聽聞太后絕色傾城,便想劫了來瞧一瞧?!?/br> 平寧皇叔這措辭也搓了些,大理寺卿鐵定會起疑心。我哭笑不得地道:“你是主謀?” 雁兒道:“我會武,我能舉起百斤重的大鼎?!?/br> 也不知為何,我越瞧這圓臉姑娘便越覺得討喜,我瞧了瞧周圍,壓低了聲音道:“雁兒,想不想活下去?” 她大力地點了點頭,但下一瞬她又搖搖頭,道: